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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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里的御膳房,顧名思義只為皇上服務?;噬喜⒉幌袂鍖m劇里演的那樣,到哪位妃嬪宮里便吃哪里的飯食。實際上皇上召幸妃嬪一般在乾清宮,不會到處睡,更不會吃百家飯。 皇上不管在哪里視察,都自帶干糧。 等酒菜上齊,屋里服侍的盡數退下,皇上招呼郝如月入席,郝如月坐下之后熟稔地拿起酒壺給皇上倒酒。 剛才上菜上酒的時候,她就觀察過了,今日沒有八珍酒這樣的開胃小菜,直接上了高度御酒。 酒壇數量比上回多,酒壺酒杯都比上回大,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小酌怡情,大飲傷身,皇上日夜cao勞國事,還是不要喝醉的好?!焙氯缭轮豢辖o皇上倒半杯酒。 皇上低頭看一眼,并不喝,將酒杯推回:“正因國事繁忙,朕夜里睡不踏實,時常驚醒。上一回飽睡,還是在你這里醉酒之后?!?/br> 當皇上也不容易。 再說食君之祿,理應為君分憂,別的憂郝如月分不了,陪著喝幾杯酒還是沒問題的。 郝如月當真將大酒杯斟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舉起來敬皇上:“既如此,臣敬皇上一杯,今夜不醉不歸?!?/br> 原主不說千杯不醉,至少比皇上酒量好,反正在皇上喝醉之前,她不會醉。 說完先干為敬。 康熙舉起酒杯,糾正她:“是一醉方休?!?/br> 說完一飲而盡。 就這樣你來我往,將一壇高度酒造得半滴不剩,郝如月都感覺有些飄了,皇上居然還沒喝醉,所以上一回是裝的? 糟糕,輕敵了,郝如月趕緊拿起筷子,想要吃幾口酒菜壓一壓,可領導不動筷,她也不好自己風卷殘云。 于是試探著說:“皇上,空肚子喝酒傷胃,還是吃些東西墊墊吧?!?/br> 本來想搞閃電戰,幾杯把皇上放倒,看這架勢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皇上點點頭,并不肯自己動筷,郝如月只得親自給皇上布菜,還要額外記得雨露均沾,每盤菜不能夾超過兩次,免得扯上窺探帝心的嫌疑。 可她這里的炕桌怎比皇上的膳桌,根本放不下幾盤菜,每盤頂格夾兩次的話,還不夠她從前在酒桌上墊肚子的。 可有的墊,總比沒有強些不是。 用上阿q精神之后,郝如月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聽皇上抽冷子問話:“春藥的事查清楚了,是御前侍衛穆克所為,他說是因為嫉妒容若年少官高,想要取而代之??呻蘅傆X得沒這么簡單,你怎么看?” 當初八珍酒的后勁兒大,今日這高度御酒后勁兒更大,郝如月吃菜的時候舌頭都有些發直:“皇上英明,自有公斷?!?/br> 郝如月從前也是上位者,可穿到清宮之后,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她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天選打工人。 只盼著太子快些長大,可以自己獨自面后宮與前朝的波譎云詭,那樣她就能早些退休,早些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既然是打工人,將分內工作做好就行,加班陪老板應酬已經很委屈了,不屬于分內的事自然不會做白工。 皇上抬眼看她,結果只看到一個發頂,再看她夾菜,每盤最多夾兩次,就知道酒還沒喝到位。 于是新一輪敬酒開始,這回員工不敢敬領導,而是領導反過來敬員工了。 領導敬酒,郝如月當然不敢不喝,喝著喝著,轉眼又喝完了一壇高度酒。 康熙停杯觀察,發現眼前人給他布菜的時候,夾了第三次雞汁悶筍絲,便故意晃了晃腦袋說自己醉了。 眼前人卻呵呵笑起來:“我一看就知道皇上是有量的,才喝了兩壇怎么會醉?真正喝醉的人,不會承認醉了。在酒桌上說自己醉了,一般都是裝的?!?/br> 酒桌上的經驗還挺豐富,康熙都懷疑自己當初賜給她的是尼姑庵,還是酒樓了。 第三輪不等他舉杯,敬酒權再次輪換??滴跖滤孀砹?,第二天醒來頭疼,便按住酒杯,不許她再喝。 誰知對方不肯,還敢跟他搶酒杯,搶不過竟然哭鼻子。 屋中燈燭搖曳,映得眼前人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很有一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好吧,他好像也醉了,伸手將人撈進懷中,低頭親了親發頂,取來酒杯喂給她喝。 她喝了酒果然不哭了,只眼淚汪汪看著他,好像在無聲控訴他當年說話不算數,害她蹉跎到如今。 眼前人與心上人合二為一,康熙只覺心中一跳,呼吸都放輕了。再不忍看她流淚,低頭吻上她的眼,又貪心不足地去尋她的唇。 唇齒交纏,酒香四溢,在換氣的間歇,對方忽然睜開眼,驚得康熙停下動作,聽她絮絮地說:“皇上,小太監被抓之前來找過臣,他說自己是赫舍里家長房安排進宮的,他想訛臣?;噬锨f不要相信他的話,他若真是赫舍里家送進宮的,那也是三房干的!” “皇上,赫舍里氏早分了家,長房是長房,三房是三房,并不相干?!?/br> “皇上,太子不會結黨,太子是個好孩子!” 前半段思路清晰,康熙還以為她醒著,可越說越不對勁兒。太子才過一周歲如何結黨?跟誰結黨?三歲的大阿哥嗎? 康熙失笑,想要繼續沉溺溫柔鄉,對方卻別過臉去不肯了。 酒后吐真言,才是他想要的結果:“聽說你與納蘭容若差點成親?你喜歡他嗎?” 這樣問顯得他氣量很小,可但凡對上她,他的氣量就是這樣小,他認了,今日非要問個明白。 對方貓兒似的窩在他懷中,任他捋著后背,舒服地吐出一口氣才說:“那是個短命的,活不長?!?/br> 康熙:“……” 將人翻了個面,四目相對:“那你還喜歡朕嗎?” 懷中人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想看清他是誰,卻有些無能為力:“唐僧rou誰不想吃?!?/br> 她就這樣瞇眼看他,眸中水霧彌漫,像一只美麗而狡猾的狐貍,康熙忽然很能理解紂王,甚至想要成為他。 輕輕吻上去,嘗盡她所有的甘甜與美好,還想要更多更多……然后被里間小孩子哭鬧的聲音驚醒。 倏然回神,酒醒一半,康熙坐起身,沒有叫人自己穿好靴子,朝里間走去。 郝如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酒,好在古代的酒都是純糧食釀造,喝多了也不會頭疼。 頭確實不疼,但嘴疼。 梳妝時照鏡子嘴都是腫的,難道原主的嘴對酒精過敏,可她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上回也不這樣啊。 “大約睡太死,被蚊子咬了?!焙氯缭锣哉Z。 五月底,皇上給二阿哥賜名胤礽。 六月初三,正式下旨冊封胤礽為皇太子,著禮部擇定吉日行冊封禮。 因皇上早有口諭,賜名和冊封太子都在眾人預料之中,然而出人預料的是,與冊封太子的圣旨一同頒下的,還有另外兩道。 其中一道是冊封仁孝皇后的阿瑪,也就是太子的外祖,赫舍里噶布喇為一等公,世襲罔替。 另一道是冊封大阿哥胤褆為成親王,冊封禮在太子冊封禮的后一日。 先皇后的阿瑪,太子的外祖,封一等公已然是殊榮,世襲罔替更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不過最讓人吃驚的還是,皇上冊封太子的同時,還封了年僅三歲的大阿哥為親王。 而且封號是“成”。 大阿哥并不是第一個以“成”字為封號的親王,在大清入關之前,便有了一位成親王,他就是禮烈親王代善的長子岳托。 岳托早年從軍,驍勇善戰。太祖薨逝之后,他與弟弟薩哈廉擁護太宗皇太極繼位,獲封和碩成親王,為清朝入關立下汗馬功勞。 之后卻因為心性耿直,脾氣太差,見罪于太宗,屢貶為多羅貝勒。 直到病死在山東戰場,才被追封為克勤郡王,為清初的八大鐵帽子王之一。 熟悉岳托履歷之人,在冊封圣旨頒下時,便了解了皇上對大阿哥的期許。 當然這個“成”字,有期許,也有敲打的意思。 奈何大阿哥比太子大兩歲,身體強健,雖不是嫡子,卻是長子,又養在皇貴妃佟佳氏名下,三歲便封了親王,很難避免有些人跑來燒冷灶。 畢竟本朝皇子的夭折率太高,三歲總比一歲的靠譜些。 又有人打聽到,大阿哥雖然養在皇貴妃名下,卻沒上玉碟,所以皇貴妃只是養母,大阿哥真正的額娘還是惠嬪。 而惠嬪是內閣大學士明珠的堂侄女,于是想要燒冷灶的那些人巴結不到惠嬪,便一股腦地投到了明珠麾下,令明黨進一步壯大。 朝廷官員編制有限,攏共就這么多人,明黨壯大,意味著索黨正在逐漸被削弱。 再加上南邊戰事向好,很多原來主和,或是中立的官員,隨風倒向了主戰派。 而給索黨打擊最大的,還是赫舍里氏分家,一等公噶布喇公開表示赫舍里家的長房是長房,三房是三房,分家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也就是說,索相背后沒有太子,是空的。 于是形勢急轉直下,索黨雖根植于上三旗貴族,根深蒂固,可在明黨的不斷蠶食之下,也有些風雨飄搖。 朝堂上,兩黨隱隱形成勢均力敵的局面,偶爾明黨還能壓索黨一頭。 內閣里,索額圖也不再是第一人,內閣核心人物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自從三道圣旨頒下,索額圖就開始牙疼,疼得一宿一宿睡不著。 這段時間全是壞消息,唯一讓他稍感欣慰的,是明珠最看重的兒子納蘭容若從御前侍衛變成了弼馬溫。雖然品階沒變,仍是一等侍衛,可在不在御前差別還是很大的。 明珠蹦跶得再歡又如何,還不是后繼無人! 可當他看見自己那幾個不肖子,感覺牙更疼了。不光牙疼,頭還疼,忌憚著福晉的雞毛撣子,才沒拿兒子們當出氣筒。 第47章 新人 無獨有偶,明珠這段時間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終于可以與索額圖平起平坐,被人稱一聲明相了,憂的是容若大好的前途被毀。 兒子變成弼馬溫,覺羅氏也很鬧心,可她比明珠要看得開:“等明年辦完容若的親事,他也算太后的侄女婿了。到時候我再進宮求一求太后,便是沒法回到御前,至少能挪個地方,體面些?!?/br> 明珠嘆口氣,左右為難,牙齒也開始隱隱作痛。 為了容若的前途和圣心,他應該在立后這方面下點功夫,力挺赫舍里如月上位。只有這樣才能解開皇上的心結,讓容若重新得到重用。 否則,求誰都沒用。 可明黨之所以能壯大至此,還要歸功于大阿哥。若赫舍里如月入主中宮,壓皇貴妃一頭,除非太子夭折,不然還有大阿哥什么事。 公事私事攪在一起,亂成一團,一時竟解不開,今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的冊封早有口諭基本板上釘釘,可大阿哥一上來就封親王,很多人都沒想到,對皇貴妃和惠嬪也是意外之喜。 惠嬪一得到消息就跑去給皇貴妃道賀,皇貴妃卻比她沉得住氣:“滿宮里只有兩個皇子,太子早定,我想著皇上應該會給大阿哥一個爵位,左不過貝子之類,也沒想到會是親王。咱們同喜吧?!?/br> 皇貴妃畢竟不是皇后,皇后的養子視同嫡子,皇貴妃的養子,說到底也是庶子。 給皇貴妃的養子封親王爵,皇貴妃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這么大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