明明是路人甲卻陷入了修羅場 第62節
章以茜打字的手一停,她抬起了頭,面上露出一絲遲疑。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再替周衍之隱瞞下去。 她一向覺得有付出就應該讓對方知道,那種默默付出死也不說的劇情,她看電視劇的時候都要跳過。 她點下了發送,把新鮮出爐的追星博文發出去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捋了捋頭發,醞釀了一下,開口了:“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昨天周衍之看你的衣服濕了,知道你沒合適的衣服后,就拿過來一件,當時你正在洗澡,我就替你收下了。棠棠,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她瞅了季棠一眼,觀察著她的臉色,內心有些忐忑。 如果換成她們寢室的嘉佳跟田馨蕊,她是不會有任何負擔的,可季棠性格敏感,她怕她會想偏。 季棠是很意外,她想過這衣服就是章以茜的,只是怕價格昂貴她不肯接受才編謊話說是去年的舊衣服,也想過可能是嘉佳或者田鑫蕊兩人之一的,就是沒往男生們身上想。 畢竟沒人會這么貼心,為沒什么關系的異性準備衣服吧?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然而還沒等她說話,就聽章以茜又急匆匆地開口了,她說:“棠棠,你別想太多了,可能他就是怕我們當中有人需要就帶著了,之前你手套濕了,他不是給了你一副新的手套嘛。你也知道的,他這人表面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挺細心的?!?/br> 季棠心里還是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她自己也解釋不清。 這一路上,周衍之確實對大家頗有照顧,有這種想法,也挺……正常的吧。 而且她還沒臉大到認為周衍之是特意為她準備。 接受了這個理由后,她又細細品味了下章以茜的用詞,字字句句都像在夸他。 她腦中靈光一閃,很快就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釋,這衣服很大可能是周衍之為章以茜準備的,她們兩人身形相似,沒想到最后陰差陽錯到了她身上。 不過能讓章以茜明白他的好就行。 之前她因為來這后的劇情頻頻出錯,章以茜又明顯跟袁曉走得更近,還擔心會出紕漏,如今看來,可能是她為了快點結束任務,cao之過急了。 見章以茜還在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她的回應,她便笑了笑,把羽絨服塞進了行李箱說:“嗯,茜茜,我沒有想多,等明天見到他,我再向他道謝?!?/br> 章以茜點了點頭,說:“嗯,棠棠,你說的時候能不能……” 她的話接然而止,她本來是想讓季棠不要說是她告訴她的,可她發現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她跟周衍之本人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廢話一句。 “什么?”季棠問她。 章以茜起身說,“哦,我是說,你還用浴室嗎,不用的話我進去洗澡了?!?/br> 季棠說:“你快去吧,等下收拾行李又要很晚了?!?/br> 章以茜便帶著手機跟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晚上九點,陸瑾終于開完了這場長達兩個半小時的國際會議,他揉了揉眉根,助理莫桑庭跟他確認了下接下去的行程。 明天他要飛往歐洲分公司處理事務,一直到周五才回來,周六晚上還有個酒局,他讓莫桑庭給推掉了,他想有更多的時間跟季棠在一起。 隨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問道:“桑庭,你知道南大金融系的期末考試跟放假時間嗎?” 莫桑庭修改好行程后,把本子一關,抬頭說道:“這個不大清楚,您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去查一下?!?/br> 他眼里閃過一絲好奇,不明白自家老板怎么突然關注起大學的考試時間。 他記得沒錯的話,他的meimei陸淺還是個高中生。 陸瑾略一沉吟,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說道:“好,你去查一下,還有你再幫我調查一個人,裴煜?!?/br> 莫桑庭心中的好奇更盛了,裴煜這個名字,有點如雷貫耳了,他說道:“是那個男明星裴煜?” 陸瑾抬眸瞧了他一眼,反問道:“他很有名?” 莫桑庭一臉興奮地道:“那何止是有名啊,他是童星,說是全國觀眾看著長大的都不為過,去年開始,人氣更是節節攀升?!币婈戣荒樌淠?,明顯一副不是想聽他夸他的樣子,他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訕訕道,“陸總,您調查他干什么?是想請他當代言人?” 陸氏旗下有好些品牌都請了明星當代言人。 陸瑾說:“你不用問這么多,去調查就是了,還有他參演過的電影電視名字也都整理一份給我,包括最近有在拍的?!?/br> 如果季棠真的是他的粉絲,他要好好做做功課,下次跟她聊天就又多了一個話題。 莫桑庭頷首道:“好的,陸總?!?/br> 他偷瞄著陸瑾,總覺得這件事處處充滿了詭異。 這可是對娛樂圈毫無興致的陸家掌權人,居然會主動讓他調查一個男明星,這可太稀奇了。 陸瑾察覺到了莫桑庭的視線,抬頭見他還站著不走,睨了他一眼道:“你還有事?” 莫桑庭扯了扯嘴角說:“沒有沒有,那陸總,我們明天六點出發?” 陸瑾點了下頭,莫桑庭便說:“好的,陸總,那我先回去了?!?/br> 莫桑庭走后,陸瑾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手表。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進了通訊錄,手指滑到了季棠的名字,卻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 這次的哈市之行,能跟她在一起旅行,一起跨年,對他來說已是意外之喜,可同時,也讓他危機感倍增。 跟沈宴清、周衍之比起來,他幾乎沒怎么表現過。而回去后,他又不像他們兩個那樣能夠經常接觸到季棠。 這就令他處于很不妙的局勢。 他沉思了一下,給剛離開不久的莫桑庭又打了個電話,叫他退掉了明天八點半的飛機,改簽到了下午一點。 他曾聽他們提起過,最后一天的行程是爬雪山,他想跟季棠一起。 不僅多一點相處時間,也多一個表現機會。 第二天,季棠他們吃完早餐后,就去退了房,拖著行李箱上了車。 許奎陽出來送他們,他拍了拍周衍之的肩膀說:“衍之,一路順風,下次有機會跟你爸爸mama一起過來?!?/br> 周衍之點點頭說:“好的,再見許叔,我們走了?!?/br> 告別完后,許奎陽沖他們揮了揮手,看著車輛駛出了民宿。 可能是離別在即,大家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子在天泉山的入口處停了下來,他們陸續下了車。 車內的溫度跟車外相差巨大,他們哈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天泉山,山不算高。梁導告訴他們,今年為了迎接旅客,山上的臺階也都重新修整過,并不難爬,全程下來大概兩個多小時。 他說:“如果你們實在爬不動,可以爬到第一個風景臺后就回來,那里就能看到很美麗的雪山風景了,不過如果能爬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們爬到最高點,上面看到的風景更波瀾壯闊。山頂還有一座廟,據說很靈驗,你們信這些的可以進去拜一拜?!?/br> 田馨蕊說:“我知道我知道?!?/br> 在他們聊天的空擋,季棠瞧了一眼不遠處的周衍之,她一直在找向他道謝的機會。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周衍之扭頭朝她挑了下眉,她便沖他笑了笑。一旁的沈宴清看到了,蜷了下手指。 他們像在交流著某件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種感覺并不好。 “好了,你們去爬吧,十一點半在停車場集合,我們吃個中飯,就好去機場了?!绷簩牧伺氖?,把大家分散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們便朝入口走去。 天泉山入口處站著一個人影,越走近,季棠越覺得眼熟,當看清他時,她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沈宴清的目光沉了下來,周衍之也收起了笑容。 今早沒有在大廳碰到陸瑾,他們還以為他不會再摻和進來,沒想到隔這守株待兔呢! 他們可真小瞧了他。 一個大老板,就這么閑的嘛。 陸瑾跟周衍之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不悅。 季棠沒有察覺到身旁的人的情緒轉變,她快步上前說:“陸先生,您怎么在這?” 陸瑾說:“季棠,說了多少次了,你可以叫我陸瑾?!?/br> 季棠便改口道:“好吧,陸瑾,我叫陸先生叫順口了?!?/br> 他勾了勾嘴角,這才回答起她的問題。他說:“我聽說這山上的廟很靈,想在離開前過來拜一拜?!?/br> 季棠“嗯”了一聲,相信了他的說辭。 她知道的,做生意的人大多都很相信這些。 沈宴清上前一步說:“小棠,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上去吧?!?/br> 章以茜他們在跟陸瑾打了聲招呼后,就開始沿著臺階走上去了,他們已經落后了不少。 季棠就說:“嗯,好的?!彼戳艘谎坳戣f,“我們走吧?!?/br> 他們走到了登山口,一開始的臺階還是比較陡峭的,并不好爬,三個男人走在季棠身后,看她順著臺階慢慢往上攀爬,都想伸手去扶著她。 沈宴清仗著自己是季棠的竹馬,在這一方面毫無顧慮,出手那叫一個快狠準,沒等其他人考慮好,他就從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說:“小棠,你慢點,這臺階有點打滑,你要不要扶著我走?!?/br> 一個動了另一個也動。 季棠轉身看著他,正要說話,就見周衍之幾大步跨到了兩人面前,說:“我個更高,扶著我還能擋風?!?/br> 猶豫就會敗北。 沈宴清看了他一眼,3cm的差距并不明顯。 陸瑾在下面的臺階,并不急著上來。 山路狹窄,同一臺階上也容不下三個大男人。 他望著三人說:“季棠,我包里有登山杖,你要嗎?” 他剛才在山腳看到有當地人賣,就順手買了一根。 季棠看著面前的三個面色各異的男人,覺得莫名像滑雪那天的場景再現。 她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路本來就不寬,還有人下來,并排更不好走?!?/br> 她的話剛說完,就見幾個背包客從上往下爬,周衍之叫住了其中一個人,問道:“你們好,打擾一下,我想問下上面的路都這么難走嗎?” 梁向導說山路并不難爬,可他們爬了快十分鐘了,一點都沒察覺到。 那人指了指前面的說:“不難走,你們往前再走個百來米,就有個棧道,可以沿著棧道上去,就是路程會遠一點?!?/br> 周衍之說了聲“謝謝”。 他們根據背包客說的繼續往前走,沒多久前面就出現了一條岔路,一邊是臺階,一邊是棧道,路旁豎著一塊指示牌,順著臺階攀爬,可以瀏覽天泉山的全部景觀,而走棧道的話則直接通向第二個風景臺云嶺觀景臺。 他們并沒有在兩邊看到先行那群人的身影,季棠原本想給章以茜打個電話的,卻被周衍之攔了下來,他說:“反正大家的目的地都是山頂,沒必要一定要在一起爬山,我們選擇自己想走的路線就好?!?/br> 沈宴清跟陸瑾同時朝他看去,他挑了下眉,沈宴清抿了下唇,說道:“是啊,小棠,我看這臺階不像導游說的那么好爬,我們還是走棧道好了?!?/br> 陸瑾也說道:“嗯,你們今天是最后的行程了吧,沒必要太累?!?/br> 這一刻,三個男人難得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