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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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除了天不生宗主之外,數年前竟然還有另一位到了渡劫期的高修? 按理說這個人的名聲該無人不知,可并沒有記載里提到他,他的遺冢也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只知道此人修劍,人無名,劍亦無名。 不過人死都死了,究竟姓甚名誰,其實根本沒有人關心。 只知道渡劫期劍修遺落的寶物,何等讓人垂涎,而他渡劫期的身份,又給意圖突破的大能修士打了一針強心劑! 先輩高修,rou身雖死,靈力卻不散于天地,殘存于一方遺冢之中,給人以歷練,再從中挑選青睞之人,繼承自己的衣缽。 因此這遺冢也不是人人都能進,也不是誰進了都能活下來的地方。在烏央烏央的這一大群人里,最終至多只有幾個人能得到寶物。 有人肆意出入安然無恙,剛進去就一腳踩到寶貝,從此一飛沖天;也有人一進去就被毒蛇吞吃入腹,成了仙草養分,命喪黃泉。 能不能盡興而歸,全靠上輩子積的造化和這輩子學的本事,全看機緣。 所以上修界從不干預別人進入遺冢,因為這本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東西。相反,為了更方便修士的探索,他們還會提前派人清理遺冢外頭的魔物,至于要不要進去,全看自己的選擇。 而柳閑造化沒有,本事滔天; 謝玉折本事沒有,造化滔天。 兩人一互補,這神劍,是拿定了。 第061章 我只聽見 遺冢將要開啟, 縱使隨心所欲如柳閑,今日也去了個一大早。 此時天剛蒙蒙亮,灰藍的天上碎星點點, 連村子里的野狗都還趴在泥巴地上做著酣夢,遺冢的入口卻已經圍了大片大片的修士,或低聲私語, 或大聲吵嚷。 入口剛被清掃完一批新鮮的邪祟,腳邊還堆著烏黑糜爛的殘尸,可地上的人卻對這股惡臭濃厚的血腥氣渾然不覺,嘴上正和同伴交流,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入口眨也不眨,里面全是難耐的精光。 一百多年不見人,此時立在入口的這些小輩,柳閑大多都不認識。 他有些煩躁地打了個呵欠, 卻又在余光瞟到一人時舒緩了神色,他眼前一亮,指著那個人和謝玉折悄悄咬耳朵:“你看那兩個人?!?/br> 呼吸拂過耳廓,謝玉折抿著唇,順著柳閑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兩個人格外突出,一人身材高大, 冷若冰霜,光看著就知道是個狠角色;另一人卻仙氣飄飄得好像身處于云霧繚繞之中, 美若天仙,兩人都月亮似的被里三圈外三圈的星星圍在中心。 “怎么了?”謝玉折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不解地看著柳閑。 柳閑問:“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很親切?” 謝玉折又勉強轉頭看了那兩人一眼,一臉冷淡道:“不覺得?!?/br> 柳閑指著自己, 眨眨眼問:“那我看著親切嗎?” 謝玉折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風聲太大,他便湊近柳閑的面頰,溫聲說:“別人不能你比?!?/br> 他突然的湊近,突如其來的情深,讓柳閑的心都漏了一拍,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他驚異地挑起了半邊眉。 即使朝夕相伴,他還是習慣不了謝玉折這些……不經腦子的瞎話啊。 可他又想起這人只要一面對別人就冷著一張臉,變成個讓人碰都不敢碰的冰窖,而又看到他對著自己那副百依百順裝弱裝乖的模樣,就止不住發笑。 他僅僵硬了片刻就恢復常態,朝本就近的謝玉折更傾了身,微勾起的唇角蹭著這人的鬢發而過,聲音輕到了繾綣的地步,他緩聲問: “怎么突然湊這么近,是怕我聽不到嗎?” 保持這個角度,謝玉折垂眸時剛好能看見他精致的下頜,往下是大片露出的雪白脖頸,再往下被衣料包裹……光照不到的地方,藏著最深的渴求。 他不敢再看。 柳閑溫熱的鼻息綿長地拂過他的耳畔,輕笑聲如人魚曲一般蕩人心神,謝玉折連喉結都緊得動不了,明明是自己先湊近的,此時卻因上仙不自知的撩撥一敗涂地。 他不經意地側過頭,唇瓣差點碰到柳閑的臉頰,無奈地伸出手將柳閑散落的鬢發捋至耳后。 他臉上不改溫順笑意,對柳閑搖搖頭,尾音上揚道:“師尊當然聽得見,我只是想,這樣你能聽得更清楚些?!?/br> 他斂眉說:“我想讓你更清楚地知道,在我心里,那些人配不上和你比?!?/br> 他的師尊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卻總以為自己很差勁。怎么辦呢? 他想要一次一次地告訴柳閑,不論他是什么樣,不論他在隱藏著什么,雖然謝玉折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但至少在他這個人心里,柳閑一直是最美好的那個。 柳閑狀似從容地退后半步,耳尖卻已染上了一層薄粉,他不自然地反問:“多少人聽見我的名字都嚇得發抖,你卻像是把我當個什么似的,怎么想的?” 謝玉折雙眸內水光流轉,他眉眼彎彎的時候好像眼里住進了兩輪小月亮: “因為我和他們也不一樣?!?/br> “都是凡人,有什么不一樣?”柳閑抱臂笑著,好整以暇地看著謝玉折,耳廓和臉頰上余火的灼燒卻時刻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多荒唐的事。 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去故意撩撥了自己養大的小孩,還因為他的反應心臟怦怦跳。失控后的曖昧縈繞于心,他發現自己的無情道心越發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