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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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是個愛折騰的皇帝,沒辦法,誰叫命運愛折騰他呢。命運折騰他,他就敢折騰命運??滴踉谖涣荒?,前朝沒有幾年是消停的。 除鰲拜,平三藩,收臺灣,驅沙俄,剿滅噶爾丹,之后便是無比慘烈的九龍奪嫡。 就連康熙的死因,后世都眾說紛紜,到郝如月穿越前還是歷史未解之謎。 折騰到現在,前兩條都折騰完了,收臺灣就無縫銜接上了。 說無縫銜接可能還不準確,鄭經今年年初才去世,而福建水師在四年前就恢復建制,開始厲兵秣馬了。 皇上運籌帷幄,這些日子別說進后宮,連太子和大阿哥的功課都沒時間檢查。太子還好,十分自律,大阿哥卻是放了鷹,把貴妃愁得夠嗆。 前朝事忙,郝如月不想打擾皇上,奈何應承了太后,不得不出些力氣。 蘇迪雅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人基本廢了,放與不放,對于郝如月來說沒有區別。 午膳前差人去請皇上,直到快用晚膳的時辰,皇上才來。 按照從前的經驗,皇上若是午膳時過來,多半不會留宿,若在坤寧宮用晚膳,夜里就不走了。 太子長大了,雖然還沒到要避嫌的年紀,但也不會再與皇上一同過來。 晚膳時,特別是皇上在的時候,見到太子,郝如月都有些驚訝。 康熙也很驚訝,這不是他們父子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嗎,太子為何主動越界? 說是用晚膳的時辰,今日事忙,黃昏時分康熙才到,早過了用晚膳的點兒。 “保成,你過來有事?”太子做事向來有分寸,若無大事不會這樣,康熙對太子很有信心。 誰知太子卻道:“兒臣想汗阿瑪了,聽說汗阿瑪在額娘這邊,特意過來看看汗阿瑪?!?/br> 康熙覺得自己對太子有時候很rou麻,沒想到太子比他還rou麻。不過rou麻歸rou麻,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好啊,正好汗阿瑪也想你了,坐下來一起用膳吧?!?/br> 郝如月有時候會被這對父子rou麻到,不過他們很少在彼此面前說。今日看見父與子對著rou麻,郝如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先是兒子對父親說,爸爸,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然后爸爸對兒子說,正好爸爸也想你了,坐下一起吃飯。 這些話放在現代,恐怕也不會在正常父子之間出現。 穿越前郝如月的父親和大哥見面,除了說正事,話都很少,互相表達思念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餐桌上,有太子在的時候,三人話都很少,講究一個食不言。 在沉默中用過晚膳,康熙順手檢查了一下太子的功課,太子應對自如,康熙非常滿意。 又問起大阿哥來,見太子只說騎射,康熙決定明日再忙也要空出時間去南廡房檢查一下。 康熙把該問的都問完了,天色已然黑透。按理說這時候太子應該告辭離開,可太子沒有,仍舊與皇后閑話,母子倆言笑晏晏,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讀書有多辛苦,康熙自然知道。太子也不是總有時間過來坤寧宮陪皇后,康熙也知道,于是又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 鄭經病死,正是收臺灣最好的時機,康熙不愿錯過。這段時間調兵遣將,吃住都在南書房。 掐指算來,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皇后了,也是一個多月沒進后宮。 乾清宮后身本來有個圍房,他懶得進后宮的時候,便從里面挑人來服侍自己。 自從圍房里出了一個衛常在,他便將圍房遣散了,連房子都拆了,宮女統一住到宮女該住的地方。 扎扎實實素了一個多月,此時再見皇后,感覺她比從前又美艷幾分。 用美艷這個詞形容皇后可能不那么莊重,怪只怪皇后比從前豐腴了一些。腰還是那樣細,只增了上圍和下圍,哪怕穿著莊重的直筒旗裝,舉手投足間別樣韻致,盡顯風流。 不僅身上豐腴了,臉色也不如從前素白,似乎染上了一層胭脂,看起來嬌艷欲滴。 如果說從前的皇后像一只半開的芍藥,如今的皇后便是盛放的牡丹,妥妥一朵人間富貴花。 都說盛世出美人,如今美人在懷,他要做的便是締造一個盛世出來襯她。 然而等康熙的心都從盛世飛回來了,太子還在,霸著皇后不撒手。 “保成,還有什么別的事嗎?”康熙忍不住下了第二個逐客令。 太子聽懂了,卻沒起身,只拿眼看皇上:“兒臣聽說汗阿瑪會給人診脈,兒臣想學?!?/br> 大晚上學診脈,康熙忍著才沒去敲太子的腦門:“想學,明日空了,傳太醫教你?!?/br> 康熙本人涉獵頗廣,天文歷法,外語算術,無一不精,還讀過幾卷醫書,也算粗通醫理。 診脈他確實懂一些,但不是每次都對,也怕誤了太子。 太醫通常是漢人,康熙對漢人還是有些防備的,所以他并不反對太子學醫。 不用很精通,能看懂藥方就好。 太子聽懂了康熙的第三道逐客令,仍然堅持說:“兒臣現在就想學?!?/br> 怎么說著說著還杠上了,郝如月伸出手遞給康熙:“難得太子好學,皇上就教教他吧,臣妾給皇上練手?!?/br> 康熙:又慣著他。 好吧,兩人就這一個孩子,以后恐怕也不會有了,慣著點就慣著點吧。 康熙學著太醫的樣子,抬起手。太子笑著湊過去,擠掉梁九功,親自給皇上挽袖子。 康熙摸了摸太子的大腦門:“看好了,今日只教一次?!?/br> 太子笑納了今天的第四道逐客令,眼珠不錯地盯著康熙的手??滴鯇⑹执钤诤氯缭碌耐竺}上,輕輕合眼。 很快眼珠在眼皮底下動了動,眉頭微微蹙起,繼而擰緊。 郝如月本來只想當個工具人,這會兒見皇上表情凝重,不由緊張起來,輕聲問:“可有什么不妥?” 康熙睜開眼,額上都見了汗:“換一只手來?!?/br> 這么多年朝夕相伴,除了在床上,郝如月從未見過皇上出這么汗。 寒冬臘月……怪嚇人的。 郝如月戰戰兢兢地換了一只手,康熙再次搭脈,再次合上眼,這回很快睜開,開口便是:“傳太醫!” 莫說當事人郝如月,便是在屋中伺候的梁九功都嚇了一跳。 就在他轉身要吩咐人去通傳的時候,皇上又道:“把胡院政一并請來?!?/br> 聽見這話,梁九功腦門上也見了汗。 皇上學什么像什么,令人嘆為觀止,皇上學醫就是跟胡院政學的。梁九功清楚地記得,胡院政說皇上學一月比旁人學一年。當時皇上忙著親政,好像只學了藥理和診脈兩樣。 學成之后,皇上問胡院政自己能不能進太醫院,胡院政捋著胡子說太醫院怕是進不了,但在民間開個醫館不成問題。 當然里面可能有拍馬屁的成分,但那時候皇上拿他練手,所說癥狀幾乎都能對上。 梁九功出去吩咐完回來,再看皇上的臉色,只覺皇后這病大約是不輕。 郝如月收回手,感覺心跳都比剛才快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心跳加速的同時還伴有頭暈、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 抬眼看皇上,仍舊眉頭緊鎖。 再看太子,倒是悄悄勾起了唇角,還沒心沒肺地朝著她笑。 郝如月:“……” 忽然想起太子從前神叨叨說過的話,甚至為此親自把榮妃請來給她一通說教,郝如月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 但她不敢說,很怕又是一個烏龍。 今日正好趕上夏太醫當值,胡院政半退休之后,太醫院由夏太醫主持。 哪怕雪天路滑,夏太醫聽說是皇上在坤寧宮傳太醫,都沒時間叫人,提上醫箱便跟著乾清宮的人走了。 皇上在坤寧宮傳太醫,也不知是皇上有事,還是皇后有事。 皇上在坤寧宮的時候,屋里伺候的人很少,大約梁九功吩咐的時候沒說清楚,問前來跑腿的小內侍只說不知。 等夏太醫呼哧呼哧趕到,并未發現誰有異常,只是屋中的氣氛凝滯到可怕。 皇上和皇后并排坐在起居室臨窗的大炕上,一個比一個表情嚴肅。太子坐在炕下的繡橔上,看表情還好,卻與對面的皇上皇后相對無言。 從前這世上最尊貴的一家三口見面,總是有說有笑,今天是怎么了? 夏太醫被人領進屋中,便聽皇上沉著聲音說:“你給皇后診一診脈?!?/br> 夏太醫不明所以,他幾天前才給皇后診過脈,沒什么異常。 皇上跟胡院政學過醫術,一連學了好幾個月,粗通藥理和診脈,整個太醫院都知道。 皇上愛重皇后,每回他給皇后開藥,藥方都要先呈給皇上過目,沒問題了才能照方抓藥。 見皇上的袖口還翻著,夏太醫額上就見了汗,莫非是皇上剛才給皇后診脈,診出了什么病癥? 想著,夏太醫已然翻了袖子,將手指搭在了覆在皇后腕脈上的薄巾上,半晌不可思議地抬眸看皇上。 滑脈微弱,時有不穩,夏太醫生怕弄錯,又去診另一邊。 “是朕想的那樣嗎?”康熙忍不住傾身問,唇角已然翹起,壓都壓下不去。 夏太醫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說:“微臣也不敢確定?!?/br> 康熙在心里罵了一聲廢物,揚聲問:“胡院政到哪里了?” 話音未落,胡院政已然呼哧爛喘地被人引進來,聽見這一句道:“皇上,老臣到了,老臣到了!” 人老精馬老滑,胡院政就比夏太醫多了一個心眼。聽說皇上在坤寧宮傳太醫,不但傳了夏太醫還傳了自己,第一反應便是皇后的肚子有情況了。 皇后的平安脈從仁孝皇后開始就是夏太醫的差事,夏太醫醫術精湛,從未出過錯,又是當年赫舍里家想辦法塞進太醫院的可靠人,若皇后生病,只傳夏太醫一個滿夠了,何至于捎帶上他。 皇后有西藏活佛保佑,手中天材地寶無數,他都是托了皇后的福,才活到了高壽的年紀,更何況是皇后自己。 皇后身體一直很好,這時候傳他過去,不是遇喜是什么! 夏太醫哪里都好,就是太過謹慎,一點小事都緊張得不行。這會兒見了多年未有身孕的皇后一朝遇喜,必然不敢輕易下結論,總要拉了他過來才好。 所以聽說乾清宮的人來傳,胡院政連醫箱都沒帶,空著兩手便進宮了。 因他要時常進來給太皇太后診平安脈,皇上給了恩典,讓他將宅子遷到皇宮附近。 想了一路,當胡院政走進坤寧宮的暖閣,看見屋中情形,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胡院政所見都是細節,與夏太醫并不相同。 比如皇后沒穿花盆底,只穿了平底繡鞋,這一點就很不尋常。 皇后是個端莊,且很在意細節的人,在外人面前很少穿這種家常的平底鞋。 皇上讓胡院政給皇后診脈,胡院政走近一些,發現皇后與皇上之間的小幾上,靠近皇上那邊放著茶水,而皇后這邊是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