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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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憐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來著?柳閑暫時想不起來了。 不過既然謝鎮南說了,那等以后遇到了,可以給提前給謝玉折介紹介紹,在死前恩愛歡愉幾日,也并無不好。 畢竟他必須完成殺他的任務,也算虧欠他,給死人養個孩子,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行。柳閑又否認了這個念頭。 在這世道,守活寡的女子的日子是很難過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他不能禍害了這位姑娘。以后要是真遇到她了,必須繞著她的道走,他不想一禍害就嚯嚯兩個人。 謝鎮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后知后覺問他:“我聽人說,謝玉折是你的徒弟?” 柳閑瞧了面色沉重的謝玉折一眼:“只是我對沈高峯的說辭而已,他不愿意?!?/br> 謝鎮南朝緊緊挨著柳閑的謝玉折擠眼睛:“是嗎?靠這么近,我怎么不覺得?” 謝玉折的臉黑里透紅。 管家突然上前和謝鎮南耳語,他大笑一聲,好像很放松似的。而后他從懷里掏出兩封書信和一個盒子塞進柳閑的懷里:“有別的事需要我,不能陪你們了,你們好好玩?!?/br> 他收了笑意,萬分肅穆地對柳閑行禮:“末將代謝府上下,拜別恩人?!?/br> 是軍中最高禮節。 * 謝鎮南走后,留了謝柳兩人面面相覷。 晨起時,謝玉折就聽說了昨晚他父親和柳閑在書房里坐談一夜,而今日,柳閑便已輕而易舉地抬走了懸在謝府頭上的閘刀,沒有見一滴血。 十三年前的柳閑也是這樣,親手把舉目無親的他從深宮里接了出來。 那時還是隆冬,寅時雞還未鳴,大雪紛紛落,國師大人的烏發上松松斜斜地插著枝野梅,披了一身紅狐裘,推開了后宮里,他所居小宮殿的門。 來時他拎著盞暖黃的燈,體弱到笑時都會微微喘氣,朝縮在角落里發抖的他伸出手,輕聲道: “小玉,我來接你了?!?/br> 已是深夜,國師府又從來沒有下人,上京的車夫不敢進宮,他沒有轎子可乘。國師是一個人走來的,矜貴的衣擺都被雪水潤濕,一向不染凡塵的鞋履上沾了污泥。 從上京東街的國師府走進后宮,絕不是一條輕松的路。柳閑明明薄得能被風撕碎,卻半點難受也沒有說?;丶視r,他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他。 年幼的他抬頭看了看和明月同行的國師,伸出兩只手緊握他冰涼的手掌,試圖捂熱它??伤ё?,行動間帶起的風刺得國師咳嗽了許久,他也不惱,只笑著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而后國師拿出一件和他身上同樣形制的小紅狐裘,蹲下身披到他身上,揉亂了他的頭發,輕咳兩聲后,眉眼彎彎道:“小玉跟我回了家,就是我的親人了。我會盡力讓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平安長大,快樂吉祥?!?/br> 身上的披風很暖和,他們相握著走了一路,柳閑的手終于回暖了些,回府后柳閑徹夜未眠,只為了給他治傷。 后來住在國師府中的八年,冬日都點夠了碳火,夏天都鋪足了冰。 謝玉折突然意識到他欠柳閑的用一條命還不完。 畢竟在柳閑朝遍體鱗傷的他伸出手的時候,他就已經下了要為他赴死的決心。 柳閑挑眉問他:“小將軍,您終于紆尊降貴,打算跟著我了?” 謝玉折緊攥著腰間佩劍,看著眼前這個信手戲弄天光之人。柳閑救下了謝府每一個人,給了他們祈平鎮的入鎮令。不知道柳閑做了什么,那個鎮子已經再也沒有邪祟作祟,他們可以在祈平鎮中安然一生。 但父親戎馬一生已足夠辛苦,上仙的恩賜并非時時能有,要救自必須自救。 更何況無論是國師、上仙還是柳閑,都不需要弱者的報恩,他必須成為和他并肩之人。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柳閑輕佻道:“叫聲師尊聽聽?!?/br> “……師尊?!斌E然要這樣稱呼他,謝玉折耳根通紅,卻毫不猶豫地朝后遠離了柳閑一大步,撩起衣袍朝地上直直一跪,他沉著青澀的嗓音,再拜三次: “師尊在上,弟子祝您—— 鴻運當頭,功業千秋?!?/br> 柳閑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謝玉折,晦暗的眼神被綢緞遮掩,他靜默了良久。 他在計算,炮灰被主角這么一跪,要折幾年的壽??? 一定只有兩三年吧……算了,算了,不計較。 他半蹲下身,伸手把謝玉折的黑麒麟額帶扶正,無奈地笑了一聲:“愛徒,你的額帶歪了?!?/br> 謝玉折看著那顆紅痣近在咫尺,不由得呼吸一滯。 而后柳閑合二指抵上他的眉心,有一縷清涼的靈力淌入,讓他的筋脈舒暢??僧旍`力停留在他斷裂的手指時,又突然碎成細針扎進骨頭里,劇痛連心,他猝不及防地咳出一口黑血,卻突然發現心中少了好多郁結。 那人用另一只手撫去了他嘴角的血跡,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他的聲音溫柔而蠱惑,他說:“拜師禮已成,以后你不用跪任何人,也沒人配得上你一跪?!?/br> 他不想再有別人被折壽了,這有虧陰德! 謝玉折道:“恭敬父母師長,天經地義?!?/br> 看著謝玉折無力垂下的手指,柳閑笑得開懷:“好吧。作為回報,我帶你去把手醫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