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令杜庭政的臉色稍稍緩和。

    他把藥和橙汁放在桌上?, 用?手?撐在桌子上?打量他。

    垃圾桶里還有他早晨吃剩下?的飯，包裝盒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蔣屹跟著他的視線掃了一眼, 靠著椅背, 有些恍然：“你不用?查了，我問出來了，是我朋友送的?！?/br>
    “祝意？”杜庭政說, “融圣集團創始人的結婚對象?！?/br>
    蔣屹“嗯”了一聲。

    “一起去?吃午飯？”他詢問道, “不過我的時間有點短，下?午繼續進實驗室, 要快點才行?！?/br>
    杜庭政半圈著他, 他不起身，蔣屹也?沒辦法起身。

    他看著蔣屹：“可以?！?/br>
    話如此說著, 他卻沒讓開，蔣屹在他陰影下?沉默幾秒鐘，仰起臉來笑了笑。

    “聞到了嗎，我身上?的味道?！?/br>
    杜庭政鼻尖看不出動了沒動，呼吸頻率也?沒有絲毫變化，視線鎖定在蔣屹身上?。

    蔣屹偏了偏頭，毫不設防露出一段修長的脖頸弧度：“你聞一下??！?/br>
    杜庭政盯了他片刻，彎腰去?嗅他的頸側。

    這距離太近了，下?一刻，蔣屹偏頭親在他近在咫尺的嘴角上?。

    一觸即分，十分短暫。

    杜庭政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

    蔣屹微微彎著眼睛，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揚起了眉梢。

    “去?吃飯？”蔣屹提醒他。

    杜庭政視線下?移，鎖定他的開合的，顏色明顯的，微涼的唇。

    “我提醒你，”那唇線的弧度很和緩，末端微微上?翹，“辦公室里有監控，還是不要亂來的好?。剛剛那段最好?也?找人刪掉?！?/br>
    杜庭政面色如常，直起身：“去?吃飯?！?/br>
    蔣屹跟著起身，拿過掛在門邊的大衣外?套。

    辦公室里溫度高，環境干燥，其實室外?的溫度已經很低了，因為下?過雪。

    蔣屹一出門就被寒氣逼地幾乎是立刻就有了鼻塞的癥狀，匆匆幾步進了車里。

    “洗不清了，”汽車內部空調的溫度很高，蔣屹放松下?來，催促司機，“快點開車，被人看到，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br>
    杜庭政不慌不忙坐在他旁邊，他看起來很抗凍，不排除是外?套保暖的緣故。

    似乎是不滿蔣屹執意要對外?撇清他們的關系，他不發話，司機也?不敢動。

    “想吃什么?？”他慢悠悠問蔣屹。

    “都行?！薄∈Y屹望向?窗外?，門邊有人出來了，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同事。

    金石在一旁道：“不用?著急蔣教授，我們已經在這里等了半天了，能看到的都看到了。再說這也?沒什么?事，單位里應該沒有條文規定開什么?車上?下?班，這和您之前的單位不一樣了，不用?太在意影響?！?/br>
    本不用?太在意，只是蔣屹養成的習慣一時改不了。

    “走吧，”他開始催杜庭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br>
    杜庭政側臉像大理石一樣沉穩，看著他：“現在知道著急了?！?/br>
    蔣屹回望他，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挪不開。

    “……不然我們在門口吃，”蔣屹也?不急了，“你不怕被人圍觀的話，我是沒問題的?！?/br>
    杜庭政突然問：“單位里有人說你的閑話？”

    蔣屹搖頭笑了笑。

    杜庭政皺眉：“笑什么?？”

    蔣屹兀自笑了一會，眼角眉梢延伸出生動的弧度。

    “你大概不知道，”他維持著笑意，“你根本不想去?吃飯?！?/br>
    安靜的車內更?加安靜了。

    杜庭政長睫舒展，靜靜地看著他。

    蔣屹湊他近了，低聲說：“你看上?去?很想吻我?！?/br>
    話音剛剛落地，杜庭政就伸手?猛地扣住他后頸，不容他后退一點，狠狠吻了上?去?。

    汽車內室暗成一片，遮光玻璃隔絕掉外?面視線的同時，也?把陽光隔絕在外?。

    唯有呼吸聲洶涌起伏。

    杜庭政掌握著完全的主動權，他兇狠地吻著，好?像要把蔣屹拆骨下?腹。

    他在辦公室里就想這樣干了。

    三分鐘，大概更?久。

    除了最開始的瞬間沉淪，蔣屹已經睜開眼睛。他盯著杜庭政身后的車窗一角，不忘回應他。

    杜庭政把他抱上?來，摁著不讓他后退。

    分開時蔣屹有些喘不過氣，唇和眼尾都被染紅。

    杜庭政明顯克制很多，只是胸膛起伏明顯。

    “晚上?再繼續，”蔣屹氣喘吁吁，圈著他的脖子，“我現在只想吃飯，晚上?再吃你?！?/br>
    杜庭政盯著他的目光很認真。

    蔣屹對他的撩撥起作用?，他干燥的手?掌還放在后腰上?，在那一片隱秘的角落里摩挲。

    杜庭政開口聲音低啞，好?像感冒生病的人是他：“搬去?杜家住吧?！?/br>
    蔣屹望著他，喉結輕顫，將?笑未笑。

    杜庭政補充道：“我讓管家給你裝了一間ktv，有點歌臺和立體音響?！?/br>
    蔣屹挑了挑眉：“我可以邀請朋友去?唱歌嗎？”

    杜庭政沉默幾秒鐘：“可以?！?/br>
    蔣屹又笑了，叫人看不出意味。

    杜庭政盯著他比往常深的唇色，還有低頭時眼窩里的陰影，長睫毛留下?的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