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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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顯然沒想到皇上這么早就下了朝,更沒想到太子也有時間過來。當著這兩人的面,尤其是太子的面,太皇太后實在羞于提起蘇迪雅。 不提蘇迪雅,她傳皇后過來,總要尋個由頭或者說法,于是垂眼去看皇后的肚子,慈和地問:“我記著才到四個月,怎么就顯懷了?” 太后坐著也尷尬,見太皇太后沒說蘇迪雅,而是說起了皇后的肚子,這才跟著看過去:“是啊,皇后穿得這樣寬松,肚子卻比別的婦人懷胎四月時大不少?!?/br>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太皇太后先開口:“會不會是雙胎?” 郝如月聞言心中一跳,原主和仁孝皇后就是雙胎,原主的身體確實有這個基因。 如果是雙胎,她更希望是兩個女兒了。 榮妃生的三格格,和布嬪生的五格格都大了,多半與她肚里這兩個玩不到一塊。 若當真是雙胎反而好了,兩個小姑娘正好是個伴,就好像原主和仁孝皇后那樣。 穿越前,郝如月是家中獨女,哥哥比她大十幾歲,母親生她時已經四十歲了,從小她就覺得很孤單。 哪怕后來有了嫂子,因為年齡差有代溝,很多話題都說不到一起去。 而且她生女兒,不會對太子構成威脅,也省心。 郝如月相信太子,即便她當真生下嫡子,太子也不會忌憚??商蝇F在不是光桿司令,毓慶宮設了詹事府,詹事府里的人不少,太子不忌憚,那些人也不忌憚么。 以皇上如今對她的寵愛,一旦她生下嫡子,不管太子是否忌憚,都對他構成了實實在在的威脅。 貞觀年間,李承乾、李泰和李治都是長孫皇后所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就連長孫皇后這樣睿智的女人,都不能避免兄弟反目,更何況是她。 李承乾和李泰還是親兄弟,而她肚里的龍胎與太子到底隔著一層肚皮。 即便因為她身體的緣故,多年無所出,導致太子與這一胎的年齡差大了一些。奈何康熙是個長壽的皇帝,莫說這點年齡差,到了康熙晚年便是十四阿哥都有奪嫡的能力了。 正在郝如月分析利弊,祈禱雙胎都是女兒的時候,康熙垂下眼瞼。 當年仁孝皇后只生了一胎便血崩沒了,如月肚里的若是雙胎,豈不更危險! 只要想一想如月也可能……心好像都不會跳了。 他很后悔,早知如月要冒這么大的風險,他寧可不要嫡子。 他們有保成,有這些兒女就夠了! 太子到底年紀小,城府不夠,聞言當場白了臉,忍不住去看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臉上的神情。 都說雙胎不吉,不管是男是女,抑或是龍鳳胎,都不是很吉利。 有些人家生了雙胎,必要溺死一個,或者兩個都不要。 之前懷疑皇后遇喜,太子搞懂了一些食材的藥性,知道孕婦的食譜里應該有什么不該有什么。 除此以外,女子懷孕期間的禁忌,太子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后來皇后被太醫診出果然遇喜,太子又著意打聽了一點孕產婦護理常識,及有關禁忌。 其中便有雙胎不吉之說。 也不知汗阿瑪、皇瑪姆和老祖宗是否在乎這些。若如民間有些人家那樣在乎,額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或小meimei就有危險了。 此時,見汗阿瑪垂著眼,太子心里就是一個激靈,糟糕,汗阿瑪垂眼代表不高興。 再看皇瑪姆,平時總是笑著的一張臉這會兒笑紋都沒了。 老祖宗還好,只是拄著龍頭拐杖,沉默不語。 屋中靜極,落針可聞,壓抑到太子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了。 他輕輕走到額娘身邊,抱著額娘說:“額娘,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保成的親弟弟親meimei。別人不喜歡他們,保成喜歡。別人不要他們,保成要。保成的毓慶宮可大了,莫說額娘只生兩個,便是多生幾個也住得下?!?/br>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須表態。 有他在,誰也別想傷害額娘腹中的孩子! 雖然太子八歲了,已然出閣讀書理應避嫌,可在郝如月眼中,他還是個孩子。 郝如月摸摸太子的頭:“好,額娘有保成這句話,什么都不怕了?!?/br> 康熙怕太子壓到皇后的肚子,剛要上手拎他,就聽太子驚叫一聲:“動了!額娘的肚子在動!” 然后就被他慈愛的汗阿瑪給拎走了,換成汗阿瑪摸額娘的肚子:“怎么又不動了?” 康熙不承認自己運氣差,可摸了半天都沒動靜。 郝如月撫著肚子笑:“她們更喜歡保成呢?!?/br> 這時候誰也確定不了是男是女,郝如月姑且認為是兩個女兒。 太子被拎走了也不生氣,再次好脾氣地湊上來,果然又摸到了肚子的動靜,輪到皇上,又不動了。 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太后眼圈發熱。如果不是當年被太皇太后選中入宮做了皇后,她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也會有自己的家。 太皇太后想到的,卻是幾十年前她剛懷上先帝那會兒,太宗的心都在海蘭珠身上。聽說她懷孕了,太宗只是過來打了一個照面,賞了點東西就走了。 從慈寧宮出來,皇上傳了夏院政和胡太醫過來問話:“皇后的胎才滿四個月就顯懷了,是不是雙胎?” 胡太醫退居二線,只能夏院政頂上了:“回皇上的話,這個診脈診不出來,倒是可以找個有經驗的女醫或者穩婆看看?!?/br> 太醫到底是男人,請平安脈時都不敢抬頭看貴人們的臉,又怎敢一直盯著皇后的肚子看。 且旗裝寬松,看也看不真切,更不能上手去摸。 當晚,內務府送來兩個有經驗的穩婆。穩婆看過皇后的肚子,又上手輕輕地摸了摸,只說看著像,也不敢確定。 “皇后娘娘四肢纖細,腰肢也細,小腹隆起難免比旁人顯懷?!币粋€穩婆給出判斷。 另一個穩婆小心翼翼補充:“也有天生大骨架的胎兒,看起來像是雙生?!?/br> 民間說雙生子不吉利,宮里倒是沒有這個說法,可從她們的職業角度講,雙生子生產時的風險是單胎的一倍。 如果可以選,她們寧愿接生大骨架的胎兒,或者臀位的,也不想給雙生子接生。 搞不好就是一尸三命,她們倆九族加起來都不夠賠的。 穩婆在郝如月心里頂多算是助產士,她的胎必然要交給真正的醫者來管。 剛得知自己遇喜時,郝如月便讓娘家幫著去尋女醫了。要熟手,懂醫理,有家學淵源者優先,最重要的一條是膽子大,膽小的不要。 佟佳氏聞言睜大眼睛:“醫者都是越小心越好,娘娘為何非要膽子大的?” 天底下最膽小的醫者都在太醫院,小病能說成大病,沒病也能看出三分病,沒有十成把握根本不敢開口。 其實郝如月是想找懂側切術的女醫,以免胎兒過大,或者她在生產時脫力,令孩子和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古代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女子生產都是硬生,撕裂傷都是小事,難產憋死孩子,甚至一尸兩命的也不少見。 遠的不說,只說歷史上康熙的前兩位皇后,孝誠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都是難產薨逝的。 這一世郝如月是繼后,說不害怕是假的:“非常之時,總要用些非常之法。大嫂不必細問,只管去尋便是?!?/br> 側切在古代委實匪夷所思,她敢說佟佳氏恐怕也不敢找,在皇后身上動刀子,活膩了才敢這樣做吧。 除了不可損毀身體的觀念之外,側切還有一種潛在的威脅,現代叫破傷風,古代叫七日風。 即身體受外傷之后,七日內發起高熱,幾乎無藥可醫,只能靠免疫力硬扛。 扛不過去也是一個死。 索性藥膳空間里有專治破傷風的靈藥,雖然價格昂貴,郝如月在宮里帶過這么多娃,攢了不少積分,兌換起來不費力氣。 還有多年之前為救仁孝皇后兌換的雞血草,當時并不敢確定藥性,只用了多半瓶,另外少半瓶濃縮液仍舊存儲在空間中,剛好自用。 劃掉破傷風,劃掉大出血,郝如月養胎也養得十分仔細。哪怕她前幾個月幾乎沒有孕吐,在保證營養的前提下,人為地減少了碳水的攝入,保持合理體重。 別的妃嬪在孕期節食,是為了產后恢復,能夠盡快侍寢,繼續生孩子。 比如榮妃和德嬪,這兩個康熙朝最能生的女人,她們除了容易受孕之外,最大的秘訣便是孕期為了保持身材,不敢吃太多。 目的確實不純,勝在結果是好的。 而郝如月節食只是在保證營養的前提下,減少了過多碳水的攝入,主要是怕胎兒太大,導致難產。 手握雞血草濃縮液,并不懼怕難產帶來的大出血,可孩子怎么辦,在宮內憋太久也會窒息。 現在她懷胎四個月,已然顯懷,不是胎兒骨架大,就是雙胎。具體是哪種情況,只能在生產那日開盲盒了。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需要側切術的加持,所以女醫忽然變得重要起來。 第109章 孕期 赫舍里家長房此時的生意遍天下,在民間尋找個把女醫不是問題,郝如月很快進行了第一輪面試。 這一輪面試,共有三位女醫,都有十幾年的接生經驗,家中三代行醫,每個人都是當地出了名的女醫,且每個人接生都有自己的絕活。 硬性條件方面,赫舍里家長房不知過了多少遍篩子,最后一輪還請胡太醫親自把關。 只膽子大這一條,不好評判,不得已才請皇后娘娘過目。 郝如月一次性見了三個,問題也很簡單,誰懂側切術。 把三人全都聽懵了,果然沒人懂,就換了一個問題:“誰敢在產房里動刀?” 皇后娘娘表情嚴肅,已經很嚇人了,之后又是刀又是切的,立刻嚇退了兩個。 郝如月指著仍舊站在原地的那一個:“你留下?!?/br> 這位女醫姓寡,人生得清湯寡水,性格也很寡王。若不是她的醫術和名氣在三人中是最高的,早在海選的時候淘汰了。 等屋中只剩下郝如月和這位寡大夫,她才開口問:“你懂產道側切?” 寡大夫也不回答,張嘴便把側切術的全過程講了一遍,最后不答反問:“此法不合規矩,且有些兇險,皇后娘娘敢用么?” 寡大夫在江南行醫,客戶多是高官或者富商,卻一次都沒用過側切術。 偶爾技癢,便會免費接一些窮苦百姓家,或者小商人家妾室難產的差事,交換條件是使用側切術。 即便如此,寡大夫也會被要求保密,好像側切術是什么見不得光的邪術。 在寡大夫看來,只要做好術中消毒,和術后護里,側切術在婦人難產的時候非常管用。根本不必討論保大保小的問題,她一般都能保下。 奈何在產婦身上動刀,很多人都無法接受,而且越是高門大戶越接受無能。 有時候女人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愿意嘗試,可問到男人的時候,答案通常是不行。 在男人看來,別人家的女人都能自己生,他的女人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