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至于恩人……聶昭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當初他中毒確是將東宮腰牌給了顧其玉,只是顧其玉是聶玨的伴讀,又怎么會管他的死活?他半路丟了腰牌,腰牌被另一個孩子撿到,是那個孩子為他請了御醫,他才得以保命,可事后,顧其玉竟冒認了他的“恩人”,認的心安理得。 聶昭知道其中少不了貴妃的手筆,可惜沒有一個人為他撐腰,他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之后顧其玉便借著恩人的名義經常出現在他左右,聶昭知道他接近自己定然是被授意,既然貴妃他們想要一個能拿捏他的軟肋,那他便送他們一個軟肋。 只是這些話,他不敢同穆清說,他希望在穆清眼中他就是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人,總好過機關算盡不擇手段。 穆清笑了起來,見到顧其玉時的沉郁一掃而盡,他道:“他既是你的恩人,我多忍讓他一些也無妨?!?/br> “委屈你了,日后我定會補償你?!甭櫿延H吻著穆清的頭發,怎么都憐惜不夠。 第17章 聶昭等穆清睡熟才起身,他站在床邊,看著穆清的睡顏,手指揉捏著他的耳朵,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覺得不夠,又親了親他的鼻子,他的嘴唇,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束寧一直在學舍外等著聶昭,待聶昭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br> “怎么樣?” 束寧低聲道:“您離開后,他便去了隔壁雅座,宸王也在?!?/br> 聶昭哼笑一聲:“聶玨可真是一點氣也沉不住?!?/br> 束寧也不由扯了下嘴角:“顧公子一進門,宸王就問他您可曾變心,顧公子讓宸王放心?!?/br> “他信了?” 聶昭之所以找穆清,只因貴妃母子覺得手中軟肋不足以威脅到他,在顧其玉游學前,還曾設計顧其玉勾引他,若非如此,聶昭也不必費心為顧其玉延請大儒,借機支開他。 聶昭只是打算送個軟肋給那對母子,可沒打算把自己真搭進去,支走顧其玉后便想著找個人做擋箭牌,好打消貴妃母子的疑心,只是沒想到…… 想到穆清,聶昭嘴角微不可察的彎了下。 束寧看了聶昭一眼,迅速收回視線,假裝什么都沒看到,他繼續道:“信了些許,只是還是叮囑顧公子,讓他一定要繼續……”束寧斟酌著用詞。 聶昭滿不在乎道:“拿捏孤?” “是?!笔鴮幋故?,這話他實在難以說出口。 聶昭譏笑一聲,顧其玉自小虛榮心便極盛,喜歡別人圍著他轉,這樣的人最是自負,亦最好拿捏,聶昭只要稍稍表現出來一點待他不同,他自會讓所有人都認定他對他情深義重。 如今他要繼續“拿捏”,折騰的手段無外乎就那么幾種。 聶昭想了想,對束寧道:“待會兒你去找下齊光,讓他必要時幫穆清解圍,孤擔心顧其玉會針對穆清?!?/br> 齊光便是當年真正為他請御醫的人,只是為了迷惑貴妃母子,表面上他依舊是貴妃黨,只是私下里為聶昭辦事。 穆清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聶昭已經離開,想到昨晚聶昭的話,穆清輕嘆了口氣,雖說他不會與顧其玉計較,但若是可以的話,還是不要遇見的好。 洗漱完收拾好東西,阮小六已經給他備好早飯,穆清吃過后便去學堂了。 剛到學堂,便見那些官宦子弟圍在他的座位前,穆清緩步走近,這才看到一個少年坐在他的位置上。 少年錦衣玉袍,眉目間皆是得色,他漫不經心的同那些官宦子弟說話,目光四處游離,最終落在穆清身上,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起來。 是顧其玉,穆清沒想到他們這么快便又見面了。 周圍那些官宦子弟見顧其玉看向穆清,也都跟著看過來。 顧其玉站起身,踱步到穆清跟前,上下打量了穆清一圈,嘖了嘖嘴,語氣中滿是不屑:“你也在上舍?” 太學分外舍、內舍、上舍,入學會先行考核,成績普通者入外舍,成績優異者進內舍,至于上舍,則是從內舍中選精英之才,其中經考核的有二十人,另有十人缺給京中權貴子弟。 穆清來時,上舍便缺一人,沒想到竟是顧其玉。 穆清心下嘆息,他本不欲同顧其玉起爭執,恨不得見了他便繞道而行,可現在卻不得不與顧其玉對峙。 他指了指顧其玉剛剛坐的位置:“你剛剛占了我的位置?!?/br> 顧其玉回身看向那個位置,又踱步回去,繼續坐在那里,他抬著下巴,挑釁的看著穆清,別有深意道:“是你占了我的位置?!?/br> 圍著顧其玉的那幾個官宦子弟見狀,立刻站到顧其玉身邊,與穆清之間界限分明,他們維護道:“鳩占鵲巢,穆清,識相點還是讓開為妙?!?/br> 若是之前他們忌憚聶昭還不敢如此囂張,如今顧其玉回來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敢? 聶昭為何對穆清青眼有加,還不是因為顧其玉嗎?如今正主都回來了,還有冒牌貨什么事? 穆清不欲與他們爭辯,何況不過一個位置罷了,他也不愿因此跟顧其玉起爭執,他不想聶昭為難。 穆清沒再理會他們,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自謝敬賢退學,裴修文告假后,上舍便又空出兩個位置。 顧其玉見穆清不與他爭辯,甚至表情都無波無瀾,雖然他一招得勝,卻絲毫不覺痛快,他那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讓他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