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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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向導跟著領路者在帳篷里觀察,發現這里真正的傷員和病患其實并不多——據說是因為這陣子其他人類都在忙著準備移民,很久沒有引發武裝沖突。 帳篷里更多的是四類人群:女人、孩子、老人和殘疾人,俗稱老弱病殘。 一個盜匪團伙的巢xue深處、條件最好的帳篷里,沒有頭目、沒有親信,更沒有美女美酒和財寶,反而是一堆會被很多人視作“累贅”的老弱病殘……這里,到底是賊窩,還是慈善機構? 白典的內心產生了一個猜測。要想印證這個猜測,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詢問帶路人,但為了避免讓對方起疑,他決定換一種更加迂回的驗證方式。 不得不說,向導和醫生職業的貼合度的確很高,尤其是鹿澤這樣的治愈系向導,擱缺醫少藥的沙漠地帶,那就是行走的靈丹妙藥。 白典的治愈能力雖然沒那么強,但他也可以通過精神疏導調節他人情緒——在這死氣沉沉的沙漠午后,倒也頗有必要。 于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兩位向導分頭行動。而通過與那些郁郁寡歡者的交談,白典很快就印證了之前的猜測——這些老弱病殘并不是匪徒的人質或者戰利品,而是“匪徒”本身。 更加確切地說,他們都是被地下庇護所裁決認定的“有罪之人”。 比如角落里那個抽著蘑菇絲卷煙的老人。三年前,他從庇護所劃定的“一等勞動力”降為“二等”。第二天就因為多拿了一塊面包而被扣上【浪費】的罪名。拘留七天后,庇護所內爆發資源危機,老人被抽簽決定流放。 比如那幾位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由于資源緊張,末世普遍實行生育限制,在體外生殖技術完備的幾處庇護所里,新生兒中的女性數量被嚴格地控制著。至于那些醫療手段沒那么發達的地區,女嬰一出生就會被送去“回收處理”,因為她們的誕生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再比如那個失去了雙手十指的殘疾男性,他曾是一名專業技術工人,擁有穩定的生活資源。但是當他在事故中失去手指后,就從一家之主淪為了寄生蟲,繼而又淪落成整個地下社會的累贅。他所在的庇護所捏造了一則“地面世界已經適宜人類居住,先到先得搶占資源”的假消息,然后將像他這樣的人敲鑼打鼓地送進了危機四伏的光明世界。 還有那些家人生病,卻因為社會貢獻值太低而無人醫治的藥品小偷;因為創作了諷刺現實、為窮苦人鳴不平的文章而被關押拘禁的所謂“思想犯”……不同的故事如同千頭萬緒,卻始終指向相同的結論——聚集在這里的“匪徒們”的確都犯了罪,罪名為“生存”。 但這些人其實是幸運的,至少此時此刻在沙漠深處,他們還能有一處容身之所。有人關心他們的健康,提供簡陋的食物;甚至醫療點的飲用水也清澈潔凈,明顯和外頭那些匪徒們喝的劣酒有本質上的不同。 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真正的倒霉者”,他們連看見陽光的機會都沒有——據說在最嚴格的庇護所里,死刑已經成了司空見慣的刑罰。這種奪人性命的極刑從具有威懾力的抽象概念,退行回到梟首示眾的恐怖景觀,再退行成為解決多余人口的血腥手段,讓人恍惚覺得倒著翻閱了一部人類的法制歷史。 作為曾經的執法者,白典絕不認同這種殘暴的退行。但是他也明白,只要繼續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底,這種內耗就將無休止地重復下去。 或許也正因此,離開地球才變得如此重要而迫切。為內部矛盾尋找一個外在的出口,這是古往今來屢試不爽的辦法。 白典覺得自己還不具備對著人類歷史評頭論足的能力,他更想要知道眼前這些人關于將來都有什么打算。 “等到大部隊離開了地球,整個地球就是我們的了。那么多的基地和庇護所,總還剩下點殘羹冷炙什么的,也夠我們活一輩子了吧?!?/br> 這是不少人得過且過的想法。 “聽說外頭的野人進化得很快,甚至都能和基地派出去的人打得有來有回了?!?/br> 當然,也有人消息比較靈通,甚至有可能說的就是地下城2v4那件事。 相對于成年人們的謹慎,孩子們則直言不諱地表達出了內心所想。 “我也想坐宇宙飛船。聽說飛船里面有一個很厲害的機器,能把我們所有人都裝進去。我們在機器里不用擔心生病和餓肚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跟誰一起玩就跟誰一起玩?!?/br> 蜂巢系統恐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不對,你們現在就在一個很糟糕的夢海世界里。 白典在心里苦笑,想起之前葉初明提到過“有人也想逃離地球,卻被首領鞭打”的事,于是小聲提醒孩子,不要把這個想法告訴其他大人。 沒想到,孩子反而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可是首領哥哥說,如果我們都想坐飛船的話,他會努力想想辦法?!?/br> 這……怎么和葉初明說的不一樣?! 第143章 容器之中 葉初明說, 首領不允許任何人離開遺跡。 而小朋友卻說,首領答應過考慮移民離開地球的可能性。 白典覺得,在兩種不同說辭之間隱藏著某些極為關鍵的線索。如果有適當的機會, 應該與首領直接接觸,探探他的口風。萬一能夠和平解決,既妥善安置沙漠中的老弱病殘, 又成功轉移文物,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