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76節
“你還要去接他!”薄韌道。 “難道不管他嗎?”楊樵道,“來都來了,我當然要接待人家了?!?/br> 薄韌倒吸一口冷氣,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楊樵說:“我沒那么無聊?!?/br> 薄韌道:“你真要去嗎?我真生氣了?!?/br> “你生氣吧?!睏铋缘?,“你生氣我也得去?!?/br> 薄韌想以走掉威脅楊樵,走了幾步,不死心,又調回頭來,道:“你不是真看上他了吧?” 楊樵道:“這事說不準呢?!?/br> 薄韌道:“你真是……你太狠毒了!” 楊樵道:“我怎么狠毒了?我接待客人而已?!?/br> 薄韌道:“你見色忘義,你……狼心狗肺,我白對你好了?!?/br> “你對我怎么好了?”楊樵道,“沒覺得哪好,說陪我來逛家具,最后是給你自己買沙發?!?/br> 薄韌甩臉走了。 楊樵站在商場外,低頭玩手機。 我是鄒冀:我媽說你倆昨天在我家門口吵架了? 木頭:沒有,不過現在正在吵 我是鄒冀:什么事? 木頭:小事 薄韌開著車過來,嘎吱一聲停在楊樵面前。 楊樵回了鄒冀一條:有事,回頭再說 他沉默著上車,薄韌踩油門。 兩個人也不說話,薄韌一路把他送到了高鐵站,地下停車場里,楊樵下了車,薄韌又一腳油門,開著車跑了。 楊樵:“……” 他接到那男生,男生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個同學,看起來像直男。 而且沈總顯然也沒明白情況,這位同學才是楊樵的粉絲。 楊樵一番觀察,這研三男生大概是喜歡同學,帶同學來遠程追自己這“星”了。 年輕人真有意思。 他們自己定好了酒店,楊樵叫了車,把他們送到酒店去。 在前臺,楊樵和男生單獨說了幾句話,又給同學簽了個名。此事就到此結束了。 我算哪塊小餅干:還在陪玩呢? 木頭:對啊 薄韌又不做聲了。 薄韌心知楊樵應該不會和那男生怎么樣,但真的很生氣。 楊樵根本不怕他吃醋,還有種“你吃醋就吃去吧”的灑脫。 這……到底是誰在苦苦暗戀誰??? 薄韌非常不平衡,楊樵現在當了霸總,說話總是夾槍帶棒,對他的偏心也沒以前那么明顯了,仿佛對誰都比對他好。 如果楊樵已經這么不在乎他,就算真的上了床,生命大和諧了,rou體得到一時歡愉,精神上卻很貌合神離。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也要尋機殺一殺楊樵這不正之風,好叫楊樵知道他可不是沒有脾氣。 他表面波瀾不驚,背地里暗暗和楊樵較勁。 然而楊樵根本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怎么一天到晚隨時隨地發神經。 天氣越來越暖和,楊樵的公路車也到了,薄韌等他叫自己去騎行,左等右等等不到,一刷朋友圈…… 楊樵已經和鄒冀騎行兩次了! 而且鄒冀騎的車,不是說好給他買的嗎?(注:木頭總買了三輛) 薄韌氣得要死。 群里那兩人說話,他也不搭腔,也不主動和楊樵說話,等楊樵先服軟。 楊樵才不會理他,愛發癲發去吧,堅決不哄了。 薄韌又盤算起,楊樵快搬家了,搬家總要找他幫忙吧? 就楊樵那整理家務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搞定。 但是楊樵也沒找他。 趙晚晴裝修不行,整理東西非常拿手。 薄韌還是從薄維文那里聽說,楊樵已經搬過去三天了! 薄維文在超市里遇見了楊漁舟和趙晚晴,對方說楊樵自己搬高開區去了。 “楊樵他媽怎么還被蒙在鼓里???”薄維文嘖嘖稱奇道,“她還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br> 薄韌:“……” 這日子,沒法過了! 鄒冀看他倆這樣拉鋸了一個月。這也實在不行啊 ,終于忙中抽了空,約他倆吃飯。 薄韌一邊勤懇發電,一邊載歌載舞。終于等到了吃飯那一天。 他裝模作樣坐在楊樵旁邊。 楊樵好幾次悄悄看他,他只當做不知道。 下班他特意換了件干凈新制服,因為楊樵說過他穿制服很帥氣,很有工人的力量感。 旁人說這話可能是陰陽怪氣,楊樵這樣說絕對是真心話。 從公眾號主筆時期起,直到今年團隊開始主攻播客,每一篇楊樵主筆或參與的稿件,薄韌都仔仔細細地研讀過,楊樵對勞動者的尊崇和贊美非常純粹,完全發乎內心。 鄒冀又搞事情,提起了那個北京過來相親的研三男大,說楊樵和他聊得火熱。 薄韌都快把這人忘了,忙去看楊樵手機,發現……楊樵居然新貼了防窺膜! 并且在被薄韌發現自己貼了防窺膜后,楊樵分明有點不自然。 薄韌懂了,這膜是為什么?就是為了上次在家居店里的拌嘴。 ——他還是偏心我,他心里有我,他好愛我。 就今天了,今天就很好。 薄韌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要在今夜把自己獻給楊樵。 “我要去你家玩?!背赃^飯后,薄韌道。 “我也要去?!编u冀說,“還沒去過你新房,去給你增添點人氣,暖暖房,走走走?!?/br> 薄韌根本不想讓他去,可他理由如此充分,為什么這么充分?煩人唧唧。 本以為鄒冀今天沒喝多,判斷標準是他沒有哭。 結果是酒精發作太慢,到了楊樵家里才哭起來,哭夠了就睡著了。唧唧酒品其實也還算挺好。 薄韌和楊樵合力把他送入客房。 “他是不是又胖了?”楊樵搬個人,喘得厲害,道,“上次沒這么重?!?/br> 薄韌心不在焉地隨口答了話,控制不住眼睛,只想好好看一看楊樵…… 這個人,今晚就是他的了。 楊樵喝水,他也喝水。 兩人站在島臺邊上,說了些不咸不淡的話。 薄韌的嘴巴看似開開合合,實際上心思根本不在這些話題上。 他把他和楊樵喝過水的兩個杯子貼在一起,心里既期待,又歡喜,更有一種與近鄉情怯類似的不安。 楊樵會不會接受他?如果拒絕他,要怎么辦? 楊樵倦了,上樓去睡覺。 薄韌還站在島臺邊,發了好一會兒呆。 他在腦海中不停進行著演練,他應該如何進行第一步,然后再…… 不不不,應該先表白吧? 那更不對了,他的表白不會被楊樵當真,他已經試過好幾次了。 還是應該單刀直入,直接開始。 好,就這么決定了! 薄韌邁著鄭重其事的步伐上了樓,來到了楊樵房間門口。 楊樵房間沒開燈,他仰面躺在那里,看薄韌一眼,說:“幫我關上門?!?/br> 薄韌走進去,關上了門。 楊樵閉著眼睛,呼吸勻凈,像是睡著了。怎么睡這么快? 薄韌看了半晌,在床邊坐下,因為太緊張,還差點就坐空摔到地上。 薄韌:“……” 這怎么辦?先把楊樵叫醒嗎? 怎么睡這么香? 要不今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