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熹就是長著一張天使的面孔，所以即使性格惡劣還是有很多人喜歡和他玩，當然還因為他是齊家的少爺。

    得益于這張漂亮臉蛋，齊冕和洪靈也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有些任性又特別善良的乖孩子。

    還處于發育期的男孩皮膚白皙又細膩，仿佛能透出光來。

    輪廓柔和卻不失棱角，下頜線條清晰而優雅。齊明熹的眉毛是有些濃的，但是并不突兀，齊家人的眉毛都濃，也因此“齊明熹是齊家人”的感覺才會這么濃烈，微微上揚的眉梢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傲氣。

    睫毛濃密如扇，眸色清澈透亮，像是盛滿了星光，笑起來時眼角微微彎起，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天真與狡黠。

    鼻翼窄而精致，唇形飽滿，唇角自然上揚，頭發柔軟又因著自來卷有些蓬松，微微有些凌亂也顯得更加可愛。

    齊明熹彈奏鋼琴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這么多年來的教育，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從容。

    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的少年，帶著一絲不染塵埃的純凈。

    但實際上是個小惡魔。

    小惡魔找地方架好了手機，一點一點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小惡魔脫掉衣服的身體看起來反而很色情。

    小惡魔面對沉清的羞恥點很奇怪，比起身體的裸露，反而是沉清偶爾言語上的調戲或者故作親昵的姿態不經意觸碰到他的小手指會讓他害羞一陣。

    不過他自己還是堅信那不是害羞，是討厭沉清而已，沉清總是樂意于借此捉弄他。

    齊明熹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是他沒有自慰過也沒有看過色情片，他對那些都不感興趣。

    當然身邊也有熱衷于戀愛游戲或者沉溺于快感欲望的同學，齊明熹覺得那些男生很蠢。

    初中的時候齊明熹個子并不高，即使現在他也不過才176，所以他特別討厭傻大個暗銳，而且他比大部分女孩子還要漂亮，女生們喜歡和他說些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話題，他覺得那些女生也很蠢。

    身邊凈是一群蠢蛋。

    彈鋼琴很快樂、運動很快樂、取得好成績很快樂、惡作劇整人特別快樂。

    齊明熹初一時候的同桌是個特別蠢的女孩子，腦子笨人也遲鈍，一道題講好幾遍也不懂，記筆記也要用好幾個顏色的馬克筆花里胡哨的，看上去似乎很認真的樣子不過完全就是在畫畫啊，齊明熹偶爾對她的不耐煩都不加掩飾了，她還覺得齊明熹是個好同桌，如果不是老師說的同桌互助他能得到表揚他才不會幫她，然后不知道那個女生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把他當成了好朋友，經常要和他分享好多少女心事，齊明熹長期是左耳進右耳出，后來那女生和他分享了自己的暗戀，她喜歡隔壁班一個傻大個。

    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猩猩，齊明熹是不太懂，不過這個要比她說的其他事情有意思。

    當眾被羞辱成為笑話真的特別有趣。

    齊明熹極盡好同桌的身份“好心”給她出主意。

    他和一起運動的男生們聊天也打聽到那個男生的事情了，是個挺受歡迎的人，不過他好像有喜歡的人，還準備和人表白。

    單純又愚蠢的女孩子在同桌的鼓勵下終于鼓足勇氣向喜歡的男生表白，當著很多人的面。

    聲勢浩大、眾多起哄。

    和齊明熹想象的被拒絕還不一樣，效果更好了。

    那男生不知道是被誰調教成那個樣子的。

    對于不喜歡的人的表白當然不可能答應，拒絕是肯定的，那男生本來也不是什么禮貌的個性，極盡羞辱了一番他的同桌以后又慘白著臉看向圍觀群眾里一個插著兜嚼口香糖的女生。

    那是齊明熹第一次見到沉清。

    “沉清，你別誤會，我和她真的不認識，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和她說過話，我就喜歡你一個人?！?/br>
    “啊……那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沉清微微歪頭“不過我覺得你拒絕人的話有點太刻薄了吧，人家還是女孩子誒，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和她道個歉，”她笑了笑“再好好拒絕人家一次吧，像我一樣，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我們還是做朋友吧?！?/br>
    哇，壞透了。

    好像在為女生考慮的樣子，結果是讓人家又被拒絕一次受到了傷害還順便拒絕了喜歡她的人。

    然后初二的時候齊明熹和這個壞透了的家伙成了同桌。

    對沉清的初印象深刻又糟糕。

    現在更討厭她了。

    沉清和他是同類，很快就識別出來，把周圍的人都當蠢貨，最主要的是，沉清把他也當蠢貨。

    “你長得真漂亮，像個女生?！?/br>
    漂亮和像個女生都精準地踩在了齊明熹的雷點上。

    他真的特別特別討厭沉清。

    而且那個時候沉清就長得很高了，明明他要比沉清高，但是因為沉清是女生，看上去總是會比他更高一些，上課老是睡覺的人成績卻比他更好，也很擅長運動，他周圍一起玩的蠢蛋男生居然有很多都喜歡沉清，那些笨蛋女生居然還覺得她很好相處，難道他們感受不到沉清是個多么惡劣的家伙嗎？！

    嘿，她把所有人都當白癡誒。

    好相處不過是覺得沒必要在意，也用不著計較。

    處處都被沉清壓了一頭。

    什么也比不過她。

    每一句“可愛”還有漫不經心的夸贊都像是對齊明熹的羞辱。

    即使名次超過她把成績單不經意往她那邊放，她也不過是會把成績單還給他然后說一句“考的真不錯?！?/br>
    初二下學期他們的老師因為生孩子休假了所以來了個新的代課老師。

    這個老師簡直是神經。

    總是在課堂上講到一半開始大肆輸出自己的觀點。

    毫不掩飾地偏愛那些家境不好的學生，反而是對齊明熹沉清這種學生百般挑剔，要求也更加嚴格，總是規訓他們如何正確做人。

    挺可笑的。

    齊明熹一塊兒玩的同學經常私下吐槽他仇富。

    他是很樂意看到沉清吃癟啦，不過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也很不爽就是了。

    那個老師尤愛單獨叫學生去辦公室進行長篇大論的感化教育。

    經常在課上睡覺的沉清是重點對象。

    其實她上什么課都一樣睡，其他老師都不太管她就是了，因為沉清成績從來沒有下降過。

    坐在她旁邊的齊明熹倒是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很困，齊明熹想她八成經常晚上偷偷學習才總是睡不夠。

    不過沉清被叫去辦公室出來也那副樣子。

    齊明熹第一次看見沉清那副表情，是因為那個老師提到了她的父母。

    淡漠得可怕。

    他被沉清拽著往外走。

    齊明熹還覺得沉清終于裝不下去了，他贏了。

    “齊明熹，”沉清第一次叫他大名，大家都喜歡叫他明熹，沉清也跟著那樣叫，齊明熹覺得很煩，明明他們沒有很熟，他不喜歡沉清，沉清也不喜歡他，干嘛那樣叫“你是不是也看那個家伙不爽很久了?！毕袷浅尫帕四撤N信號，同類識別中。

    齊明熹皺眉，他手腕被沉清捏得很緊，而且他討厭沉清離他這么近、眼睛又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叫人不自在。

    他剛開始沒回話，微微偏頭。

    沉清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

    同類識別成功。

    “我能讓他從學校滾，”她又補充“不靠家里?！?/br>
    “如果我做到了，我要從你這里得到一點獎勵?！背燎逵肋h這么自說自話，這一點齊明熹也很討厭。

    “我們一起整他?！彼f了“一起”帶上了齊明熹，卻幾乎沒有需要齊明熹參與的地方。

    他和沉清的獎勵游戲開始了。

    那個老師因為經常單獨叫學生去辦公室，被好一些女生匿名舉報試圖對她們進行過于親密的肢體接觸，那個老師被學校開除了，大概是一輩子也干不了教師行業。

    齊明熹不知道沉清是怎么說服那些女生的，總之她做到了。

    那個老師走得那天又被長期看他不爽的學生們好一頓羞辱罵他“惡心”“社會渣宰”“猥瑣男”之類的，再調皮的學生這下也成了聲討罪人的正義使者之一，如此義憤填膺。

    就算是私下里經常意yin班上女生的男生們此刻也好像站在正義這一邊，極力維護自己的同學。

    那個老師的慘狀讓人痛快，同學們的表演在齊明熹看來像滑稽的猴子，也很有趣。

    沉清想要的獎勵是聽他彈奏了一首鋼琴曲，然后還錄了音。

    沉清和他說：“這下我能睡個好覺了?！?/br>
    莫名其妙。

    齊明熹認為她是在說自己的演奏很催眠，又是在羞辱他。

    他依舊很討厭沉清。

    沉清總是能察覺到他近期特別討厭的人。

    “我幫你整他?！?/br>
    “你給我獎勵?！?/br>
    獎勵游戲一直都在進行。

    她怎么看不出來我最討厭她，齊明熹有些無語地想。

    沉清想要的獎勵稀奇古怪的。

    和他加好友也是一個獎勵，明明通過班級群加他就行了，他也不一定會答應就是了。

    晚上打電話聽他彈琴，有病。不過因為這個他爸媽還覺得他特別用功在練習。

    也因為沉清這么煩人，害他都沒機會去找新的討厭的人。

    最后一次幫他整人后沉清牽了他的手，他想了一個晚上，沉清可能是進入青春期，對異性產生好奇了，她把自己當男生看待的嗎?

    初三的時候他和沉清不在一個班了。

    獎勵游戲也消停了一段時間。

    新班上的同學凈是群蠢蛋。

    那個時候他身高一直在長，他比沉清高了。

    沉清和一個戴著厚重眼鏡的書呆子矮冬瓜男生走的很近，好像是她的新同桌，還沒她長得高。

    她是有什么同桌情結嗎？真讓人無語。

    “怎么了？”齊明熹約了她在學校音樂室見面，難得一見。

    你還敢問怎么了，上次明明在走廊遇見了，你卻只顧著跟那個白癡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最近又有看不順眼的人?！?/br>
    齊明熹宣告獎勵游戲再次開啟。

    沉清挑眉“誰啊?！?/br>
    齊明熹說了和她走的很近的那個白癡的名字。

    “你們應該不認識吧?！背燎逵悬c疑惑。

    “反正我就是看他不爽，你幫不幫我?！?/br>
    你居然還敢猶豫，如果你拒絕……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沉清：“好啊，你想我怎么做?！?/br>
    “……你和他絕交，再也不要和他說話?！?/br>
    沉清：“啊……他可是我在新班級最好的朋友誒?！?/br>
    最好的朋友？？！

    齊明熹覺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占據整個胸口。

    沉清：“所以這次我能不能先拿獎勵？”她笑著問齊明熹。

    情緒有所緩和“……行吧?！?/br>
    兩個人是并排坐在琴凳上的。

    他想八成又是讓他彈鋼琴，哼他進步很大的，或者……又要牽他的手。

    然后沉清湊過來，逼近他。

    “你嘴巴好軟?！背燎逄蛄颂蜃齑?。

    齊明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我能不能再親你一下？”她看著齊明熹“我一輩子都不和xxx說話了?！?/br>
    和沉清接吻之后，齊明熹第一次夢遺，甚至說不上是接吻，不過是親了一下。

    沉清的第二次接吻要求他拒絕了，可是夢里他答應了。

    他們在音樂室接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吻。

    后來，每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沉清總是不掩飾自己的親昵。

    音樂室像是他們秘密約會的地點。

    沉清會離他越來越近，胸部挨到他的手臂，手會環上他的腰，好似只是想要更近距離地和他講話。

    晚上的時候一想起沉清下面總是又脹又痛，可齊明熹下意識地認為自我撫慰是十分骯臟的行為，尤其是幻想對象還是他最討厭的沉清。

    他討厭的人好像喜歡他。

    沉清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