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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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關鍵時刻,晏子淵站出來道:“嬸嬸大量,別再為難她了?!?/br> 他以一己之力,將婦人們的關注拉走。 “那你呢?”新婦不好欺負,晏子淵是熟悉的小輩,總可以鬧一鬧吧。 恰巧這回輪到晏子淵用食,下人端來一碗和寶嫣一模一樣的吃的。 “阿淵,生還是不生呀?” 晏子淵面不改色,細嚼慢咽吃下那顆圓子,隨即應道:“自然是生的?!?/br> “有多生?” “能多生,便有多生?!?/br> “好你個阿淵,你倒是豪言壯志,也不問問你新婦可受得住?!?/br> 笑倒聲又來了。 寶嫣再不明事也該懂了這種打趣,她這時哪里還敢看晏子淵,兀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不過這些人總算沒鬧太久,前院來請她們吃席,不多時人便散了。 有一個大概是晏子淵親隨的人候在外邊傳話,說是府君有請,筵上還有賓客需要晏子淵前去招待一二。 把碗放下。 晏子淵同寶嫣道:“阿翁有令,不可不從。我不在夫人可先做歇整?!?/br> 寶嫣點頭,大喜之日應酬之事無可避免,說不定還有一些族老長輩有話要同晏子淵交代。 她起身送他,靦腆微笑:“夫君去吧,我不急著歇息,等夫君回來,我們共飲合巹酒?!?/br> 晏子淵見她這么識大體,沒再說什么,只重整了下儀態,便風度翩翩地離開。 隨著房中的人數量減少,方才的熱鬧之地化作海市蜃樓,消散得一干二凈。 寶嫣也有了片刻放松喘息的機會。 如今周圍侍候的都是自己人,不用維持那克己守禮的高貴姿態,她干脆腰脊一軟,松懈地靠進婢女懷里。 這親是不是成的太不容易了? 吃沒吃好,還被一群婦人開了一場害羞的玩笑。 寶嫣難為情摸了摸臉,目光搜尋一圈,發現少了點什么,疑惑問道:“二女郎呢?她去哪里了?!?/br> 從剛才起,似乎就不見蘭姬身影,放在平常,她怎會這么安靜? 更別說,剛才那么多人,是最適合她露臉的時機。 這突然不見,實在太奇怪了。 相比寶嫣的不解,從婢女手上端來能入口的飯菜的松氏,似乎更了解蘭姬的動靜。 她同寶嫣道:“先前在進房的時候,二女郎派她身邊的紅杏過來說,她覺著身子不舒服,先請回房歇息去了?!?/br> 寶嫣愣了愣,回想起蘭姬身邊是有兩個婢女的。 但是經過驛館那夜以后,她那個叫綠枝的婢女悄然失蹤,不知去向,如今就只剩這個紅杏在身邊伺候。 隨著她出嫁,蘭姬的身份也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轉變。 現在的蘭姬是陪媵,也是晏子淵的側室。 寶嫣是正妻,就算這段時間與這個庶姐心生隔閡了,作為主母,最好還是不要對夫婿的側室太過冷漠,因為管束姬妾也是她做主母的責任。 生死病老,都是應該關心關心的。 雖然不怎么相信她竟然會守規矩沒鬧幺蛾子,卻還是問:“原來是跟乳母告了假。她可有說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她想著盡了本分責任就好,不想松氏直接告狀,既可氣又嚴厲地向寶嫣拆穿蘭姬的把戲,“女郎太多慮了,二女郎哪里是真的抱恙,不過是尋個借口,好逃避本分罷了?!?/br> 見寶嫣晃神,以為她不信。 松氏道:“女郎可知二女郎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因為媵人雖是側室,可到了妻主和郎主跟前,媵人和下人也沒甚么區別?!?/br> “下人干的活媵人也得干,方才呈‘貴子湯’的時候,就該二女郎來做,等到了你與郎主就寢,她還得在房門外守通夜,有任何動靜吩咐就要上前侍候,這些都是陪媵的本分?!?/br> “可臨到關頭她卻不見了,豈不是在逃避自身本分?” 寶嫣對媵人的規矩了解的真不多,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么多說法,其實按照蘭姬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種偷懶的事。 讓她伺候自己,怕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經過思量,寶嫣決定道:“乳母說得對,可我才嫁進來,眼下正忙,分-身乏術,要想整治她,還得過段時日才行?!?/br> 松氏明白她心里有數,但還是提醒:“怪我多嘴,一回兩回也就罷了,若只是奢想著借嫡女的身份嫁入高門偷jian?;?、貪圖享樂,卻不履行伺候輔佐主母的義務也不行?!?/br> “這世上哪有白吃白喝好處占盡,卻不用付出一絲代價的道理?” 蘭姬就是個不定性的,松氏替寶嫣擔心,時日久了會養虎為患。 可惜眼下時機確實不怎么好,又剛成婚,寶嫣的精力都該放在主母和夫婿身上,還有熟悉晏家事務,要留意的有很多,她只有說:“那就先派人前去傳個話,讓她這些時日安分些,否則哪怕是在晏家,我也會親自罰她?!?/br> 見她把話聽了進去,松氏起身:“女郎今日辛苦了……” “奴婢去伙房看看,讓下邊安排熱水,好方便女郎更衣?!?/br> 松氏走后,寶嫣這才專心對付起面前的飯菜,只是沒過多久,本該去伙房的乳母竟然又著焦急地回來了。 與此同時,院子里忽然響起一片訓練有素的腳步聲。 “敵情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