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說你都編了那么一大串程序,結果告訴我運行不成功是因為那個符號太丑不認識含義? 這怎么還先學奧數再學乘法口訣表呢? 大佬都這么玩嗎? …… “好了?!碧菩摭R停下雙手,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雖然有些勉強,但最后效果應該不差?!?/br> 用精神力輔助這種技術性工作,可比單純打架搬東西累多了。 老布克已經不會震驚了,他就這么看著唐修齊在沒有驚動后臺警報的情況下搶了索蘭帝國最高科技結晶產物的控制權,還順手按照自己的喜好改了改圖標。 “我檢查了一下,防護罩之所以經常失靈,是因為這一套系統程序,”唐修齊頓了頓,“本身就屬于不完整的殘次品,他的智能核心板塊并沒有搭建完成,我直接把這個板塊刪除替換了?!?/br> 老布克先是一愣,繼而咬牙切齒地罵道:“那群臭蟲!” 唐修齊反而不覺意外,能漠視一整個星球的生命,說明掌權的那些階層本身就沒太高的道德水準可言。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眼底卻沒什么笑意,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高高在上的,都不怎么要臉。 修長手指敲了敲,唐修齊問:“我聽赫倫說,如今的智腦蘭斯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為什么這套系統不接入智腦,那會更便于cao作不是么?” 老布克沉默一瞬:“您或許是失去了那些記憶吧,但凡生活在較好星系的雄蟲,都知道智腦蘭斯在如今的帝國民眾間爭議很大,‘進步派’認為這是科技的飛躍,會帶領蟲族走向新的未來,‘保守派’卻認為把自己的隱私與安全交給智腦,是變相成為數據的奴隸?!?/br> 唐修齊便沒有多問了,這種話題,并不是三言兩語、一個“進步”“保守”就能解釋清楚的,垃圾星這里能獲得的信息太少了,他必須自己去看去深入了解這個時代,才能明白,如今的蟲族,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樣。 他十萬年前曾傾注無數心血與理想的地方,是否全然陌生了呢? 起身走向窗邊,外面的風雪不知不覺中小了,一縷金光自遠方的地平線處遙遙傳來,驅散黑夜殘留的迷惘與絕望。 塔雅開啟了。 那金光淺淺勾勒著黑發雄蟲俊美的輪廓,仿若為他加冕穿上華服,那種站立于最高點的氣勢與寂寞,一時之間,竟讓老布克不敢直視那道身影。 他當年面見蟲皇時都沒有感受過如此恐怖的威嚴。 這位閣下……到底是什么身份。 撥了撥些許微長的劉海,唐修齊抻了個懶腰,那種看似玩味又漫不經心的笑再度染上嘴角: “看,‘太陽’出來了?!?/br> 老布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輪象征“希望”與“智慧”的巨大光球,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離溫度回升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等候里,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聽一聽一只老得快要死去的雌蟲那無趣又失敗的一生?” 唐修齊望了過來。 “我的榮幸?!?/br> …… …… * 關于“自傳”這件事,我從年少時就開始構想了,諸君,請勿發笑,這并不是一個狂妄的幻想,而是源于我自身的才華所帶來的底氣。 我確信在不遠的將來,我們的名字會在蟲族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是一只雌蟲,我也是一名詩人。 “詩人”這個稱呼來自我們蟲族十萬年前的最強者、從此往后再無可以超越的改革者——蘭德大帝。 蘭德大帝似乎偏愛“人”這個詞,雖然現今許多語言學家做了各個方面的研究,但關于這個詞的出處與含義一直都沒有準確定論,只知道它似乎在某些語境下可以代指“蟲族”,因而現今很多詞匯都約定俗成用了類似的構成習慣,比如“機器人”,比如“詩人”,這是我們對蘭德大帝永恒的致敬。 或許是遠古好斗野蠻的天性一直影響著我們的基因,蟲族并不看重“文學”和“藝術”,尤其是雌蟲,比起看完一整本書或者欣賞一幅畫,他們更喜歡去格斗場酣暢淋漓地打一場架,或者去星網觀看自己心儀雄蟲的義務直播,所以歷史上有名的文學家無一不是受過高等教育熏陶的貴族雄蟲。 而我,一只毫無背景的平民雌蟲,在我年少時了解完這位傳奇大帝的全部事跡后,就決心成為一名詩人,要用最真摯的情感為他寫下美的贊歌! 我的確一無所有,但彼時在我心中激蕩的感情卻不容我有半步退縮。 感謝這美妙的時代,它給了平民雌蟲學習綻放的機會,感謝科技所帶來的星網,它讓我的作品得以最大范圍內迅速傳播至蟲族的每個角落。 那時所有蟲對我的評價無一不是“年少成名的詩人”“注定震驚文壇的雌蟲作家”,我也因此被主星帝國學院破格招入,在這里,我和許多同樣因突出才華進入學院的雌蟲同學以及彬彬有禮的雄蟲同學度過了極為愉快的一段時光。 我們談論文學、詩歌與夢。 我們縱情飲酒,在文學部外的永生花叢前歌頌帝國。 如今想來,美夢果真如同泡沫,脆弱得一觸就破。 …… 進學五年,學院承擔了我所有學費,并在畢業時向我發出“特聘教授”的邀請,彼時我已成為當時最具盛名的詩人,并且因為雌蟲身份得到了更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