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會已經要十點了,明天八點還要上課。 不過好在那是明天的事情了。 晚十點整,汽車踩著生死線開進杜家。 蔣屹被帶進茶水間,里面卻沒有杜庭政的身影。 金石出去匯報,蔣屹挑了張椅子坐。 他不能一直站著,凡士林已經在腿間化開,黏膩的難受。 很快,金石返回來,帶著他上二樓。 蔣屹不發一語跟著他,直到進了杜庭政的臥室。 這里面很寬敞,溫度也低一些,跟一樓相比就像褪了色的現代化墓地。 左手邊望去是主床,很大,一側是全景落地窗。 杜庭政披著件真絲睡衣坐在上面,手里拿著本雜志正在看。 庭院里的燈從玻璃窗上照進來,籠在一側的臉上,令他的下頜線愈發無情,頸側的紋身攀援向上,在夜色里張牙舞爪。 蔣屹站在原地沒動。 杜庭政放下雜志,朝他招了一下手。 蔣屹仍舊沒動。 杜庭政把雜志丟在一旁,靠著床頭的軟墊:“我是不介意叫人進來教你的?!?/br> 蔣屹深吸一口氣,最后一次問他:“杜先生,我想我們之間還是有所誤會?!?/br> 杜庭政虛虛伸出手指,擋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我們還是提前談一下的好,”蔣屹走近了,站在床邊看他,“畢竟這種私密的事情,我雖然不保守,但也不是個隨意的人。畢竟身體健康是第一位?!?/br> 杜庭政干脆地命令道:“脫衣服?!?/br> 可能是美利曲辛片起了作用,以至于蔣屹還能心平氣和地站在床邊看他。 “必須要有措施?!?/br> 他跟杜庭政深不見底的眼眸對視,盡量讓自己顯得無害:“否則我不會配合?!?/br> 杜庭政盯著他,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蔣屹開始脫衣服,杜庭政看了片刻,才說:“有些人喜歡配合,講究兩情相悅?!?/br> 蔣屹脫衣服的手停了停。 杜庭政:“有些人偏喜歡反抗,反抗的越激烈,越有趣?!?/br> 蔣屹看著他,不得不重新制定計劃:“你是后者?” 杜庭政搖搖頭。 蔣屹剛要松一口氣,聽他不帶任何詢問意見的道:“你要試試嗎?” 蔣屹嘆了口氣,溫順道:“要試的?!?/br> 他繼續脫衣服,過了很久說:“但我不是你的小玩意兒,我們之間沒有利益關系,我希望我們可以……”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一起爽?!?/br> 一起爽。 杜庭政從來沒聽過這種要求。 他或許只把他當成任意一次解決生理需求的一夜情關系了。 就像在夜場隨便約一個人,或者在某次因公派遣的活動里邂逅一場魚水之歡。 上完床,第二天連名字都不記得。 杜庭政打量著他每一寸肌膚,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低低笑了一聲。 杜宜安站在樓梯口處叫了金石一聲。 金石側耳傾聽杜庭政臥室里的動靜,什么也聽不到,估計連前戲都還沒有開始。 按照慣例,他得守在這里,在杜庭政跟任何人獨處的時候,以防不測。 “金石?!倍乓税矎臉翘萆舷聛?,往前走了幾步,叫了他一聲。 金石指了指緊閉的臥室門,示意自己不能離開。 杜宜安站在原地不動,他不能再往前了。 杜庭政生活起居在二樓,他厭煩任何人不經允許涉足這片私人領域。 “石哥,”杜宜安躊躇不前,望著他身后的那扇門,“我聽執勤說,晚上我哥把蔣教授放走了,隔了兩個小時,你又把他又抓來了,是真的嗎?” 他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怕里面的人聽到只言片語。 “別,您直接叫我金石就行?!苯鹗矇褐ぷ诱f。他有一點胡茬沒刮干凈,嗓子嘶啞,看起來有點不拘小節,也有點混不吝的,不像是能講道理的人。 “蔣教授人呢?”杜宜安很忌憚他,很多時候,他的意思就是杜庭政的意思,“在哪里,我能不能見他一面?” 金石往外走了幾步,躲那門遠了點:“現在肯定是見不著了?!?/br> 他指了指身后禁閉的房門:“在里面?!?/br> 杜宜安臉上的血色幾乎是瞬間就褪了下去,他已經成年,能聯想到這意味著什么。 “不是我多嘴,”金石說,“您應該聽大爺的話,真的不該再見他。我提醒過您了?!?/br> “我只是想跟他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要拉黑他的聯系方式!”杜宜安聲音高了一些,“我不是同性戀,我解釋過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也解釋過了,為什么要這樣做?” 金石伸出右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 “您不是,但是蔣教授可能是?!?/br> “同性戀就不能擁有同性朋友嗎?!”杜宜安質問他,惱怒道,“就算我是同性戀,跟他也是情侶關系,難道大哥還要拆散我們嗎?” 金石無意多說,他也沒有接到‘需要跟三少好好解釋’的命令。 “反正付出代價的人不是您就是了?!?/br> 杜宜安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朝著臥室走去。 金石收斂起臉色的神色,伸手攔住他:“三少,我勸您不要沖動?!?/br> “我要問清楚?!倍乓税捕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