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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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書房,比她住的房間都大。屋中布置精致典雅,她低著頭很快注意到書房墻角放著的痰盂都是琺瑯彩的。 而昨天收拾行裝的時候,她還在仔細擦拭從娘家帶來的一對琺瑯彩耳墜。 那是額娘嫁妝里頭最值錢的物件。 郭絡羅氏說得對,乾清宮的圍房只是皇宮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走出去才會有未來。 如果她沒有為自己爭取,仍舊待在那個擁擠逼仄的圍房里,又怎會知道皇后住的坤寧宮比皇上住的乾清宮還要富麗堂皇。 又怎會知道皇后的書房,比自己住的屋子都大。 又怎會知道被自己和額娘珍視的琺瑯彩,在坤寧宮只配做成痰盂,用來盛穢物。 想著衛常在跪在地上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頭垂得更低了:“常在衛氏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 從衛常在走進來,郝如月便聞到了一股異香,并不濃郁,卻特別上頭。 果然有些本事,難怪能在日益衰敗的乾清宮圍房里殺出一條血路,成功爬床。 “你身上用了什么香?”郝如月不懂香料,也不喜歡用香。坤寧宮里的香味不過是些時令花卉或水果的香,純天然無污染。 衛常在垂著頭,畢恭畢敬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不會用香,只出生時自帶體香?!?/br> 體香么?香妃也穿到康熙朝了? 郝如月從來不相信什么所謂的體香。當年香妃的墓室被盜,遺留了幾塊骸骨,被學者送去檢驗,最后得出香妃并非天生體香。 之所以被人誤認為有體香,是因為香妃出身南疆,那邊盛產香料。且香妃尤其鐘愛沙棗花,沙棗花自帶幽香,她整日佩戴。再加上此花在中原十分罕見,幾乎沒人見過,便被人以為是體香。 香妃身上的香是花香,大約不會令人動情,可衛常在身上這香,很是蹊蹺。初聞是暗香,很淡很淡,聞多了竟然有些令人臉紅心跳。 于是郝如月又想起了另外一款異香,那便是飛燕合德姐妹寵冠六宮的秘訣——香肌丸。 帶著香肌丸的光環再看衛氏,雖然不是宮里那種一抓一大把的美人,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與傳說中的飛燕合德相差甚遠。 所以她可能買到了假冒偽劣的香肌丸,只有香,沒有其他作用。 “是么?你這體香十分誘人,把衣裳脫了給本宮聞聞?!焙氯缭虏挪幌嘈攀裁凑骟w香,若用了香肌丸,肚臍處肯定有東西。 衛常在:“……” 屋中一眾人:“……” 等坤寧宮的司寢嬤嬤過來給她寬衣,衛常在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推開,對郝如月哭道:“皇后娘娘,奴婢再如何卑微也是皇上親封的常在,怎能、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身體?” 平時侍寢的時候,她會把藥丸取下,而此時藥丸還貼在肚臍上,萬一被人發現可不是玩的。 郝如月才不管這些,示意司寢嬤嬤動手,衛常在嚇死了:“皇后娘娘,奴婢腹中懷有龍胎,您不能對奴婢這樣!” 郝如月老神在在:“屋里都是女人,連個太監都沒有,脫件衣裳怕什么。只要你乖乖聽話,別亂動,龍胎不會有事?!?/br> 松佳嬤嬤雖然不清楚皇后要做什么,可跟在皇后身邊這么多年,她知道皇后并不是一個愛折騰人的主兒。 今日這樣大動干戈地為難一個小小的常在,必然有她的道理。 “衛常在,脫件衣裳并不會損傷龍胎。若是你一直掙扎,萬一有什么閃失,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彼杉褘邒咭仓肋@樣做有些欺負人,可她是皇后身邊的人,自然要維護皇后。 衛常在短暫權衡了一下,終于在香肌丸和龍胎之間選擇了后者,于是停止掙扎,任憑司寢嬤嬤給自己寬衣。 郝如月沒心情看裸女,脫掉旗裝之后吩咐司寢嬤嬤:“摸摸她的肚臍,看上面有沒有東西?!?/br> 衛常在當場嚇傻了,還沒來得及掙扎,便被人撕掉了貼在肚臍上的藥丸。 司寢嬤嬤要將藥丸呈上,郝如月擺擺手:“給衛常在穿好衣裳,請去偏殿候著?!?/br> 又吩咐芍藥:“傳胡院政和夏太醫一起過來?!?/br> 第94章 誘惑 胡院政此時正在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請平安脈,聽說皇后傳胡院政過去,太皇太后問:“可是皇后有什么不舒服?” 聽來人說沒有,太皇太后有些失望地看了胡院政一眼。胡院政安慰道:“皇后娘娘早年身體有些虧空,等補回來就好了,實在不必憂心?!?/br> 太皇太后嘆口氣,又問是怎么回事。來人不敢隱瞞,照實說了,太皇太后立起眼:“衛常在犯了什么錯?” 來人戰戰兢兢:“衛常在肚臍上貼了藥丸,也不知是什么?!?/br> 時人多有在肚臍上貼藥丸的,有的是為了暖宮,有的是為了緩解腹瀉,這樣也礙了皇后的眼嗎? 自打赫舍里氏成了皇后,幾乎霸占去皇上的所有雨露。即便如此,地不好也很難種出莊稼。 她自己的地種不出莊稼,就嫉恨所有能種出莊稼的地,是不是? 衛常在才懷上,龍胎都還沒有坐穩,就被皇后嫉恨上了,變著法兒地折磨。 又想起最近宮里傳出的一些流言,說皇后命硬克子。 說是流言,理由卻很充分。 繼后正位中宮之后,宮里出生的皇子就沒一個好的,五阿哥貌丑,六阿哥夭折,七阿哥天生不全。 這會兒見皇后明著就開始折磨上有孕妃嬪了,太皇太后如何還能坐得住,一邊讓胡院政快過去,一邊吩咐人去乾清宮稟報皇上。 康熙得到消息趕到坤寧宮的時候,夏太醫已然到了,正在親自檢驗一顆小小的玫紅色藥丸。 而衛常在并不在殿中,正殿里只有皇后和夏太醫,及一眾服侍的。 郝如月見皇上來了,忙起身行禮,讓出主位??滴踝哌^去坐下,吩咐看座,便有宮女搬了交椅放在皇上下首。 郝如月坐下,才聽皇上問:“出了什么事?可是衛氏沖撞你了?” 郝如月聞言心中一暖,在事實調查清楚之前,怎么看都像是無孕皇后在故意刁難有孕妃嬪。 剛才連松佳嬤嬤維護自己的時候,額角都見了汗??苫噬鲜裁炊紱]問,就選擇無條件相信自己。 梁九功侍立在側,想起剛剛慈寧宮的人過來稟報時說過的話,再聽皇上此時對皇后說的話,心里都是一驚。 就算衛常在遇喜是個意外,可她肚里懷著的也是龍胎啊,查過彤史,過了明路的。 按照慈寧宮來人的稟報,梁九功大致梳理了一下脈絡,衛常在初初有孕,第一次到坤寧宮來給皇后請安,皇后問了兩句話便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人家的衣裳。 也就衛常在心大,但凡換成個心眼兒小的,連羞帶嚇,恐怕龍胎都保不住。 再加上宮里一直有流言,說皇后命硬克皇上的孩子,梁九功覺得皇后此時應該低調。 可皇后偏不,偏要頂風作案。 原以為皇后這回很難收場,誰知皇上到了問也不問,就認定是衛常在先沖撞了皇后。 便是衛常在當真沖撞皇后,也該罰跪才對,當眾扒人家的衣裳算怎么回事? 從前他就知道皇上偏心,可沒想到皇上的心能偏成這樣。 梁九功就事論事,也覺得皇后做得有些過分,不過他只是個奴才,不敢說什么。 他不敢說,有人敢說啊。太皇太后也關注了此事,便是皇上偏心皇后,恐怕也要壓一壓皇后,或者給衛常在一些補償,好平息太皇太后的怒火。 這事明顯皇后理虧,見皇上問起理應認個錯,哪知道皇后見問只是一笑:“衛常在并不曾沖撞臣妾,只是臣妾喜歡衛常在的體香?!?/br> 梁九功:什么是恃寵而驕?這就是! 康熙聽到“體香”二字,不自在地別開眼:“那香確實怡人?!?/br> 梁九功:所以就扒人家衣裳? 郝如月輕笑:“不光怡人,還怡情呢?!?/br> 恰在此時,胡院政到了,梁九功精神一振,主持公道的人來了。 行禮過后,胡院政問夏太醫可看出什么。夏太醫只是臉色凝重地將玫紅色的小藥丸拿給胡院政檢查:“我也不是很確定,請您掌掌眼?!?/br> 胡院政將藥丸托到鼻前聞了聞,又命人端水來,用水化開一些又聞了聞,也如夏太醫一般面色凝重起來。 兩人低聲商議幾句,夏太醫點點頭,上前一步說:“皇上,皇后娘娘,此藥很像漢宮失傳已久的香肌丸?!?/br> 康熙博古通今,自然知道香肌丸是個什么東西,聞言沉下臉來,聽夏太醫繼續道:“不過此藥被人為改動過,里面的麝香用量不多,所以香氣不是很濃郁。但加了不少的催情的香藥和香粉,聞多了,恐怕于身體有損?!?/br> “若孕婦用了會怎樣?”郝如月心中存疑。 夏太醫過來的時候,衛常在已經被請去偏殿歇著了,并沒人給他介紹情況。 這會兒見皇后問起,夏太醫明顯吃了一驚,連連搖頭:“莫說懷孕婦人不能用,便是普通婦人也用不得!若有孕之人使用此藥,輕則胎兒畸形,重則產下死胎?!?/br> 果然如此,郝如月又看胡院政。胡院政點頭,便是認同。 康熙聽完在心里罵了一聲蠢。之所以沒罵出聲,是因為這一聲蠢,他罵的是自己。 那一日正好是南邊傳來捷報,說吳三桂的接班人吳世璠逃回云南去了,清軍收復了除云南以外的所有失地。 反攻之后,清軍一路勢如破竹,康熙十分高興,便想喝酒慶祝一下。 奈何皇后來了小日子,不能飲酒,他便獨自在乾清宮自斟自飲。 結果喝得有些多,出去醒酒的時候,不知怎地就傳了后頭圍房里的一個宮女侍寢。 可巧只那一次,衛氏便遇喜了。 皇后多年無子,衛氏一次便懷上了,康熙怕皇后心里不痛快,只給衛氏封了常在,并沒讓她搬出圍房去礙皇后的眼。 哪知道皇后主動傳了衛氏過來問話,還查出這樣一則丑聞。 難怪自己當時情難自禁,難怪一次衛氏就懷上了,原來是用了手段的。 若不是皇后賢德,傳衛氏問話看出不對,萬一讓她生下畸形兒或死胎,宮里的流言還不知要傳成什么樣。 那些關于皇后命硬的流言,康熙壓根兒不信。 他早讓欽天監算過了,皇后命硬,他的命格也硬,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簡直不要太般配。 可他不信,太后和太皇太后會不會信,康熙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流言不能壓,越壓越顯得皇后有問題。只能等下一個皇子平安降生,讓流言不攻自破,或者時間足夠久,等流言自行消失。 當時康熙還在想,衛常在遇喜也好,等她平安生下孩子,皇后也可分明了。 誰知等來等去,竟然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不是蠢,是什么! 康熙極度厭蠢,更不能忍受自己犯蠢被別人利用。于是也不管什么龍胎了,當即要把衛常在扭送慎刑司。 到底是一條小生命。換做穿越前的郝如月,多半不會管,可自從養了太子,她的心就變軟了,尤其是對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