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世界17
休了個長假,天氣回暖。 沉清乍看見同事們還有些恍惚。 早上出門的時候繁縷和奈月還掛在她身上,淚眼汪汪地說要和她一塊兒去。 最后兩個小家伙被白修扯下來抱在懷里一起目送沉清出門。 感覺像舍不得家長的小朋友。 沉清想起他們不由得笑了笑,神情柔和。 “沉工這個假期過得很開心嘛?!?/br> 沉清點頭回應,和許久未見的同事們閑聊了幾句。 沉清還是成功交了一份完好的觀察報告。 其實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都忘了,某天晚上睡夢中驚醒,想著還有這回事。 白修還幫她補了幾天的,雖然白修圍觀、觀察暗銳的畫面有些微妙,不過沉清還是超級感謝,白修寫得也很好。 他還研讀了沉清過去幾年里發表的研究論文和學術報告,繁縷和奈月兩個看不太懂的家伙也為了表現湊過去和白修一起看。 “沉工怎么休息一趟回來更像無情的工作機器了?” 可不是嘛,畢竟她現在要養五個獸人,如果不百分百投入工作的話,就老是牽掛他們。 美色誤人啊。 吃飯的時候也想著他們有沒有好好吃飯。 奈月和繁縷不知道會不會鬧脾氣。 就像是只留寵物在家,她真是個壞主人。 沉清捂住腦袋,上班第一天想要早退,她想立刻飛奔回家看看自己的獸人們。 “對了,沉工……” 怎么上班第一天就有這么多事,還要她來送這個…… 電梯運行著,樓層飛速跳轉,34、35、36…… 沉清看著透明玻璃外的夜景。 天都黑了…… 雖然和暗銳說了自己會晚回家,不過他們大概還是要等自己吧。 提示音響,沉清走出電梯。 居然纏了她半個小時。 沉清同人道別,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終于可以回家了。 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然而,就在這時,電梯內的燈光突然閃爍不定,緊接著,一種不祥的寂靜籠罩了整個空間。原本平穩下降的電梯,在這一刻仿佛被無形之手按住,猛然間停止了運動。 故障? 沉清試圖再次按下樓層按鈕,但電梯內的所有指示燈都已經熄滅,只剩下應急照明燈發出微弱而昏黃的光芒。 她嘗試按下報警按鈕,但回應她的只有空洞的回響和一陣陣令人不安的沉默。 沉清維持著鎮定,她貼著一側玻璃站著,好在能夠看到外面的場景。 樓下有人陸陸續續向外跑出大廈。 不對,出什么事了? 還沒有來得及過多思考或是尋求救援,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她所依靠的那扇玻璃突然之間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宛如一張破碎的蜘蛛網。緊接著,這些裂紋迅速蔓延,伴隨著一聲清脆而響亮的破碎聲,整塊玻璃轟然碎裂,化為無數尖銳的碎片,向四周飛濺。 沉清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將她向后推去,她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還來不及發出任何呼喊,就已經失去了重心。 一種前所未有的失重感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感官。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如同永恒,她仿佛被拋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恐懼又絕望。 死于意外事故? 沉清閉上眼睛。 然后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 不是死了。 沉清發現自己被緊緊包裹著,有人抱住了她。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沉清被人緊緊抱在懷里按著腦袋,和他一同下墜,但是并不害怕,她能聽見這個人的心跳,讓人安心的旋律。 隨著他穩穩落地,沉清也重新找回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剛剛被四周飛濺玻璃劃傷的皮膚才像是緩緩感覺到了疼痛。 沉清剛想看看救了她的人,抱著她的家伙突然湊近舔了她一下。 舔……? 沉清終于看清對方的面容,心頭一震。 因為那雙眼睛,是在她夢中出現過的,如同黑寶石一般的眼睛。 云梵希穿著一身黑色緊身勁裝,仿佛夜色中的暗影,既神秘又充滿力量。緊身的衣料緊貼在他的皮膚上,勾勒出他腰部緊致有力的線條,以及那雙修長而有力的腿。他看著有些發愣的沉清,一向冷淡的臉突然笑了。 “你瘦了?!彼f,眼神中流露出的溫柔與關懷好像要將沉清溺死在他的眸子里。 云梵希笑得那一刻,沉清心跳如鼓雷。 …… 沉清臉上傷到了,好在車子上她也放了醫療箱。 云梵希正在幫她處理傷口。 對于她失憶這件事情,云梵希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沉清:“你也是獸人對吧?” 云梵希聽到“也”字手上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嗯?!?/br> 沉清:“我們以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對吧?” 云梵希:“嗯?!彼幚砗昧藗?,把東西收好,他問:“你還記得嗎?” 沉清搖頭,說:“完全不記得,只是看到你的時候莫名覺得很喜歡,你笑起來也很好看讓我心動,而且……我以前經常會夢見你的眼睛?!辈贿^最近很少夢見了。 云梵希聞言,耳朵突然冒了出來,面上卻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沉清看見他身后晃悠的尾巴。 貓貓? 沉清咽了咽口水,主要是云梵?,F在這一身,實在是太……性感了。 “那還有效嗎?”他問沉清。 “什么?” “我們的關系?!彼⒁曋燎?,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 沉清很確信,這位絕對是她學生時代的正牌男友了,喜歡的心情騙不了人。 不過這次感覺相當微妙,之前她帶獸人回家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擔心過什么……擔心?她干嘛要擔心。 繁縷和奈月老早就蹲在門口等下班的沉清了,兩個家伙為了爭誰第一個抱沉清還鬧了一下,結果沉清剛開門,兩個家伙就一塊兒撲了上去。 不過被擋住了。 云梵希反應快得出奇。 繁縷愣住了,奈月則是超級不爽。 里面的牧相旬和暗銳聽見動靜也過來了。 沉清看著他們的樣子,原來并不是大家都認識啊。 “別碰她?!痹畦笙B曇舨惠p不重,但莫名讓奈月火大,就好像沉清是他所有物一樣。 “哈?”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繁縷沉默,暗銳有些擔心地看過來,牧相旬則把手搭在暗銳肩上挑眉一臉看戲的表情。 沉清一把抱過奈月朝里面走去,阻止了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 奈月被她抱著往里面推著走,沉清又拍拍他的屁股“聽話,變小狼?!逼馍性?,但奈月還是乖乖地變成了小狼掛在沉清身上,朝著后面的云梵希惡狠狠地呲牙,被沉清一摸腦袋又焉了。 “我回來了?!背燎搴桶仔薮蛘泻?,差點吹口哨,因為白修系著圍裙從廚房出來,今天是他在做飯啊。 “歡迎回家?!卑仔扌θ轀睾?,漂亮的銀色長發綁成辮子垂在一側看上去莫名賢惠。 人妻感怎么這么重。 不過當白修看到沉清身后的云梵希時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 “好久不見?!?/br> “嗯?!?/br> 沉清沒感覺出來有什么不對勁,他們看起來只是像關系一般許久未見的老同學而已。 倒是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啦。 至少每次在沉清的視線范圍內,所有的獸人都是很和諧的。 不過私下里,對云梵希態度最友善的是暗銳,他對誰脾氣都好,性格軟,也不會像繁縷和奈月一樣打打鬧鬧。 然后是牧相旬,對云梵希沒有特別親近,但也不算惡劣,看戲居多。 總是打鬧著的奈月和繁縷在對待云梵希的態度上特別一致,當著沉清的面還能裝一下,雖然也不會和他說話,私下里是裝都不裝,超級不喜歡云梵希,因為云梵希一來就占據了他倆被沉清抱在懷里的位置。 是的,沉清最喜歡抱著云梵希,她本來就喜歡貓,又喜歡云梵希,他的獸形態還漂亮,也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地待在懷里。 沉清還讓他踩奶!奈月和繁縷氣得要死。 至于白修,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沉清總覺得他不太喜歡云梵希。 而且云梵希似乎比起那兩個鬧騰的更不喜歡他。 直到某天下班,暗銳有些焦急地過來和她說“修和云梵打起來了?!?/br> 沉清也挺慌的,以為會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打斗場景。 牧相旬在旁邊笑著看戲。 繁縷和奈月在一旁叫囂,讓白修絞死云梵希。 中間是——蛇和貓咪在打架。 …… 沉清意識短暫地停了兩秒。 荒唐。 銀蛇很快,像是要絞住小黑貓,但是小黑貓更靈活,總是在要被蛇尾觸碰到的時候輕松逃脫。 其實也是一幅滿緊張的畫面,可是加上旁邊那幾個。 場面就變得莫名有些,滑稽的可愛? 唯一一個想阻止他們打斗的獸人只有暗銳了。 都挺沉浸的,沉浸到沒注意到沉清回來了。 想笑。 兩個獸人又氣勢一變,都擺出攻擊姿態。 沉清看出不對,往他們中間跑。 結果一只手被白修咬傷,一只手被云梵希抓傷。 還挺痛。 然后打架的不打了,看戲的也不看了,都過來圍住沉清看她的傷。 一向都一副表情的兩個家伙也恢復成人形態,難得看上去還有些慌張,檢查起沉清的傷勢。 倒也沒那么嚴重啦。 最后沉清只讓暗銳幫她處理了傷口。 沉清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 白修和云梵希跪在她腿的兩邊。 “為什么打架?” 沒人回她。 沉清覺得比起傷口,她腦袋更痛,頭痛。 她又看向另外幾個家伙。 “相旬,你說?!彼苯狱c名。 牧相旬說的還算客觀。 總結下來就是白修先挑事,云梵希先動手。 都有不對的地方,不過主要原因好像還是因為她。 沉清這才知道他們學生時代也打過架,還是因為她。 總之把兩個獸人都罵了一頓,還讓他們不能和諧相處又打架的話全部滾出去。 沉清是真生氣了,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次不一樣,兩個獸人都是抱著要弄死對方動手的。 叫囂得最兇的奈月和繁縷也被她罵了一頓。 看戲的牧相旬也沒能逃過。 只有暗銳得到了她的一個摸摸頭,唯一讓人省心的了。 沉清今天要自己一個人睡。 閉上眼睛才想起來白修好歹是條蛇,不知道有沒有毒。 白修確實有毒,只是對自己的伴侶而言,他的唾液不是毒,是催情素。 cao。 沉清一把推開自己的門,發出一聲巨響。 她臉漲紅,身體燙得要命,癢得不行。 獸人們也沒有睡,奈月和繁縷還窩在一塊兒蛐蛐今天那兩個打架的家伙讓他們也跟著挨罵了,他倆本來以前就是室友,關系一直很好。 自然,感官敏銳的大家都聽到了沉清的砸門聲,也聞到了沉清彌漫在空氣中的氣息。 她發情了,求偶的信號充斥在這個空間,圍繞著這些早就把沉清當成伴侶的獸人們。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