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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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目光交錯中,李玉山率先反應過來,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顫抖,顯然是沒有料到。 我沒有直接回應李玉山,而是轉向薛奇正和眾將士:“諸位辛苦?!?/br> 薛奇正手一松,瞬間眉飛色舞:“為陛下盡忠!” 我點頭示意他起身,然后轉向李玉山:“李卿,攝政王為保邊關,身陷戰火,何來帶兵入京之說?” “臣......臣不知......”李玉山的臉色更加蒼白,聲音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力度。 最后他看著我,頹然倒地:“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定奪,臣無話可說,任憑陛下處置?!?/br> 我冷冷看著他:“李玉山私通叛黨,誣陷忠良,拿下?!?/br> 我環視四周,沉聲說道:“朕與攝政王親征閩南,窮究前朝余孽,爾等為朕死守京師。今叛逆已除,在座將士,皆我大胤功臣,朕必重賞。今日之后,有敢謀逆者,立斬無赦?!?/br> 眾人聞言,紛紛高舉武器,士氣高昂: “陛下千秋萬歲!” 第29章 眉尖易覺愁 夜色如墨,星辰黯淡無光,我也回了我的紫宸殿。 兵荒馬亂,鬧了一晚。 天邊剛剛泛起一小抹蒼白,是月光。 “如今此事,也算終了了?!鳖櫺星锟拷?,替我熄滅了一盞燭臺。 “你說......徐建元今日,到底想進來干什么?” 紫宸殿是我的寢宮,除了我,便還有......溫姲。 可她前些日子因我前往閩南的緣故,已然搬去了未央宮。 況且她就算是祁子安的女兒,卻也是身邊侍婢所生,祁子安也從沒拿她當過骨rou。 “陛下別想了,天色不早,先睡吧?!?/br> 我皺眉,心下煩躁:“我總覺得我沒抓住什么?!?/br> “大理石的牢獄都快關不下了,陛下還想抓誰?”顧行秋笑著看我。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個?!蔽倚表谎?。 顧行秋的步伐悄無聲息地逼近,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壓迫。 “臣知道?!彼穆曇舻统?,帶著笑意,“陛下寬心,他徐建元再有謀略,再有后手,能強過我們陛下?” 我挑眉看他:“你這可算是奉承話?” “自然是。陛下聽著如何?臣初次學,可尚能入耳么?”他的話里話外,似乎還真帶了一絲初試的羞澀。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挑起他的下巴,睥睨道:“好了,愛卿贏了,朕還真挺喜歡聽?!?/br> “陛下喜歡就好?!彼樦业膭幼魑⑽⑻ь^,眸光如絲勾住我:“如今臣已有了名分,陛下還讓臣睡地下么?”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怎么?這么快就想上龍床了?”我看著他,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玩味。 我知道他的意圖,也明白他的心思,但君主的矜持和威嚴不能丟。 至少也得假意推脫幾回再丟。 他輕輕一笑,那笑里似藏著無法言說的深情與一絲得償所愿的滿足: “若陛下恩準,臣自是愿意與陛下同床共枕?!?/br> 我心頭一蕩,卻仍舊保持著外表的從容:“哦?愛卿如此心急,都不想一步一步來么?” “步步為營乃是兵法所需,對于臣來說,能夠近君之側,已是莫大的榮幸?!?/br> 我輕嘆一聲,伸手輕撫他的面龐,故作苦惱:“那這可讓朕如何是好?朕不喜人近身?!?/br> 他微微俯身,溫潤的唇輕觸我的掌心。 那一瞬間的感覺讓我們都沉默了。他的目光堅定而熾熱,仿佛能將一切消融:“臣之心,天下可鑒?!?/br> 他深深望進我的眼睛,帶著滿眼我看見也會忍不住避其鋒芒的熾熱。 雖有萬千權謀在外,但在此刻,我卻愿從此心跳和呼吸聲彼此依偎,直到天明,甚至再不復醒。 “天下未定,臣愿做陛下的盾,擋風遮雨?!?/br> 顧行秋握住我的手,將之貼在他的胸口,我可以感受到他心跳的節奏,堅定而有力。 “起來吧,今夜,愛卿就不必再睡地下了?!?/br> 顧行秋展顏一笑。 帷幕落下,寢宮內一片寧靜祥和。顧行秋輕聲吩咐宮人熄滅殿內多余的燈火,只留下昏黃柔和的燭光。 帝袍緩緩滑落,我身上的重量似乎也隨之減輕,只是心頭仍橫亙著這幾日的事情,很不能入睡。 他便取過一面銅鏡,細心地為我梳理著發絲:“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李玉山?” 我沉默片刻,如實回答:“不知道?!?/br> “陛下還是覺得他......” 顧行秋沉吟片刻,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他是冤枉的?” “我不知道,行秋,我總記起來昔日他站在金鑾殿上請命時,那雙眼睛看著我,我竟不敢和他對視?!?/br> 那時李玉山眼里的忠良如同實質,連帝王都為之震撼,好像大胤承他而起,老臣必會耗盡一生忠骨護佑。 “可李玉山是大周的忠臣,大周忘了,他與徐建元共事多年,左膀右臂,前朝肱骨,安知不會棄明投暗?” “不會,”我想都沒想便否定了,“李玉山效忠的是百姓,不是王朝?!?/br> 顧行秋良久不言:“可那些地方官都已經指認,是受了御史大夫的手諭,開門放人?!?/br> “臣早說過此人jian滑,不堪重用,這人到底給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如此力排眾議也要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