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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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是上午來的,惠妃是下午到的。郝如月在貴妃面前用拖字訣,面對惠妃的時候,倒是交了底。 貴妃出身高門,凡事都按規矩來?;蒎谴蟀⒏绲纳?,遇事總以大阿哥為先。聽郝如月說完其中利弊,惠妃點頭:“臣妾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臣妾也不想大阿哥身邊太早有人,免得影響了功課?!?/br> 好吧,身體不重要,重要的是功課。見惠妃被皇上成功洗腦,變身雞娃大軍中的一員,郝如月很無奈。 這段時間她分出許多精力照顧雙生女兒,忽略了妃嬪們的思想教育工作,這才讓皇上鉆了空子。 可不管怎么說,在給大阿哥選教習宮女這件事上,惠妃與自己沒有分歧。 不是貴妃也不是惠妃,是誰呢? 于是郝如月并沒理會這流言,坐視流言在宮里快速傳播,耐心等著流言慢慢現出指向性。 畢竟流言不會平白出現,散播流言之人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而那散播流言之人做事非常謹慎,等到合宮皆知,皇上都問過郝如月什么時候給大阿哥選教習宮女的時候,舊的流言才被新流言取代。 新流言的產生仿佛是為了回答皇上提出的問題,皇后根本沒打算給大阿哥挑選教習宮女。 皇后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第三撥流言很快給出了答案,皇后為太子考慮,很怕大阿哥在太子之前弄出個皇長孫來。 “宮里的流言越發不像了,你怎么也不管管?”康熙覺得皇后這樣做沒錯,他自己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可考慮歸考慮,這樣直白地攤開,會傷了皇后與貴妃、惠妃之間的和氣,也可能影響到太子和大阿哥的兄弟情誼。 郝如月知道皇上在這件事上更偏心太子,并不會管,只是不想把事情攤開了說。 此時流言的指向性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沖著破壞后宮和諧,離間太子與大阿哥的兄弟情來的。 以上兩個目的相輔相成,互相促進。 流言好像一只大手,狀似無意地碰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 之后的牌若是被扶住了,怎么能看出最后的圖形呢,所以郝如月非但沒扶,還幫著推了一把。 從乾清宮出來,她便將貴妃和惠妃叫了來,讓她們給大阿哥留意合適的教習宮女人選。 惠妃一臉懵,皇后不是才說過不著急給大阿哥身邊放人嗎,怎么又變卦了? 貴妃也很懵,這事皇后一直拖著沒辦,她還以為沒戲了。 大阿哥到底只是她的養子,到什么時候辦什么事,她都會按規矩來,不會虧待了大阿哥。 但皇后有皇后的思量,她都能理解。本來不抱希望了,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一日。 郝如月給她們解釋,說是皇上的意思,兩人也沒話說,分頭挑人去了。 貴妃素來謹慎,在與皇后說起的時候,早將人挑好了,也最先送了來。 倒是惠妃倉促上陣,狠花了一些時間才將人選好。 郝如月見過之后都說好,于是一碗水端平,都給大阿哥送了過去。 結果人才送過去沒多久,就被大阿哥給領了回來:“皇額娘,兒臣不要!” 郝如月挑眉:“是……不喜歡?” 大阿哥不來,郝如月也想跟他說說這事,給他通個氣。誰知大阿哥居然自己把人送了回來,倒是省事。 大阿哥紅著臉搖頭,還是太子更了解內情,替他回答:“大哥只想娶妻,不想納妾?!?/br> 這倒奇了,郝如月這些年是沒少抓皇子們的思想教育工作,可都是為了保護眼睛和心理健康,還沒深入到婚姻家庭。 大阿哥能有這樣先進的覺悟,難道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自己想明白了? 當然不是,很快大阿哥就自己說出了原因:“娶妻證明兒臣成年了,可以上戰場打仗了!” 說著看了一眼自動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宮女:“她們算什么!什么也證明不了!” 若不是為了端著長輩的架子,郝如月差點“噗嗤”笑出來。這么多年過去,大阿哥是一點沒變,還是原來那個做著將軍夢的小男孩。 “你還沒到年齡,娶妻肯定不成?!焙氯缭潞戳丝茨莾蓚€宮女,都是好模樣,其中一個眉眼與惠妃有些相似,想來是葉赫那拉氏的姑娘。 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郝如月也不確定:“我原先只把你當孩子,覺得現在給你屋里挑人有些早,便想著再拖個一兩年??蓪m里就傳出流言,說我這個嫡母不慈,連皇上都驚動了,這才讓貴妃和惠妃各挑了一個給你送去?!?/br> 該說的都說完了,該聽見的也都聽見了,郝如月揮手讓人將那兩個宮女帶下去。 大阿哥聞言收斂笑容,起身要跪下請罪,卻被皇后攔住了,聽皇后含笑問:“想不想再抓一條大魚?” 帶著孩子們“抓魚”,也不是頭一回了。 從前孩子們年紀小,演技拙劣,都能抓到大魚,如今更是手拿把掐。 區別在于,上回的主演是太子和納蘭一,這回只有大阿哥一人。 上回是刺殺的戲碼,這回是色誘,主演真不能多。 于是大阿哥氣呼呼地帶著人來,又氣呼呼地帶人離開,來的時候是和太子一起來的,離開卻不見了太子的蹤影。 此后幾日,宮里都在傳皇后表面上給大阿哥選了兩個教習宮女,可等大阿哥領著人去謝恩的時候,皇后卻以兩個宮女不懂規矩為由,要將人扣下調教。 大阿哥已然長大,早就不是個小孩子了,于是當面頂撞皇后。 見太子維護皇后,大阿哥又跟太子吵了一架,揚言說要去皇上面前告狀,這才將兩個宮女帶回。 不過大阿哥還是因為頂撞皇后,被罰在坤寧宮正殿門口跪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貴妃聽說嚇了一跳,趕緊叫上惠妃去坤寧宮給皇后賠罪。 上回釣大魚的時候,雙男主都是自己人,進度條可控。郝如月都沒來得及告知貴妃和惠妃真相,魚兒就咬鉤了。 這回主演只大阿哥一個,另一個主演是對方派來的,進度未知。怕貴妃和惠妃擔心,郝如月遣了屋里服侍的,便將釣魚計劃和盤托出。 貴妃:好吧,又上當了! 惠妃:我也。 “本想讓保清在屋里跪一跪就算了,他不愿意,非跑到主殿門口去跪,一跪就是一個多時辰?!?/br> 才十一歲的孩子,跪那么久,膝蓋都要跪青了,郝如月忍不住心疼。 誰知貴妃看了惠妃一眼:“忤逆皇后,與太子吵架,只跪一個時辰,罰得是不是太輕了?” 惠妃也氣大阿哥演戲上癮,騙她一次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騙第二次。 昨天她還過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親自給大阿哥的膝蓋上藥。大阿哥還在演呢,口口聲聲說什么嫡母不慈,兄弟不悌,從前的疼愛都是假裝的,到了關鍵時刻才能分出誰親誰近來。 給惠妃嚇的,晚膳都沒用,睜著眼睛從天黑到天亮。 惠妃看向貴妃,見貴妃的黑眼圈半點不比自己小,磨著后槽牙說:“貴妃娘娘說得很是,既是演戲自然要唱全套?!?/br> 于是兩人急匆匆地來,氣呼呼地走,回去又罰大阿哥跪了一個時辰,這才算完。 本來只想罰半個時辰來著,奈何大阿哥演技爆棚,兩人氣極,又加罰了半個時辰。 這下大阿哥的膝蓋傷上加傷,青紫一片,正好給了兩個宮女表現的機會。 與郝如月所想一樣,進度條走得并不快。對方似乎非常有耐心,安排來的宮女也很謹慎,并沒有一上來就牽線搭橋。 奈何大阿哥影帝附體,演技驚人,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先招了貴妃挑選的宮女在屋里伺候,將另一個發配到外頭干粗活。 即便如此,對方也沒急著做什么,只讓那宮女求大阿哥,看在她與惠妃娘娘是同族的份兒上,給她換個活計,不要讓她倒恭桶了。 大阿哥咧嘴一笑,利欲熏心地說:“論出身你不如人家,論長相也不如,我憑什么寵你?” 那宮女并不眼熱同伴穿金戴銀,只是連著倒了好幾天的恭桶,實在惡心得不行。 她在家時是幺女,也是被捧著長大的,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 論出身和容貌,她自然沒辦法與貴妃身邊的人比較,但她背后有靠山。 她背后的靠山,莫說貴妃,便是整個佟家也比不得。 于是一時沒忍住,對大阿哥說:“奴婢有話說與爺聽,不足為外人道?!?/br> 大阿哥挑了挑眉,揮手屏退了屋里服侍的:“爺就給你一個機會,說吧?!?/br> 聽完宮女帶進來的話,大阿哥眼珠轉了轉:“就憑你?爺不信?!?/br> 那宮女當場就急了,從袖中摸出一張字條拿給大阿哥。大阿哥展開一看,搖頭:“并非明相親筆?!?/br> 那宮女額上冒汗:“宮里有線人,奴婢帶爺去見線人?!?/br> 大阿哥擺手:“何必那樣麻煩。你傳話出去,就說爺明日在八仙樓請明相喝酒,讓他務必賞光?!?/br> 宮女點頭,兀自安排去了。 原來對面的是明相啊。大阿哥并不知道明珠之前兩次聯絡過惠妃,透露出想要聯手的意思,都被惠妃賣了,只以為這是明珠對自己的第一次試探。 此時大阿哥已然知道自己不是貴妃的兒子,不管是從名義上還是實際上來說。 他的生母是惠妃,而惠妃是明珠的堂侄女。 惠妃是宮里僅次于皇后和貴妃的存在,若她與明珠聯手,實力足以超過皇后和赫舍里家長房。 而他占著皇長子的位置,又是親王,自小與太子一起被汗阿瑪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是所有皇子當中唯一能與太子掰手腕的存在。 難怪明珠會盯上他。 當年索額圖幫著汗阿瑪扳倒鰲拜,勉強算是從龍之功,三房還曾經煊赫一時,索額圖更是權傾天下。 若明珠將他拱上皇位,那才是從龍之功,而且是全功,到時候自己要怎樣謝他? 據大阿哥所知,明珠剛進內閣的時候還算老實,可那時候他與太子微服出宮,就聽說了官場上的一句順口溜“想升官,找索三,要問事,找明珠”。 那時候明珠正管著兵部。 可等索額圖倒臺,輪到他管吏部的時候,便是升官和問事都得找明珠了。 干一樣活,得雙份錢,難怪納蘭家裝窮都掩飾不住財大氣粗。 明珠如此貪婪,若自己當真與他聯手,瞎貓碰死耗子坐上龍椅,不交出半壁江山給他,怕是填不平對方的胃口。 況且那句官場順口溜,連坊間的酒樓都在傳,他和太子都聽說了,汗阿瑪又怎會不知道! 不過是索額圖剛倒,索黨分崩離析,圖海才升任保和殿大學士,有些壓不住明珠,不好動他罷了。 以上這些不是大阿哥一個人想出來的,而是他與太子共同討論的結果。 明珠蹦跶不了幾天了。 跟這樣的人合作,除非他瘋了。 即便他和太子對明珠的判斷有誤,汗阿瑪留著明珠還有用,不會這么快對付他,大阿哥也不想跟著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