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沒有等來第五天,在一條岔路口,喬算又跟那三個跟蹤她的男人迎面相遇。 看到他們來勢洶洶,喬算微微翹起嘴,然后,轉身就跑! 再多的謀劃有時候或許也比不上一次倒霉的運氣,她向來不是什么運氣好的人,盡最大可能保全自己為上。 當然,跑到偏僻的地方,不一定是誰會遭殃。 看到喬算跑著跑著竟然自尋死路,來到一個廢棄工廠,三個打手都不忍想笑,為首的打手對喬算道:“你要是現在停下來,我們可以不對你動手?!?/br> 喬算轉過身,幽幽目光凝視著他們,在昏暗的工廠里,看起來加倍恐怖。 明明不是很強壯的身形,但她莫名就是有種怪異的震懾力,可能外形上因為太過邋遢,看起來精神也不太正常。 “你們是周景敘派來的嗎?!?/br> 與這幅粗獷的外形不同,喬算的聲音是冷靜、清潤的,她說話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少了一些,打手回應道:“你不用管我們來自哪里,我們只有一個問題,前段時間,你有沒有故意潛入他人家中,對一輛車的剎車動過手腳!” 喬算沉默了一瞬,突然扯起嘴角:“你們是周景敘派來的?!?/br> “回答問題!” 喬算的笑容更加嘲諷:“你們是警察嗎,還要我回答問題,證據可不是用逼供得到的?!?/br> 眼見對方就要動手,她又道:“但我也可以認?!?/br> 喬算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看向他們:“只要你們讓周景敘親自過來一趟?!?/br> 知道有仇還敢上趕著找仇人過來,打手都不知道對方怎么能這么找死,但這個要求對他們來說似乎也沒有什么危害,人抓到了,也正好要匯報給少爺。 “還等著干什么,把她綁好了,過來接我!” 原本不想臟手,但聽到對方明顯的挑釁,周景敘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報仇的機會,原本只是預感,聽到對方的反應,他知道剎車的事情絕對與喬算有關。 而她跑的這個地方也確實很刁鉆,開車到頭還有段路,必須派人出去迎接。 “把她看好了,別出什么岔子?!鳖I頭對剩下兩人道:“我出去等少爺?!?/br> 兩個人高馬大的打手看了一眼綁得嚴嚴實實的喬算,都只當這話是走個流程。 別說她現在被綁著繩子,就是沒有,那也不可能干得過兩個強壯男人,更何況剛才檢查過,她身上連武器都沒有。 與處理其他人不同,看著喬算那掛著鼻涕流暢低頭往肩膀上蹭的樣子,連根本沒在意過愛干凈是什么命題的打手都覺得,人還是應該需要自律一點,至少不要像她那么不體面,真的很辣眼睛。 而躲開視線的后果就是,小腿骨被一記重錘折斷的那一瞬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用了什么武器。 喬算一腳將斷腿的打手踹了出去,反手持鋼管沖著另一個撲過來的男人腦袋狠狠一撞,扭打間,握緊鋼管邦邦連敲數下對方顳骨處,不一會兒,對方就直接暈了過去。 骨折的男人拖著腿還想還擊,喬算走上前,高舉鋼管,狠狠給了對方后腦勺一棒。 “怕累怕臟,干不好活?!?/br> 喬算評價著,把人扒干凈綁在一起,將自己的小刀片藏回自己臟得看不出原樣的鞋里。 “少爺,人已經在里面了?!?/br> 打手推開工廠門,視野中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人呢?” 周景敘皺了皺眉,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男人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堆廢棄物后面傳來了什么動靜。 他立馬請纓:“我去看看?!?/br> 這一去,就是一聲倒地的重響。 月光下,手握實心鋼管的怪人從掩體后緩緩走出來,潦草的亂發,臟污的肌膚,破舊的衣裳,她死死盯著孤身一人的少爺,被光線分隔開明暗的臉在此時顯得尤為可怖。 周景敘在這種壓力之下,竟然完全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心,他下意識退后幾步,轉身就要跑! 隨著腳下的一步踉蹌,周景敘被絆倒在地,而身后的聲音也靠近了,就在他上方! 喬算蹲下身,抓住周景敘的頭發,逼迫他從下方仰視著自己。 “你想知道誰弄壞了你的剎車是嗎?” 喬算垂下眼,拿起從打手那奪來的刀刃,貼在少爺臉邊,輕聲道:“沒錯,就是我做的?!?/br> “你!” 周景敘被壓制得無法反抗,但還是憤恨地瞪著她,似乎為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證而憤怒。 “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少爺,罔顧人命,肆意妄為,給普通人帶來了多少麻煩,你有反省過嗎?” 喬算的刀刃在少爺白皙干凈的臉頰上流連,每一次移動都是明晃晃的威脅。 比起刀刃的威脅,周景敘更在意喬算身上糟糕的氣味,他竭力想從那種窒息的惡心中抽離,穩定情緒道:“你想要什么?” “很簡單?!?/br> 喬算按住周景敘,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展示在他眼前:“寫檢討?!?/br> “什么?”周景敘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道:“你說什么?” “我要你寫危險駕駛的檢討書,承認自己的罪行?!?/br> “不可能!那件事早已經結束了!” 周景敘掙扎著想要脫離喬算的鉗制,他不相信喬算真的敢殺了他,他可是周家的少爺,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他死了,她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座城市! 想到這里,他的姿態突然又回到了平時的樣子,冷笑道:“如果你真想殺了我,還會在這里費盡心機要我寫什么鬼檢討嗎?你說我無法無天,殺了我,你難道就遵循了罪刑均衡嗎?” 喬算的目光突然一沉,又猛地將少爺的頭往上一提,聽著對方吃痛的嘶聲,開口道:“你想要真正的罪刑均衡,還不想認錯,是嗎?” 周景敘不明所以,也不敢說是,但緊接著,喬算就穩準狠地在他的大臂處迅速劃下一刀! 工廠里傳來一聲慘叫。 望著瞬間被鮮血占領的手臂,周景敘還沒從疼痛中醒來,喬算又對著他另外一只手一刀! 第二聲慘叫響起,緊接著是小臂,臀部,大腿,腹部,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思考的時間,喬算就已經讓他變成了個血人。 周景敘數不清她在自己身上劃了多少刀,他只知道在他倒在地上意識模糊時,喬算抓著他的手,在檢討書上按上了手印。 “學會了嗎?” 喬算蹲在他身前,展示著紙張:“這才叫逼供?!?/br> 當著周景敘的面,她點燃了檢討書,在紙張燒到最后一點的時候,輕飄飄脫手,將灰燼吹向周景敘,然后起身,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周景敘很想立即,馬上,將她碎尸萬段!他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憤恨起了作用,雖然流了滿地血,但他竟然還能支撐著站起身來,周景敘扶著門,忍著疼痛,一步步走過去撿起被喬算丟出去的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輕傷。 醫院給出的診斷結果是,不致命,大概不到一個月就能愈合,像他這樣年輕,做好傷口護理,好好修養,沒什么大礙。 這一次周景敘沒有鬧,他突然清醒地意識到,面對喬算這樣的敵人,使用常規手段,他很難贏過她,他也不想通過正常手段解決問題了。 他要那個惡心的瘋子跟他躺在地上被凌遲時一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