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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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閑話家常的語氣。 大福晉和佟佳氏齊齊松了口氣,看皇上這樣子應該是寬恕如月了,于是大福晉壯著膽子說:“是,兩次議親都不順利,莫說如月,便是臣婦都有點著急上火?!?/br> 皇上淡淡一笑:“回去告訴她,別急,等皇后誕下嫡子,太皇太后打算給她恩典呢?!?/br> 就是要賜婚的意思。 大福晉和佟佳氏對視一眼,齊齊跪下謝恩,皇上擺擺手:“又不是朕要給她恩典,不必謝朕,等會兒去慈寧宮謝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吧?!?/br> 說完讓皇后留大福晉和佟佳氏用午膳,便離開了。 乾清門有道大門檻,皇上邁過去的時候腳步忽然踉蹌了一下,梁九功眼疾手快忙上前扶住,感覺手臂一沉,人差點被壓垮。 “皇上若是累了,不如歇一會兒?!钡然噬现匦抡竞?,梁九功小聲建議。 皇上沒理,轉頭看了一眼乾清門的門檻:“這東西太高,卸了吧?!?/br> 梁九功應是,聽皇上又問:“你說太皇太后會將她指給誰呢?” 皇上的脾氣他還沒摸透,又怎會知道太皇太后的心思,梁九功嘴里發苦,腦子卻轉得極快:“二姑娘天仙似的人物兒,奴才實在想不出誰能配得上?!?/br> 皇上哼笑:“織女不也是天仙,最后還不是嫁了一個放牛郎?!?/br> 梁九功:“……” “皇上不喜,不讓她嫁就是了?!蓖皵盗?,還不是這樣過來的。 皇上蹙眉:“朕是那樣小氣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梁九功:“奴才萬死?!?/br> 康熙:“……” 仔細回想了一下六年中自己的所作所為,康熙慘笑:“這回,朕不管了,隨她去吧,朕給她自由?!?/br> 梁九功根本不信:“皇上圣明?!?/br> 之后大福晉和佟佳氏又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后道謝,人走后,太皇太后哭笑不得:“當日我不過隨口一說,想提醒一下皇上,這下可好,被人鉆了空子,借花獻佛?!?/br> 彼時太后也在,正服侍太皇太后喝藥,聞言笑了:“可見您的話皇上是聽進去了?!?/br> 太皇太后接過藥碗,一口氣將大半碗苦藥喝下,漱過口才道:“但愿如此?!?/br> 又吩咐蘇麻喇姑:“你去,把京城這些個王公貝勒家還沒成親的子弟歸攏歸攏,擬個名冊出來呈給皇上,讓他選?!?/br> 太后詫異:“不是您要給那丫頭賜婚嗎?”何苦還要拿這事去扎皇上的心。 太皇太后橫了太后一眼:“都是你把皇上慣壞了!這事他不點頭,等我選好了,他從中作梗怎么辦?你不會以為,那丫頭當真命硬,才會這么倒霉,一直嫁不出去吧?!?/br> 大福晉回到家,與佟佳氏一起,將宮里發生的事告訴了郝如月,郝如月便知道她猜對了。 原主之于皇上不過是曾經的年少輕狂,和某種叛逆的象征,如今皇上早已親政,手握天下,自然不再需要原主。 畢竟誰長大了,也不愿回顧自己年少中二時做過的傻事。 從前只是原主自己想不開,窩在盛心庵作繭自縛罷了。 今日大福晉進宮探望皇后,皇上正好想起她來,便揮揮手給個恩典讓原主趕緊嫁了,眼不見心不煩。 “太皇太后的恩典可不是誰都能得,如月啊,你是怎么想的?”大福晉說完緊張兮兮地看向郝如月。 把太皇太后都搬出來了,她怎么想重要嗎,郝如月朝大福晉揚起笑臉:“太皇太后若給了恩典,我接著就是?!?/br> 話音未落,心口便是一疼,好像有什么東西被生生挖去。 郝如月強忍著沒有抬手去摸,她知道那是這具身體的條件反射,是來自原主記憶深處的本能抗拒。 可她不是原主,不可能為了一句輕飄飄的承諾永遠困在盛心庵,守著佛祖過活,更不可能為了一棵歪脖子樹放棄整片森林。 大福晉在心里長出一口氣,感謝諸天神佛,她的月兒終于走出來了。 佟佳氏也跟著紅了眼圈,能走出來就好,上回人差點沒了,可嚇死她了。 郝如月抱著小侄子哄睡,腦電波卻一直在關注藥膳空間里積分的跳動。 積分 10。 總積分30000。 雞血草和另一味名貴藥材的兌換界面同時亮起,郝如月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雞血草。 藥膳空間積分清零,原本展示雞血草的櫥窗消失,在郝如月的空間購物車里同時多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盛滿了血漿樣的濃縮液。 不愧是藥膳空間,原來用三萬積分兌換的不是藥材,而是提純的濃縮液,這樣使用起來就方便多了。 郝如月的初次購物體驗很好,感覺物超所值,如果藥膳空間可以售后評價,她肯定給滿分。 轉眼到了五月初,郝如月手握雞血草濃縮液,卻遲遲沒有等到宮里的通傳。 “額娘,jiejie這幾日是不是要生了?”之前聽大嫂說起過,皇后臨盆的日子應該就在五月初,怎么都到初三了還沒有動靜,郝如月有些不放心。 大福晉拉她到旁邊坐下:“放心吧,皇后娘娘是第二次生產了,宮里有太醫,穩婆也早早備下,不會有危險?!?/br> 皇后第一次生產的時候才十七歲,胎兒也更大些,過程都十分順利,只用了兩個多時辰便將孩子生了下來。 二胎只會更順。 郝如月右眼皮跳得厲害,心也莫名慌得一批,她抓住大福晉的手:“額娘,我想jiejie了,您帶我進宮去見見她,好不好?” 大福晉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宮可不是想進便能進的,沒有傳召,誰也進不去?!?/br> 再說她們才去給皇后請過安,這才過了幾天啊,再去便是沒規矩了。 原主與皇后本是雙生,雙生子之間都有奇妙的心電感應,郝如月此時手腳冰涼,心慌氣短,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 不能再等! “額娘,我想進宮看jiejie,誰能幫幫我?”郝如月握著大福晉的手都在抖。 無憑無據,只有一些感覺,她也不敢肯定皇后是否當真遇到了危險,只能在大福晉面前死纏爛打。 大福晉被她纏到無法,正好老爺回來了,大福晉問老爺今日為何這么早下衙,老爺說皇上去豐臺大營大閱去了,他今日得閑。 郝如月眼前一亮,撇開大福晉的手,風一樣沖出門去。 她回到盛心庵,拿起早就讓人備好的食盒,吩咐準備馬車,她要出去一趟。 第14章 進宮 馬車一路疾馳,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忽然慢下來,郝如月心急如焚撩起車簾問:“怎么了?” 車夫說不知道,有護衛從前方的人群里擠出來回話:“聽說是圣駕回城,城門臨時戒嚴,出不去?!?/br> 圣駕回城,便宜爹竟然不知情,還自己給自己放了假,郝如月越想越不對勁兒,心中也越發不安:“圣駕到哪里了?” 她這次出城也是想去尋圣駕,求皇上帶她進宮,出城不是重點,皇上才是,結果還是來晚了,護衛回說:“圣駕早進內城了,現在經過的都是跟去大閱的官員和儀仗隊伍?!?/br> 便宜爹說大閱怎么也要半天時間,皇上卻半路回來,連儀仗都不要了,肯定是宮里發生了重大變故。 康熙十三年,只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平西王吳三桂反了,另一件便是太子胤礽出生,孝誠仁皇后薨逝。 眼下吳三桂已然反了,那么剩下的一件便是……郝如月緊緊抓著馬車簾子,才沒被瞬間襲來的宿命感和無力感擊倒,這種感覺如此熟悉。 那年她剛剛過完成人禮,便風風火火飛到美國,拉著行李箱朝圣般地走進了伯克利音樂學校。 然后接到了小姑的電話,說她的爸爸mama和大哥大嫂出了車禍,全都沒了,就連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也沒能搶救過來。 當時她也是這樣手腳冰涼,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可她沒有。 僅靠著行李箱的支撐,挺過了最初的痛苦與絕望,腦中一遍一遍回放小姑剛剛說過的話,敏感地察覺到小姑語氣平靜,不但沒有一絲悲傷,反而如釋重負。 之后她撥通了二叔和三叔的電話,二叔掛斷,三叔則像沒事人一樣還在度假。 奶奶早逝,全家最悲痛的只有爺爺。 因為大哥是他早早定下的集團繼承人,大嫂是爺爺精心為大哥挑選的妻子,也是另一個大集團的千金,而大嫂肚里懷著的不僅僅是個孩子,還是兩大集團強強聯手的紐帶。 了解完這一切,她撥通了爸爸在國內助理的電話,起初助理并不敢說,在她的哭求下才勉強給了一點暗示。 前年,也發生過一場幾車連撞的重大車禍,死者是六商集團的總裁和她懷著二胎的妻子。簡單辦過葬禮,六商集團便被總裁的兩個哥哥瓜分,總裁幸存的女兒則被兩個伯伯送去國外,去年跳樓結束了生命。 望著眼前陌生的異國街景,郝如月并不想步別人的后塵。 她以學業繁忙為由,拒絕回國參加父母和哥嫂的葬禮,半年后在伯克利辦了退學,轉而去哈佛讀商科。 本科畢業之后在華爾街做了兩年風投鍍金,然后帶著光鮮的履歷回到建山集團工作,開始了她的復仇計劃。 如果沒有穿越,她此時應該已是建山集團的當家人了,而二叔、三叔和小姑他們也會在不久的將來,死在某個異國他鄉。 她不信命,她只相信事在人為,郝如月迅速調整好這具身體的呼吸,果斷放下車簾:“回府?!?/br> 回府之后,便宜爹短暫的假期結束已然上衙去了,沒過一會兒宮里來了消息,傳赫舍里家長房女眷入宮侍疾。 都知道皇后這幾日生產,都知道皇后生產不需要娘家人陪伴,這當口傳出這樣的消息,大福晉當時就急了,可她不敢忘了入宮的禮儀,急急喊人取她的頭冠和霞帔來。 救人如救火,郝如月才不管什么禮儀不禮儀的,在丫鬟們一片聲的驚呼中,拉起大福晉便走。 馬車動起來又聽見了佟佳氏的呼喊,車沒停穩,佟佳氏便跳了上來,她身上穿著家常衣裙,腦袋上卻頂著頭冠,看起來有點滑稽。 可這時候誰都笑不出來,佟佳氏將頭冠摘下,氣喘吁吁道:“可算趕上了!” 馬車駛出角門,一路上都有官兵開道,跑得飛快,郝如月抱緊食盒,生怕加了雞血草濃縮液的藥膳灑出來。 jiejie挺住,meimei救你來了! 行到宮門口下車本該步行,可三頂軟轎已然在等了,上轎之前,郝如月看了一眼宮門,沒有掛白。 軟轎走得也飛快,郝如月一路上留心觀察,后宮掛著的仍然是紅燈籠,jiejie還活著。 然而軟轎才抬到坤寧宮大門口,就聽見里面隱隱有哭聲,有哭聲也不怕,許是剛剛見了大紅。 jiejie,我來了,你不會有事! 軟轎還沒停穩,郝如月便當下跑了下來,也不用人領路,抱著救命的小食盒悶頭往院子里沖。 哪兒人多往哪兒跑,哪兒哭聲大往哪兒跑,哪兒有小嬰兒的啼哭往哪兒跑,跑進院子,跑進廳堂,正當她要跑進產房的時候,不期然撞進一個明晃晃的懷抱。 腰被人抱住,掙不開,耳邊響起男人帶著哭腔的聲音:“皇后,薨了?!?/br> 郝如月剛才像是完全被原主的身體左右,這時候才拿回控制權,腿一軟順著男人的懷抱往下滑,被人攔腰抱起輕輕放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