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殷慶炎被拖起來的時候懷里還抱著被子,迷瞪瞪地說:“我下盤很穩,不用從頭開始練?!?/br> 劉照君從侍女手里接過打濕又擰干的巾帕,反手往殷慶炎臉上一糊,“怠功則廢武,不天天練你就不能隨時發揮出全力,我茶都喝了,錢也拿了,必須得監督你練。不過我的眼睛現在看不見,只能給你演示怎么練,你照葫蘆畫瓢地學,只要姿勢不出大錯,怎么都能學會?!?/br> 殷慶炎把臉上的熱巾帕扯下來,抬眼看向另一邊摸索著洗臉的劉照君。 真教???他以為劉照君說著玩呢,本來沒抱希望的。 -------------------- 話說互攻的話這cp名兒該怎么取???君炎君?炎君炎?(思考) 第7章 第二 技多不壓身,習武之人從來不嫌自己會的武藝多。殷慶炎身為西昌王的獨子,從小就開始習武練器,學習保身的法子。 但沂人的身形偏瘦長,不太好練拳法,流傳的武藝都不注重練腿腳功夫。殷慶炎長這么大就練精兩樣東西,一是刀法,二是輕功。 一個用來打架,一個用來打不過逃跑。 一開始因為餓了好幾天而任殷慶炎擺布的劉照君如今已經恢復好了,現在整天把賴床的殷慶炎拖來撈去,抓在手里跟捏雞崽一樣。 如今是殷慶炎被劉照君擺布。 兩人之間的相處就跟平常人家的兄弟一樣,沒什么尊卑禮數,也沒階級隔閡。劉照君都快把對方當成大學室友了,直到他某天早上無意間在床側夾層處摸到了一柄帶鞘的短刀,短刀的放置位置剛好方便躺著的殷慶炎隨時抽刀捅他。 ……唉。 防人之心不可無,理解。 劉照君去外面撿了塊石磚,放到平時自己睡的那一側床下。 他也防一防。 …… 殷慶炎本來計劃著和舅舅報備完就出遠門,劉子博給的消息是拍賣在四個月后開始,他打算提前去蹲守。 但天行里不知道哪家閑出屁來的少爺公子又接連辦了好幾場宴會,請帖雪花一樣地飛到西昌王府。 他本來不屑于參加這種宴會,但無奈舅舅的兩個孩子、也就是當今的皇男王赤鳴和皇女王瑯語都要去玩,他這個當表哥的得去陪同,一是照顧還年幼的弟弟meimei,二是盯著倆皇子別讓他們鬧出事來。 在沂國,“皇子”是皇男皇女的統稱。 湖心長亭上垂紗飄拂,天行就這么一處水地,現在讓一幫少爺小姐給霸占了,沿湖的鳥雀欲落不落,有的站在亭角上,歪著腦袋看下面不斷來赴約的人們。 王瑯語幾次三番地要和殷慶炎并肩走,被殷慶炎輕輕推到前面,“跟你哥并肩?!?/br> 王瑯語躲開殷慶炎的手,又要往殷慶炎身邊湊,“表哥也是我哥?!?/br> 王赤鳴在前面悶頭走,王瑯語在后面慢慢溜達,殷慶炎一看這場面,就知道兩人在來赴宴之前又鬧不愉快了。 他不是很能理解親兄妹的一些行為想法,明明都已經吵架了,卻還是要相看兩厭地一起出去玩。 “瑯語?!币髴c炎偏頭壓低聲音,“去跟你哥并肩,要不就別跟旁人一起走,現在朝里什么風向你又不是不知道,嫌我被罵的不夠慘嗎?” 王瑯語眉眼彎彎,濃密的金睫在眉下幾乎形成兩弧金月。 “我和赤鳴的態度就是父皇的態度,跟表哥你走的近,是因為我們身體里流著一脈的血,是誰用些莫須有的牽扯罵你?”王瑯語尚且稚嫩的臉上憑空顯露出幾分戾氣來,她笑道,“蒼蠅太多了,正好借最近的宴會清理清理,能順道拍死幾個最好?!?/br> 殷慶炎聞言眉頭一跳,垂眼看著小表妹,詢問道:“陛下授意的?” 王赤鳴不知何時落后幾步,走在殷慶炎的另一側,他淡聲道:“維護自家人罷了,不用授意?!?/br> 殷慶炎停下腳步。 秋風掠水,帶著淡淡濕氣吹拂在三人之間,揚起同樣明亮的金色長發。 “有些事,我不想說的太明白,怕傷了親情,叫你們傷心?!币髴c炎垂下眼,血色眸子盯著地上的沙塵,上面有幾個不太清晰的鳥雀足印,“但你們好像任性慣了,總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看看前朝后宮的局勢,也不去探一探陛下的想法?!?/br> 他淡淡道:“以前想不明白,為什么姨母同陛下那樣要好卻要離開,現在我懂了?!?/br> 親情隔權海。 他親爹的命還捏在他舅舅的手里,殷慶炎在天行里行將踏錯一步,都會威脅到他千里之外的親爹。 陛下不讓他和他父親在一起,而是讓他留守都城,真的是因為舅舅怕親meimei被他國士兵殺害的經歷在外甥身上重演嗎?不是。 是為了牽制他那個滿手兵權的爹。 現在國無外患之憂,他爹殷嘉銳最好分散掉自己手里的兵權,做一個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 可問題是殷嘉銳不可能輕言交出自己的權勢,圣上也信不過別人拿虎符,于是只能借著殷慶炎這個與君臣兩方都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相互掣肘。 親情里摻雜著利用,這讓殷慶炎很不爽,但他又不能跟旁人抱怨,現在天行內外總有閑人盯著他的一言一行,隨時準備將他的言行斷章取義,拿去在圣上那里參他一本,往他們岌岌可危的親情大廈上再來一錘。 無語,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