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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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 隔著人群,蘇賦安未曾察覺到異樣,朝呼喊了晏子淵的府兵望去。 二人匯合后,晏子淵將府兵報給他的消息說給他聽,“人找著了?!?/br> 晏子淵沒告訴蘇賦安,寶嫣是怎么回到晏家的。 他面色陰沉地下馬,在府邸前,蘇賦安在馬背上喊住他,“人若沒事,記得傳個口信給我?!?/br> 小觀也被找到了。 模樣有些凄慘,大概是被人群沖散,摔倒在地上,衣服不僅臟了,鞋也丟了。 她被府兵提前送了回來,如今就守在院子口,半步都不敢離。 直到晏子淵出現,她神情陡然變得很不同。 像是緊張,又像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一樣。 還是松氏一臉凝重地上前,在晏子淵過來時,壓低了聲音鄭重提醒道:“敢問郎主,可認識夫人房中那位僧人?奴婢聽說,他是府上的貴客?!?/br> “可從他將女郎送回房后,就一直不走了?!?/br> 松氏回想,那高大僧人陡然出現在雀園時的一幕,她是第一次見寶嫣口中那個代晏子淵圓房的人,他們果真生得相似。 若非不是親兄弟,絕對不會有容貌相似的巧合。 只是這個僧人,同晏子淵氣質天差地別,他不說話時,慈悲慈目,高貴出塵。 根本看不出他會是那等在房事上暴虐的人,而且他氣勢好威武,不過一眼,就叫人心生忌憚,對他畢恭畢敬。 “去打些水來?!?/br> 僧人一開口,松氏就聽出不同。 如果不是長久習慣使喚人,是做不到這樣渾然天成、頤指氣使的孤傲儀態的。 寶嫣當時躺在陸道蓮懷中還沒醒,他本是打算將她送回到晏家的,可是街道上行人太多,也有馬車堵在前面。 在寶嫣睜過一次眼后,陸道蓮帶著她又在馬車中廝混了一通。 動靜不小,差點被人聽見,嚇得這新婦直求饒,屈辱許諾大好日子還在后頭,陸道蓮才作罷暫且饒了她。 如今她身上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痕跡,松氏見到陸道蓮將手放在寶嫣領口處,要幫她褪下衣裳,當場嚇得給他跪下磕頭,求他放過女郎。 陸道蓮:“我只是想親手幫她擦洗,才叫你打些水來,怎么不可以嗎?” 他那樣子,俊秀到了極致,講話也低沉儒雅。 可是他的眼睛,黢黑如夜,眸光透著淡淡戾氣,松氏想反駁他,把頭放在他腳下抵著,都動搖不了他要替寶嫣擦身的決心。 松氏只好去安排了,再讓小觀守在外邊,自己親自端盆端水進來放到床榻旁。 期間,松氏不放心還曾站在屏風處候著。 這位大人也沒趕她走的意思,在親眼所見,他的確只是把帕子沾濕水,為寶嫣擦拭后,松氏這才慌得沒那么厲害。 她生怕,在晏家主母的房間里,這個人會明目張膽地動她家女郎。 可他動作雖然生疏,卻不失溫柔仔細。 甚至,他像閑來無事一樣,還問詢了松氏,寶嫣是不是生來在娘胎里待得不好,不然怎會那么嬌弱。 松氏詫異地看他一眼:“女郎是我家女君最后一胎,她還有位同胞兄長,比女郎出生早兩刻,體壯出生時嗓門洪亮。輪到女郎時,女君的精力已經快耗光了,快天亮了才將她生下?!?/br> “小小的,遠不如小二郎君身體結實?!?/br> “自小多病,受不住太多折騰,在及笄以前,都是拿藥當飯吃那般過來的?!?/br> 松氏這么說,嘴里也許不一定有實話。 但心思無疑,都是為了寶嫣。 期望陸道蓮能看在她體弱的份上,高抬貴手,別指著一個剛嫁過來不久的新婦折騰了。 不知道對方聽進去沒有。 松氏記得陸道蓮抬眼朝她看過來的視線,很冷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原來如此,怪不得才碰兩下,就直說碰不得了,讓我饒了她?!?/br> 這驚駭孟浪的話,聽得松氏差點氣暈過去。 幸好房中除了昏迷的寶嫣,就只有松氏跟陸道蓮在,若是叫旁的聽去了,只怕生出大麻煩。 從此誰都會知道蘇家的嫡女,對自己丈夫不忠,和一個外人不清不白地搞到了一起。 屋內燭火并不那么明亮。 像是怕讓人知道,這后宅之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松氏并未將燈盞全部點亮。 或許外室是通明的,但寶嫣所在的臥房里,絕對稱得上幽閉。 連窗都不敢開。 晏子淵推門進去時,周身氣場已經彰顯出厲色,他就跟發現自己妻子藏了個姘夫一樣,負著雙手,腳步沉沉地出現在內室。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姘夫本人,本應該驚慌失措害怕人捉住的對象,卻比他更像一個夫婿,穩坐在榻邊。 手上握著話本一樣的東西,另一只手不大正經地放在他妻子的臉皮上。 陸道蓮不帶任何情緒地掀眸,冷靜而平淡地朝晏子淵投去一記眼光,什么也沒說,招呼都不打地當著晏子淵的面,指尖輕碰了下熟睡的人都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