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里間的鸚鵡撲棱了一下翅膀,發出一聲:“金石?!?/br> 下一刻,茶水間的門被推開,金石走了進來。 杜庭政放下探頭,伸手扯過蔣屹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金石腳下一停,眼睛不知道該看哪里。 鸚鵡繼續說:“邢心?!?/br> 金石看向鸚鵡不由一愣,身后的門緊跟著被推開,金石立刻轉身,擋住邢心的眼睛,推著她出去了。 茶水間的門重新被關上。 隔著軟紗簾,杜庭政跟里間的鸚鵡對上視線,鸚鵡像被點了xue焊在了吊架上,不再吭聲。 蔣屹的灰色羊毛圍巾仍然在里間的椅子扶手上靜靜搭著,跟厚重的家具格格不入卻又融為一體。 因為看上去不像是杜庭政的東西,所以一直放在那里沒人做主挪動。 杜庭政伸手摸了蔣屹一下,成功的看他被冰到,情不自禁地蜷縮腳趾。 他不是雙性人,也不可能懷孕。 杜庭政當然知道。 他眼底埋著無人知曉的愉悅,把手套摘掉,吩咐道:“給他看看胃,和腿?!?/br> 醫生要走上前,杜庭政又說:“等一下?!?/br> 蔣屹看著他,聽他道:“穿好衣服?!?/br> 蔣屹如蒙大赦,松開拉他的手,連忙把衣服穿好,因為鞋脫在了客廳里,他尋了一眼沒看到,便坐在檢查臺上。 他腿很長,褲腳又有垂感,垂腿坐著幾乎踩到地面。 “我飯前吃三粒雞內金,已經不想吐了?!彼粗磐フ?,又去看醫生,“腿也不疼了?!?/br> 杜庭政不語,醫生上前按他脾胃四周,又看了一眼他的腿:“用藥可以,繼續這樣就行?!?/br> 杜庭政點頭,蔣屹松了口氣。 緊接著,杜庭政說:“再給他看一下后面?!?/br> “真不用!”蔣屹臉色變了變,戒備地盯著醫生,“我涂了硝酸甘油軟膏?!?/br> 醫生看向杜庭政,蔣屹確定這里的人只會聽杜庭政的話,也跟著一起看他,解釋道:“我有朋友是醫生,很厲害的,身體不舒服我會找他看?!?/br> “難怪了?!贬t生說,“硝酸甘油軟膏也對癥?!?/br> 蔣屹點點頭,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臉色仍舊冷冰冰的:“他可以給你看病,我的醫生就不能給你看病嗎?” 跟他商量下來一件事太難了。 “能看,”蔣屹說,“不是剛剛看了?!?/br> “剛剛你鬧了?!?/br> “那是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蔣屹說,“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會鬧的,我一進門就有保鏢上來綁我,還要脫我的衣服,我以為你要讓人把我給……輪了?!?/br> “能動口不動手,你下次跟我商量,”蔣屹坐在臺子上晃了晃腿,眼神很認真,態度很誠懇,再次強調道,“我什么都能配合?!?/br> 杜庭政眼神動了動,沒說什么,也沒提里間那條圍巾。 晚上九點,杜庭政去餐廳里吃晚飯。 金石去接蔣屹之前已經吃了,站在一邊聽他責問。 “沒有提前告訴他,八點要接他嗎?”杜庭政一個人坐在餐廳吃飯。 廚房本來準備了兩套餐具,沒來得及撤掉,旁邊的座位上餐具一應俱全,卻沒有人。 蔣屹此刻在浴室洗澡。 “提前說了?!苯鹗f,“我們沒這方面經驗。之前沒有過約人共進晚餐的先例,我以為只是接過來過夜,這方面還在摸索中?!?/br> 杜庭政放下筷子,不悅地看著他。 金石小聲解釋:“他要了您的手機號,說要跟您溝通車接送的問題,后來又說沒打電話,讓我們直接過去接?!?/br> “什么問題?”杜庭政問。 “說豪車進校影響不好?!苯鹗滩蛔〉?,“他那個工作,事兒可多了?!?/br> 杜庭政拿出手機來看,通話界面沒有蔣屹的未接來電。 點進微信里,一頁看下去,都是類似于xx公司xxx-海關稽查,這一類一目了然的備注。 微信是邢心在管,杜庭政有事都是直接打電話,短信很少發,更別說這種閑聊軟件了。 這一頁只有一個未備注的聯系人,頭像是夜里的阿爾卑斯雪山,點進去,聊天界面空空如也。 “這是他?”杜庭政問。 金石歪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我沒有蔣教授的微信?!?/br>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杜庭政哪一根隱秘的弦,以至于他眉梢輕揚,不再繼續追究金石今天是否工作失職的問題。 “給他安排新的洗漱用品,早晨他用了我的牙刷和剃須刀?!彼淮?,“單獨騰一間臥室給他當衣帽間,之前他的內褲錯放到了我的內衣架上?!?/br> 金石懂了,又好像沒懂。 他仍舊用“沒經驗”來解釋:“因為沒有過其他人上二樓,在您臥室里收拾出來的衣服,就默認為是您的?!?/br> “別找借口?!倍磐フ驍嗨?。 金石啊了一聲說好的:“蔣教授要在家里常住嗎?” 杜庭政剛剛想到了便說了,沒想那么長遠。 金石的問題讓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然后恢復了平常。 金石自覺多嘴,閉緊了不再多話。 蔣屹用杜庭政的浴室洗了澡,躺在床上玩手機。 他手機里娛樂app很多,一個隨便進去十分鐘,也能隨隨便便打發兩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