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鐘嚴拽著繩子往下扯,“有你什么事,哪涼快哪呆著去?!?/br> 這么危險的事,誰去也不能讓他去。 時桉捂緊繩子,擰得跟頭驢似的,“鐘主任我行,你相信我?!?/br> “你們不要掙了,我們去!”救援團的四名隊員已經準備好了繩子和裝備,“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你們都去了,傷者誰來救?!?/br> “各在其位、各盡其職,鐘醫生您放心,我拿我這條命做擔保,人一定給您找回來!” * 徐柏樟醒過來的時候,身下沒有冰涼的雪,陽光透過藍色窗簾曬進來,而他關注的只有于清溏的臉。 他眨了兩次眼,懷疑是雪盲癥出現的幻象。 于清溏的眼睛像落在窗邊的玻璃花,聲音里,是日喀則融化的雪,“你醒了?!?/br> “我在做夢嗎?”徐柏樟不敢眨眼,就像圣誕節擔心火柴熄滅的小女孩。 “不是夢,是現實?!庇谇邃鐚χ?,眼角有溫柔,嘴角也有。 他歷經艱難,祈求盼望的也只是如此。徐柏樟留戀他的臉,卻心疼徹夜未眠的痕跡,“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br> “你沒有不好?!庇谇邃缥樟宋杖?,把手心貼上來,“但的確讓我很擔心?!?/br> 徐柏樟:“我下次改?!?/br> “沒有下次?!庇谇邃绻醋£P節,輕輕觸碰裹著紗布的臉,再也不能有下次了。 “嗯,都聽你的?!?/br> 徐柏樟試圖觸碰貼在他臉上的手,可掌心纏了紗布,無法感知溫度,好在能摸到戒指的輪廓,“清溏,我們……” 門從外面打開,門口的男人也愣住了。 鐘嚴的角度看不到碰臉的手心,也不清楚此前的含情脈脈。他看到的,只有匆忙站起、眼神飄忽的主持人。 不明情況的鐘嚴有點不滿,“這位同志,你們采訪也得分點場合吧。他人剛醒,能不能先讓我做個檢查?” 于清溏說了句,“我還有工作,你好好休息”,主動離開了房間。 鐘嚴坐過來幫他量血壓,“現在感覺怎么樣?” 徐柏樟:“沒事?!?/br> “命真大?!被叵肫饋?,鐘嚴還在后怕,“那鬼地方也就你能扛下來?!?/br> 救援隊竭盡所能,但也要考慮自身安全。要不是徐柏樟頂著風雪爬得那幾百米,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徐柏樟惦記著,“頌晟呢?” “正和他家小未婚夫電話調情呢?!辩妵莱蹲旖?,“老古董回春,rou麻死了?!?/br> 徐柏樟:“他怎么來了?” “誰?”鐘嚴看了眼目光劃過的方向,“哦,誰知道呢。反正四天前來了一堆記者,都是搶新聞又不怕死的。尤其是這位,要不是我攔著,救援的時候恨不得跟著一塊去?!?/br> “你說這幫記者們,為了點新聞真敢玩命。剛才這個算不錯的了,好歹征求我們的意見?!辩妵澜o他塞了體溫計,又去拿聽診器,“之前省臺來的那四個才狠,不聲不響跑去了另一個遇難村子,幸虧他們命大,一個個都給救回來了?!?/br> 徐柏樟:“謝謝你攔住他?!?/br> 鐘嚴耳朵里塞著聽診器,話太沒仔細聽,說出的內容也沒走腦子,“也用不著我攔,那幫規培生和救援隊的小年輕們也能攔住?!?/br> 徐柏樟:“什么意思?” “剛才采訪你的主持人你認識吧,于清溏,晚間新聞那個。他剛來那天就跟開演唱會似的,那幫小年輕激動得上躥下跳,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br> 整個指揮中心掀了鍋,零下二三十度的天,一堆人圍著他像過年,排著隊求合影,折騰得熱火朝天。 鐘嚴邊忙邊嘀咕,“他來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他們電視臺要求這么嚴格?連新聞主播都得下前線?” 徐柏樟沒理他,眼都不眨,戀戀不舍于空空如也的門外。 瞅著他的眼神,鐘嚴有種不好的預感,“老徐,你不會也玩追星那套吧?好歹要結婚的人了,收斂點,萬一讓家屬知道了,保不準不高興呢?!?/br> 徐柏樟收回目光,似笑非笑,“他就是我家屬?!?/br> 鐘嚴停下手,左瞧右盼,“哪來的家屬?” “我是說……”徐柏樟不急不緩,“和我結婚的人,是他?!?/br> 鐘嚴轉向空蕩蕩的門口,又轉回來,半天才反應明白。 “......”cao。 第15章 官宣 省院兩員大將平安歸隊,眾人松了口氣。遇難者解救工作順利完成,一旦閑下來,規培生們的八卦勢頭瘋長。 鐘嚴在雪山的那番話,同行的規培生聽得一清二楚。幾個人圍在角落里,同校的前輩站在最中心。 李泗先忍不住,“學長,鐘主任那話是什么意思???” 李泗是學中醫的,目前在徐柏樟手下規培。 鐘嚴當時話沒說全,就他猜測,應該是說:徐主任那雙手,能救多少人的心臟。 其實李泗早就好奇了,徐柏樟雖是中醫科主任,但他不止一次見對方參加心外的會診。有次李泗給徐柏樟送資料,發現他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是觀摩學習,而是本場會議的中心。 如果徐主任外科真的這么厲害,為什么從不見他做手術,全院也對此閉口不談? 學長說:“有輪轉到心外的嗎?” 戴眼鏡的女生說:“我,我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