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收拾殘局也是一種逃避的方式,逃避的不止是現在還在拆房子的警花,還有根本看不到一點未來發展方向的深思。 在他踢著瓦片清出一條路,走到屋檐下時,警花也蹲在房頂,低頭看他。 太荒謬了,哪里都透露著荒謬。 比起這些,周景敘左右看看,還想知道她怎么上去的,但他還沒找到墊腳的位置,頭頂突然一暗,喬算跳了下來!一頭撞到他腰間,像頭牛一樣把他拱倒了! 幸好剛才清開了碎片。 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周景敘面色不改地想到。 喬算扶著他的胸腹支起身體,這次臉上神情倒不像之前少了某魂某魄那樣,多了一點類似不滿的情緒,可能是因為鎖門的事情生氣,她拿頭朝著他的胸口又狠狠頂了頂。少爺吃痛差點嗆到,警花雖然看著有些清瘦,但那肌rou都是實打實干活累出來的,每一分力氣都落到了實處上。 少爺想將她扔開,警花又拽著他的領口不松,沒辦法,他協商道:“我可以不把你關起來,但你必須聽我的話,如果你再上房揭瓦,我就……” 他話還沒說完,警花后仰頭對著他腦袋就是一個暴扣。 “我靠!”少爺差點在白天看見星星,腦袋里的分辨率都下降了,好一會才對上焦,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想罵人,但一睜眼,警花又做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趴在他身前,竟然還開口了一句: “吃飯,早飯?!?/br> 似乎是前幾天老師帶給她的印象,她已經能將吃飯叁餐和時間節點聯系在一起了,難得聽她開口,周景敘轉過頭避開她的視線,語氣嫌棄道:“知道了,趕緊起來,嘴巴臭死了?!?/br> 警花聽到以后,好像也忘了之前的生氣,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快步起身翻窗回去,留下捂著被她蹭過的地方一臉懵逼的少爺。 好莫名其妙,但是比起被撞還是好多了。 回到屋子里,見她又不刷牙就想開飯,周景敘不由分說將她拉起來,趕往她最信任的巢xue——廁所。 “拿著這個,張嘴?!敝芫皵D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她,別問為什么不讓她自己擠牙膏,問就是這個衛生間的所有洗漱用品已經換過一輪,必要時還會上鎖,現在看警花開鎖的能力,他想恐怕還要更新一些智能鎖。 警花又間歇性安靜了,少爺早料到她這德行,捏住她的臉,迫使她張口,將牙刷送進去。 警花掙扎著不想刷,他就按住她的肩膀,對她道:“不刷牙不能吃早飯?!?/br> 警花聽聞,掙扎得更厲害了,腦袋往另一側恨不得躲出幾米遠,還想趁機撞少爺,幸好周景敘這次有準備,及時避開了,僅僅刮碰到一點,不足為懼。 這么一戰,他也有些上頭了,眼見喬算想往外,拉住她將她往回一帶,踹上門,門響的聲音好像刺激到了警花,她下意識反手肘擊周景敘,轉身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周景敘靠本能躲開了那一拳,他甚至已經聽到耳邊的風聲,熟悉的感覺,心有余悸的感覺。 連續一早上被一個傻子揍,周景敘也有些上火了,他每次平復好心情又要來受新的迫害,他已經很克制自己了。 “如果你不刷牙,我不介意用些手段讓你做該做的事情,這是你逼我的?!鄙贍斵D過頭看向她。 喬算聞言,突然皺起眉,對他道:“不喜歡?!?/br> 周景敘問她:“為什么不喜歡?” 喬算突然將自己的頭發抓得一團亂,雙手提起自己的裙擺:“干凈,漂亮,很麻煩?!?/br> 她說這些的時候,腦袋里產生了什么感覺,還有一些帶著血液的粘稠回憶,神經異常興奮,她表現得倒不算痛苦,只是微微低頭愣神,在嘴中說道: “活下去,一個人活下去?!?/br> 糟糕,沒想到這也能觸發她的認知,周景敘立馬拿起牙刷堵住她的嘴,在她抬頭看他的時候,輕輕晃動牙刷,清洗她的牙齒,然后開口道: “你現在在我身邊,你可以取得我的歡心,干凈只會讓你更安全?!?/br> 警花默默盯著他,似乎不再反抗他刷牙的動作,少爺緩緩停下晃動,示意她拿起牙刷。 警花聽話接過他手中的牙刷,學著他教的動作清理著牙齒,但卻低下視線搖了搖頭,最終含糊念了一句什么,周景敘沒聽清,等她刷完牙問她,她果然又不開口了。 這一早上比鍛煉一天還累,周景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包容失了智的警花,他也想折磨她,但她精力太旺盛了,剛撿到那會幾天不正常吃飯還極具破壞性,只要把她放在那,指不定誰折磨誰。 不行,他不能讓她好受,他還記得兩人在市區分離時喬算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他,她不在意他的想法,不在意他的尊嚴,不在意他這個人所有一切,明明只是一個卑劣的兇手,卻總是冷漠又高傲地踐踏他,他恨她,現在她中了毒,他一邊對她的如今的狀態表示幸災樂禍,一邊又恨她不能清醒地看著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憑什么,每次他受傷害的時候都那么清醒又痛苦,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為了讓她感覺到痛苦,他也要讓她從一個無知的野人變成一只被精心豢養的鳥兒,喬算過去曾經流浪,吃苦對她而言才是日常,但她不愿意被控制,不愿意放下她想做的事,更不愿意與一個她不在意的人產生更多關系,那他偏要控制她,讓她也逐步失去自己原本的靈魂,成為一個像他一樣有缺陷的廢人。 雖然以她目前這個狀態難度有點大,但他有的是時間,只要慢慢來…… 喬算踩上桌子那一大跨步,定制的裙子被撕拉出一條裂痕,她攥了攥裙擺,似乎想將它合攏,但是已經無濟于事,于是她對著周景敘笑了起來,原本美貌的臉上綻放出鮮花一樣的生機,她學著她們教給她的動作,提著裙擺在桌子上轉身,然后動作一個沒想起,倒像是找到了轉圈的樂趣,踮著腳就又轉了幾圈,裙擺又開出一朵更大的花,香氣隨之蔓延。 周景敘本來就沒指望警花能乖乖配合演示老師教的跳舞動作,他甚至都沒想過她跳舞是什么樣子,只是單純想找些她過往絕對不會做的事情讓她做,取笑她的局促供自己享樂,并且還有種作踐她的快感,但沒想到的是,她的確跳不出什么動作,還會發神經踩桌子,但她一點也不局促,精神狀態看起來好極了。 看她在那又轉圈又快樂,莫名其妙,轉個圈有什么高興的,她應該感到屈辱才對,周景敘一邊吐槽,一邊又因為警花今天實在明媚,眼睛一直離不開她的臉。 她雖然沒有舞蹈底子,但好歹有些武功底子,穿著裙子晃動時身形也很輕盈,周景敘現在突然理解警花之前為了省事為什么要活得那么草率了,因為她確實很漂亮,如果不是頂尖的聰明,她現在會淪落到什么地步都未可知,更何況要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而她現在這樣,如果換成另外的人遇見她…… 周景敘看著轉累了坐在桌子上踩著凳子來回玩的警花,不禁又緩緩握緊了拳頭,他想起那個一直盯著她看的探員,想起被她設計的那個目標,甚至想起當初為了表示跟他同仇敵愾對喬算表示輕蔑卻又有些感興趣的朋友,少爺當時直接罵他不自量力,他們這些人對警花的印象都來自于外貌與想象,而他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全世界最可怕最惡心的人,他甚至沒有關注過她是女人,滿心滿眼都是報復與折磨。 而就是這樣骯臟的人,讓他一夜之間身心都遭受玷污,他遭遇了這么多她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憑什么有資格去接觸現在的警花,他才是于她而言最特殊的人,她能接近的也該只有他! 見周景敘起身,喬算定住半抬起的凳子,下一刻,少爺抓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警花感覺到騰空的感覺,倒沒有掙扎,而是側過頭去看了一眼下方,然后轉回來仰起頭問他:“吃飯嗎?” “嗯?!鄙贍攽暤溃骸俺燥??!?/br> 他將警花扔在床上,俯身對她道:“但今天,我要教會你吃另一種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