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玄鶴衛同時也在關注著天行里的情況,但是除了有作亂之人的相關消息外,其他的他一條都不敢聽。 怕聽見一些失望的聲音。 這次碰上“蜉蝣”,玄鶴衛死傷慘重,王遺風那邊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不知會如何評價此事。 “……” 殷慶炎閉上眼,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別想了。 可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偏偏就要想,還要亂想。 殷慶炎對不同的人,都是拿著不同的臺本在照著演。對父親舅舅,他是個無須被擔心的靠譜臣子;對弟弟meimei,他是個頂天立地的親近大哥;對玄鶴衛,他是個無堅不摧的持重首領;對敵人,他是個無孔不入的狡黠敵手;對盟友,他是個辦事穩妥的禮貌合伙人。 那對于劉照君呢?他是個什么? 殷慶炎想不出自己在劉照君這里是個什么人設,自己好像也沒在劉照君面前維持過什么表象,于是想聽聽劉照君的真心話。他問:“照君,在你眼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劉照君睜著眼睛看殷慶炎,答道:“模糊的人?!?/br> 殷慶炎:“……” 殷慶炎:“我不是說表象?!?/br> “性格嗎?”劉照君盯著眼前模糊的人想了想,最終答道,“傻缺?!?/br> 殷慶炎:“……” 他無語了一陣,隨后在劉照君輕捏他指尖的時候,無聲地笑了起來。 沒有固定的性格也好,證明他在劉照君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有意為之。 說起來……他好像對劉照君格外地寬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初見時劉照君從他唇上輕擦而過,還是后來他突發奇想要跟美人一個浴桶?是發現劉照君對于自己凄慘的身世安之若素,還是看到了這人即使眼盲也不因此惱怒的超然心態? 是逍遙武學,夜游談月?還是編造前生,裝死騙吻?又或是沒有百日丸要挾下的那一句“我陪你”、大半夜一起去劉子博面前犯賤的默契、從天行逃走時捎上了他母親的畫像、高熱不退時發瘋句句有回應、竹林夜話關于活路的那番爭吵、在鞍州時為他打抱不平、出行漫游時無所顧忌地暢談…… 還是那一吻、一句喜歡、一番骨rou交/合? 情難自抑,不知所起。 真神奇啊…… “你要一直這樣……”殷慶炎緩緩抱住劉照君的腰,將自己的腦袋貼在對方的懷里。 你要一直喜歡我,不能變。 劉照君不知道殷慶炎的那一番心里活動,殷慶炎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他茫然道:“一直叫你傻缺?” 殷慶炎:“……” 殷慶炎面無表情地說道:“建議你每次這么罵我之前,都先想一想東陽放舟,然后,罵了東陽放舟就不能再罵我了哦?!?/br> 根本沒在現場的東陽放舟:???又關本少閣主什么事??! …… 客棧外雨勢漸急,夏禾在門口撐起一把傘,抬腳就要踏入雨幕。 一名近衛拽住夏禾的衣擺,勸道:“下這么大雨,就不必去了吧?” 夏禾回首,笑道:“雨大,妨礙視線和蹤跡,是個與人接頭的好時候啊?!?/br> “說的也是……”那近衛松手,轉頭往樓上跑,“我拿傘跟你一塊兒去,等著我!” 夏禾于是從雨中退回了屋內,站在門邊等著同僚下來。 易然抓著從后廚里討來的rou餅,邊往嘴里塞邊從廚后出來,見夏禾斜執傘站在大門邊,多事地走過去問:“下這么大的雨,要出去干啥?” “找奇寒練和另一個近衛的消息?!?/br> “那我也去,等我拿傘?!?/br> “好?!?/br> 三名在這個客棧里住宿的近衛撐開傘,踏入雨幕中。 夏禾其實只是出來碰碰運氣,想個萬一。萬一奇寒練和另一個不知蹤跡的近衛在“天劫”里混的很好,或是混的不好,急需他們從外協助些什么,他們及時得了消息,也好盡快安排。 三人順著既定的路線一處一處找過去,查看任何可能刻著暗號的地方。雨下得太大了,許多地方被雨水和泥漿混淆地看不清晰,需要艱難辨認一番。 夏禾照舊躍上一處他已經站過五十多次的屋頂,去找西面屋檐往內數的第七塊瓦。 他的視線在那塊瓦片上的刻痕處一頓,隨后連忙伸手抹去上面的雨水,將這片瓦掀起來,果然在下面看見了一些被匆忙塞入的紙。 “易然!過來!” 屋檐下的易然聞聲,當即蹬著旁邊屋子的墻壁,借力跳上屋頂。 易然幫夏禾打著傘,而夏禾將瓦片下的紙小心翼翼地取出來,迅速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他的嘴角無意識地勾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有些滲人。 “找到了?!毕暮桃皇帜弥切┘垙?,一手從易然那里拿過自己的傘,兩人跳下房頂。 “什么找到了?”易然沒看那些紙上的內容,她剛剛站著的地方高,正好能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認識或是可疑的人在觀望他們。 “奇寒練把‘天劫’老巢的位置以及一些去過的‘天劫’據點寫在這上面了。失蹤的奇寒寄也在‘天劫’里做事,正和他待在一起?!毕暮滔蛞兹换瘟嘶问掷锏哪切┘垙?,“我拿回去上報給主子,你倆繼續找,看看有沒有別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