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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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才剛跑出兩步,竟迎面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墻壁,整個人反彈回來,險些又摔進剛才的空浴池里。 他捂住額頭踉蹌了幾步,猛然醒悟過來——頻閃中“暴露”出的根本就不是水療室的真實布局,而是一個被旋轉了180度的全息投影。白典故意制造出“虛擬投影不堪重負”的假象,好讓他誤以為觀察到了真實地形,然后在盲目自大中一頭撞上南墻! 對于一個剛“出世”還不到72小時的人而言,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狡猾了。 但無論獵物多么狡猾,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掙扎都只是徒勞。 —————— 局勢似乎對自己有利,可白典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允許打一個并不完全貼切的比喻: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喝下了巫婆毒藥的美人魚,正在經歷從魚到人的痛苦折磨。 不同的是,美人魚只有雙腳感覺行走在尖刀之上,而他渾身上下無一例外地疼痛著,活像滾在古時候名為“釘板”的刑具上。 返回水浴池緩解疼痛、并繼續向綠醫生呼救無疑是省力的選擇??墒茄巯掳椎渚嚯x水療室的大門只有五米,在慌亂呼救和沉著逃離之間,從不奢望他人、更習慣于自救的他選擇了后者。 身后傳來“咚”地一聲悶響,應該是幻影中計撞上了墻壁。白典沒有費勁去看,當務之急是找到開門的方法。 偏偏就在這時,全息投影消失了。 應該是有人切斷了電閘,水療室內瞬間一片漆黑。白典心道不妙,可還來不及反應,腦后就襲來了一陣陰風。 頭皮撕裂的劇痛隨之炸開,提醒他正在被幻影拖拽著返回水浴池。 盡管手腳已經靈活許多,但白典還是難以與幻影的力量相抗衡。在那鐵鉗般強有力的桎梏下,他一點點向池中滑去。當鼻尖與水面接觸的一瞬間,他忽然明白對方是想要將他溺死在池中。 這是短短幾天之內白典撞上的第二次死亡威脅。應激而生的腎上腺素沖向大腦,再由腦部將指令傳回到耳背后的向導腺。 耳膜突突跳動幾下后,一股異常的灼熱感開始流向全身——下一秒鐘,白典眼前出現了足以吞沒一切的炫光。 當白光逐漸淡去,他發現自己落入了一片深邃幽暗的藍海。在他面前,成千上萬的發光水母正從海底深淵冉冉升起。 白典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童話中人魚的海底花園。那些半透明的奇妙生物隨著洋流舞動著五光十色的觸須,像是陸地上的花朵迎風吐蕊。紛紛揚揚的海雪灑落在它們身上,靜謐神秘。 白典忘乎所以地睜大眼睛,試圖將這奇妙的景象烙進腦海。 那些水母繞著他游了大半圈,忽然消失不見。換做一個鑲著圓形舷窗的巨大金屬柱體徐徐轉到他面前。 白典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東西——它表面掛滿了惡心的藤壺,卻顯然不是潛水艇或者沉船的某一部分。好奇心驅使他湊近舷窗向里張望,冷不丁對上了一雙向外窺探的眼睛。 那是個目光狂亂的陌生男人,側身倚靠在舷窗邊,捏著一把手術刀。他轉動刀刃,海水的冷光便在他指間流轉。 白典并不認識他,可是他卻笑著朝白典張合了幾下嘴唇,似乎說了幾句話。 正當白典努力想要解讀那些唇語時,卻看見男人舉起刀刃自行割斷了喉嚨! 鮮血濺上舷窗的景象,將白典震懾住了。但是更匪夷所思的還在后頭——那些浮游在白典身旁的水母竟一齊撲向舷窗,力量之大,甚至連他一同按在了舷窗上。 這時白典才發現,水母五光十色的觸須上竟然長著無數毒刺。此刻它們正反復鞭撻著他的身體,毒液隨之不斷注入,激發出灼燒般的巨大痛楚。 白典很快就動彈不得,唯有緊貼在舷窗上。與他僅僅一層玻璃之隔的室內,自殺身亡的男人與他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只不過帶著詭異的笑容,而血液已經流逝殆盡。 從這一刻起時間開始快進。白典以近到恐怖的距離目睹了尸體腐敗的全過程,直到枯骨散落一地。 他忽然覺得,水母們好像在哭泣,它們觸手上的每一根毒刺釋放出的都是絕望、憤怒和悲慟。 而當他感受到這一切時,海洋、舷窗和水母卻開始消失。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水療室,并好端端地躺在水浴池里?;糜霸缫巡恢ハ?,周圍平靜得仿佛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但是他的心臟卻砰砰突跳著無法淡定,大腦如同沸水顛倒翻滾,連帶著意識也一起蒸騰,源源不斷地從身體里揮發出去。 如果意識蒸發了,只留下身體,自己會不會變成行尸走rou? 白典越想越覺得恐怖。而在這時,水療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 首先覺察到異樣的是身為向導的綠醫生。他原本在醫務休息室里與過來處理擦傷的火棘聊天,突然感覺到了什么,提議去水療室看看白典的情況。 但立刻沖向白典的卻是火棘。 水療室里充斥著唯有哨兵才能嗅見的迷亂香氣。釋放出這種氣息的向導,臉色鐵青、雙目翻白,像一具尸體在淡綠色浴液里載沉載浮。 顧不上向導素可能會對自己的心智造成負面影響,火棘跳進水浴池將白典托起,扭頭朝綠醫生大喊:“他要進入混沌了!快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