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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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越避諱什么,就越逃不開一樣。 沒想到連高觪也開口勸說他,“夫妻不和乃是大忌,我觀少主母不是那等刁蠻無比的人,若是二人之間有什么嫌隙,還是盡早說清為好?!?/br> “老話說家和萬事興,家和福自生,郎君與少夫人年歲相差不大,稱得上年少夫妻,又都是上乘佳貌,總該心生慕艾才對。怎會走到相敬如賓的地步?” 他是看晏子淵和寶嫣在宴客時,舉動并不熱絡,才說出這種話。 本意上,也是勸他們夫妻和睦。 因為誰也猜不出,放著這樣的嬌妻不疼愛,反而疏離她的原因。 正上方,也就是主客背后的位置,擺置了一張隔絕所有人視線有三扇門的絹布屏風,花瓶和樹枝的存在,擋住了屏門之間的縫隙。 陸道蓮的身影,在兩邊的樂師襯托下,并不顯得出奇。 他膝上放了一把琴,只是早在一刻之前就沒有彈了,即使瞥見他的側影,也只會誤以為他是被請來彈奏的樂師之一。 高觪的話還在繼續,“眼下不是多事之秋,意外卻也頻出不窮,我得到消息,上京亂了起來。圣上年事已高,皇后和貴妃爭執不下,局勢很不明朗?!?/br> “我能力有限,郎君身居高位,應當比我更早知道消息?聽聞國師帶走了一部分上京勢力,藏了起來。至于藏身何處,還不得音訊?!?/br> “若是到時上京那邊需要清河助力,郎君可得早做準備?!?/br> 高觪:“我的意思是,若是摸不透上京的情況,可先安排少主母的母家,打先鋒……” 那就是出頭鳥,相當危險。 恐會引來主母的反對。 高觪:“前提是,郎君與少主母的感情須得和睦,若能有個子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也許看在小郎君的份上,主母應當會同意母家為郎君犧牲一二?!?/br> 作為客卿,人生中所能為主人做的,無非是獻計獻策,成就大業。 然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關注主家的子嗣。 要想大業能千秋萬代,沒有后人繼承是不行的。 晏子淵成家后,自然避不開延綿子嗣的責任,即使晏家人不催促,這些客卿們也會考慮到這個問題,施予他壓力。 不然輔佐的貴主后繼無人,他們的成就豈不是無法延續,那以前拼搏的大業就相當于白白浪費了。 這些野心家,不會想要看到這種結果。 晏子淵強撐起虛假的顏面,露出一縷微笑,似是認同了客卿的觀點:“老師說得對,我的確該好好考慮子嗣的問題了?!?/br> 如若不想讓人發現他那出了毛病,就得付出讓人能夠相信,并且rou眼看得見的實際行動。 “今夜起,我會去我夫人房里,感謝她這段時日執掌家務的辛苦?!?/br> 晏子淵的話,引得高觪贊同的點頭,甚至猝不及防大笑出來。 堂屋內不懂發生什么事的其他人,神色茫然各異,連特意與他們隔開,坐在另一端的寶嫣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還以為是客卿里身份最高的高觪,與晏子淵許久不見,相談甚歡,才笑成這樣。 殊不知,晏子淵的話夾帶了些許浮想聯翩的曖昧。 成年的郎子之間,沒有家室還好,有了家室,話題自然變得葷素不忌。 以前晏子淵沒有成親,不好說一些出格的言語,現下他自己主動開腔,高觪作為過來人,也就戲說兩句,熱一熱氣氛。 各番綺思,盡在不言中。 聽完了整個全程,不漏一字的陸道蓮穩坐在筵席上,隨意地撥弄兩下琴弦。 除了眸色晦暗,縱使聽見“今夜起,會去夫人房里”這種話,面容上的神情依舊無波無瀾。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到做到,晏子淵當著高觪的面,招來親隨傳話給寶嫣。 寶嫣聽到小觀在身旁的耳語,滿臉驚訝且不可置信地望向夫婿。 是什么讓晏子淵改變主意,突然想要今夜去她房里? 震驚是震驚,這倒是寶嫣期望的事。 當然她也很不好意思,甚至為此心生一絲緊張,在賓客們散盡,晏子淵送客去了以后。 堂屋內就只剩整理樂器的樂師。 她并沒有注意到那扇鋪滿褐色絹布,畫滿花鳥云山的屏風后還坐著一道遲遲沒有動彈安靜而沉默的身影。 在沒什么人,聲音也不嘈雜的情況下,寶嫣和婢女小聲交談的話語,還是清晰地灌入他的耳朵里。 寶嫣想到今夜有可能發生的事,神態忸怩,面頰上有一坨不知什么時候爬上去的艷麗紅霧。 寶嫣:“夫君要來我房中,該做些什么準備呢?!?/br> 小觀:“女郎可以和郎主喝合巹酒了?!?/br> “對,酒,酒一定要備?!睂氭虪N然一笑,下一刻又收斂起來,咬住嫣紅的唇。 似哼非哼,小聲問:“那,那是不是新婚那夜穿的小衫、抹胸,也可以從箱子里拿出來?夫君……” “夫君還沒看過呢?!?/br> 沉默的人影終于朝她看過來,陸道蓮挑起眉眼,定定地盯著一無所覺的寶嫣。 她并沒有那么矜持端莊。 她怎敢講出這種話? 第21章 不知羞。 寶嫣不知道有人這么想她。 雖然她表現得比旁人都要早熟懂事些,可實際上,她不過才區區十六歲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