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照君當年上學選科選的全理,對于歷史也沒什么了解的興趣,不知道古代那些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但古裝電視劇他看過,知道被抄家就是家里人犯了重罪,如今讓他鉆了個空子躲過殺頭,想活命最好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那就忘唄,反正他根本沒記憶。 不過族譜這玩意兒在古代不就相當于是個戶口本嗎?他家的戶口本上沒他的名兒? 劉照君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有點悲。 他那個犯了事兒的爹不會是因為他看不見,所以不認他這個兒子吧? 劉照君猶豫了一下,又問:“那個,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年齡多大?” 殷慶炎偏頭看了一眼劉照君無神的雙目。 這劉照君是以前真傻,后來抄家見了血給刺激清醒了么?怎么凈問些常識性的東西。 但殷慶炎嘴上說:“你五十九歲?!?/br> 劉照君摸摸自己一點皺褶都沒有的手背,感嘆道:“那我真是駐顏有術?!?/br> 殷慶炎:“……” 這人怎么什么話都能接上? 身世打聽完了,劉照君就得想想以后了,他目前是個身無分文也沒有親戚可以投靠的狀態,得先找個棲身之所,再想辦法搞錢養活自己。 不過目前看來這兩件事他都不用愁了,因為給殷慶炎當花瓶包吃包住,一月凈賺五十兩銀子,還有員工宿舍——跟老板住在一起。 后來劉照君閑得慌,又把一兩銀子在這個世界的購買力算了算,算出來的結果是一兩銀子在古代——他目前所在的這個古代國家——相當于上一輩子的八百塊錢,也就是說,他一個月的工資是四萬。 這薪資待遇簡直了,無需多言,以后殷慶炎就是他的大老板。 他在王府里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摸地形,摸清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放在什么地方,每天晨起后練練拳法,偶爾坐在臺階上曬太陽,和府里的小廝侍女們聊天。 借助這些王府里其他打工人之口,劉照君漸漸在心中拼出一個世界的全貌。 他目前不是單純地投生在了古代,因為這個國家在他所知道的歷史年代中根本不存在,偏偏這又是個大國,史書不可能不記載。 這個世界上目前已知有三個大洲,分別是東洲、西洲和北洲,目前他就在東洲一個叫做“沂”的國家里,這個國家的人們普遍是金色頭發,但有些混血是棕發或黑發。 他就是棕發,眼睛和頭發一個顏色,聽侍女們說,殷慶炎是金發紅眸,而沂國的皇室以金發金眸為尊。 除此之外,劉照君還打聽到一個事兒,在沂國,只要不是犯了罪,女性都是受法律保護的,也有接受教育的權利,能進學堂讀書,也能跨馬習武,甚至能入朝為官,皇女也能做皇帝,沂國的青樓女子也都賣藝不賣身,鄰里街坊要是出現個家暴男,會被群眾舉報拉到官府里去挨板子。 聽說是因為沂人的上古群族是母系氏族,發展到如今還帶有生/殖崇拜。 這個對女性不極盡壓迫的封建王朝,在人權自由方面遙遙領先東洲的其他國家。 劉照君嗑著瓜子聽侍女們講,在聽到“沂國女子不賣身但男子賣身”時,差點讓嘴里的瓜子嗆死。 侍女見狀趕緊給他拍背,又端來茶讓他沖一沖嗓子,劉照君接過茶來一飲而盡,神色愕然不已。 “不、不是,什么?男的,賣身?” 不會是他想的那種…… 一個侍女笑說:“劉公子怎么像是燕國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咱們這兒盛男風呀,男子與男子也是可以成親的?!?/br> 劉照君臉上的表情裂開。 那殷慶炎把他養在家里,還成天跟他同床共枕,不是單單為了看? …… 皇城在天行城中央,從皇城中延伸出的每一條路都能出天行,沂國的皇帝王遺風在這里送走了很多親人,那些人出了天行,就再也不回來。 殷慶炎拿著滿手的證據和消息踏入御書房時,王遺風正靠在窗前,看外頭開得正好的丹桂。男人身形單薄,臉上有著常年患病帶來的蒼白,著一身青衫,瞧著不像是個帝王,更像是個落魄的老書生。 窗邊一副傷秋之景,瞧著人比景色更哀,與之相反的,殷慶炎好像身上自帶盛夏,甫一踏入書房,屋中的氣氛都變得有些昂然。 當然啊,也可能是因為殷慶炎這小子有點能耐就想邀功,跟個大孔雀似的,一進門就想開屏。 御書房里沒有外人,可殷慶炎還是按捺下情緒,規規矩矩地掀袍下拜,恭敬地說了一聲“參見陛下”。 王遺風轉頭笑道:“起來吧,這里沒有外人,你喚得親近些也無妨?!?/br> 有了皇帝首肯,殷慶炎正經不過三秒,賤兮兮地湊到書案前,把手里的紙張都呈給王遺風,“舅舅,劉子博的江湖身份以及‘那兩樣’東西的大概去向我都弄到了,打算收拾收拾出趟遠門,去把東西追回來?!?/br> 王遺風粗略看了一遍那些紙張,笑意淡了些,他皺起眉,“東西在大燕境內?” “對,我和那劉子博聊過,他想挑起朝廷和江湖的對立,說要把兩樣東西拿去拍賣,賣給別有用心之人?!币髴c炎到是很不以為意,“我去半路攔截了就行,大燕朝廷又不管江湖事,我悄悄地去,悄悄地回?!?/br> 他說著,還用食指和中指在桌案上走動,模擬出來回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