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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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肩上的塵土: “薛兄,好意固然重要,但在這世道,有時過于張揚只會招來禍患?!?/br> 薛奇正眼眶一紅,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他努力想要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卻終于還是沒能忍住。一滴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帶著幾分哽咽,鼓著氣也不知在怨誰,兇巴巴道: “那孩子手冷,銅板都還沒捂熱呢!” 我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薛兄,世間事多有不如意,走吧?!?/br> 薛奇正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沒再去管他,抬腳出了巷子。 “那群流民真是罪該萬死!”走了一段,薛奇正又悶悶道。 “何苦怪他們?亂世之中,本就是常事?!?/br> 薛奇正默然。 “人在困境中易顯露本性,無論是善良還是貪婪,亦或是自私和偽善,薛公子,若不是你多管閑事,那老者恐怕也沒有那一番無妄之災?!?/br> 背后那人不說話,我停下腳步,見薛奇正拳頭攥得死緊。 我眉頭一挑:“怎么?不服氣?” 薛奇正瞪大眼睛看著我,兇道:“陛......公子你方才明明可以讓影衛出來相助,為何見死不救?” 好一個見死不救。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頭。我壓抑著怒氣,怒極反笑: “薛奇正,你沒有腦子?永州不是汴京,任何一點小小的差錯可能會讓我們都暴露,你的一時沖動,可能會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兒!” 薛奇正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怒斥震住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辯解,但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情緒,繼續說道:“還是你覺得,周圍真的只有流民,沒有官府的眼線了?” “或是你薛奇正武功卓絕,能在這兒護得住所有人?剛剛被打的落花流水那人是誰?” 薛奇正埋頭,靜默不語。 我不欲多說言,發xiele火氣便轉身繼續往前。 總有人覺得自己一人便能拯救蒼生于水火,能救下所有人,救不下了,便要怨人不相助,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愚不可及。 第7章 永州事變二 只是惠陽朔早在數日前便到了永州,這人頗有才華,可永州現下流民仍眾,恐怕水患一事頗為棘手。 永州地處要塞,控百越而引兩淮,山川環拱,水陸交匯,襟帶江山,雄關鎖鑰,為兵家必爭之地。 更何況商賈云集,貨物輻輳,來來往往商賈眾多,人多眼雜,最是云龍混雜。 這種地方,若是有人布兵買馬,擁兵自重,再假借著堤壩沖毀、民憤沖天的契機,一舉造反,攻入皇城,那我這個皇帝可就得朝令夕改了。 這也并非空xue來風,是因為我的父皇,當初就是這么謀得的皇位。 父皇神武,受前朝皇帝信賴,封為戍邊將軍,麾下大軍二十五萬。恰逢所轄境內天災連連,民不聊生,前朝皇帝昏聵,整日沉膩于聲色犬馬,幾次三番無視父皇發來的急報。 父皇最后一封奏折遞上去的時候,城里城外的庫房已經都已經空得不能再空,若朝廷再不發錢,那就真是人啃人,餓殍遍地了。 前朝皇帝對此倒是回復的很快,書信一封三百里加急送到了父皇府內。 意思是蕭愛卿你再忍忍,朕忙著哄愛妃,錢都用來給她建造長乾樓了,你再怎么要也沒錢。 我記得當時父皇佇立良久,隨后燒了前朝皇帝的朱批圣旨,倒是把府里幾個老先生嚇得半死。 隨后父皇看著皇城,說了一個字:“反?!?/br> 父皇倒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理所應當的功成名就,只是到我這兒...... 成功容易守功難,守功容易終功難。 罷了,還是那句話,我真的不想當這個皇帝。 今日尤甚。 “我方才昏了頭,請公子降罪?!?/br> “可會輕功?” 薛奇正此時倒是一臉篤定:“公子放心,我雖然武功不行,輕功可是一等一的!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我心下遲疑,說白了便是不太信??梢矝]辦法,宮二倒是輕功好,可惜現下騰不出手來,也只能靠這個薛奇正。 “今夜子時,你去探一探這個知州府。我聽聞惠陽朔抵達永州后,那余高誼一直搪塞,借口抱病閉門不出,事情都是同知在打理?!?/br> “可我聽聞前幾日同知夫人進京攔車申冤,料想同知應愛民如子,斷不會貪贓枉法,若真是如此,豈非自相矛盾?” “所以你去查查,”我嘆了一口氣,“小心為上?!?/br> 薛奇正拍拍胸脯,自信道:“公子放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將功補過!” 我看他一眼,沒說什么,只從袖中取出一張精致的圖紙,上面繪有知州府的詳細布局。 “這是知州府的地圖,雖不敢說分毫不差,但大致結構應該無誤。你需小心行事,切莫驚動了府中守衛?!?/br> 薛奇正接過圖紙,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即將其藏入懷中,“我倒是要看看,那余高誼究竟是真的抱病,還是另有隱情?!?/br> 這小子似乎沒騙我,他的輕功果然非同小可,身形一晃便如同一縷輕煙般消失在房梁上,連一絲聲響也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