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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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上朝只是應付湘帝的“厚愛”,那些非議他左耳聽右耳冒,壓根不往心里去。 他滿心都是白知飲。 從天牢回到家中后,他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這幾日,身上的傷養好了,但仿佛把魂兒落在了天牢里,整個人空洞如木偶,讓他吃就吃,讓他睡就睡,不哭,不鬧,不笑,李庭霄想盡辦法討他歡心,卻仍換不回一個笑臉。 他知道癥結所在,派刁疆帶人到城外山下尋過時娣慧的尸體,但沒找到,也攔住柳伍問過,往他告訴的地方去找了,同樣一無所獲。 刁疆說,冬天山里的野獸過不下去,會下山覓食,八成是讓它們叼走了。 而他的侄兒白密之也和泰金一起在府里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簡直雪上加霜。 上元節這天,李庭霄又應付完一次宮宴,打馬回府已是深夜。 以為白知飲肯定先睡了,可一回到金茳院,發現主屋的燈還亮著,心頭不由得涌上一股莫名歡喜。 他推門進屋:“飲兒!” 繞過大山水屏風,突然就愣了。 白知飲在床邊正襟危坐,定定地看著他。 起初李庭霄以為他在等自己,可又不像,因為他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笑意,之后,他看到了他頭頂戴著那頂白玉冠。 他站在屏風邊,看著他脫下縞素,戴著白玉冠向自己走來,一顆顆解開褻衣的盤扣,像是要繼續在旦縣那天未完的事。 李庭霄沉默。 白知飲來到他面前,手指解開上衣的最后一顆扣子,單薄的肩頭仿佛扛不起那上衣的重量,任由它滑落在地。 他微張著唇,滿眼哀傷,微仰著纖細的脖頸看他,毫無遮掩地展露出自己那一身一度令他自卑的傷疤。 “殿下,要了我吧……” 李庭霄凝視著他,直到他開始表現出退縮,驀地把他抱起,放在松軟的床上。 他似乎是被扯動了某處并未痊愈的傷口,發出一聲悶悶的痛哼,但李庭霄并未停下,欺身上前,粗暴扯下他身上所有布料。 他不算溫柔,像跟誰結了仇一樣,不顧身下人本能的掙扎扭動,用體內的火將他點燃。 他卻懂得節制,在身下人顯出疲態時,不顧自己便撤到一旁,用吻安撫他。 他知道,今夜唯有如此,他才解得開心結。 白知飲的元氣還沒恢復,一番云雨過后,半合著眼睛,布滿細汗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對李庭霄的親昵溫存都提不起力氣回應。 而他并不強求,摘下白玉冠,手指挑起他披散下來的烏發把玩,在他昏昏欲睡時,貼在他耳畔低聲說:“白知飲,這次的事不能輕易過去,不急,這仇咱們慢慢報!” 柔和燈光下,白知飲的手被緊緊攥住,他疲累至極,眼珠勉強顫動了幾下,好不容易撐開一點的眼皮終于沉沉合上了。 - 李庭霄想錯了,他以為那一晚會是個轉機,可白知飲卻并無太大變化,如果非說有的話,在他努力討他歡心時,他偶爾會報以一閃而逝的微笑,僅此而已。 李庭霄越挫越勇,絞盡腦汁回憶從小到大聽過的笑話,白知飲的笑容也確實因此多了些,只是那笑容浮于表象,更像是對他努力表演的鼓勵。 然后,他開始致力于研究問答互動模式。 他抱著他在水榭中烤火,娓娓道:“某天,一個富商走在街上,手中牽著一條狗,這時有一黑衣人從樹后鉆出,一刀砍死了狗,猜猜為什么?” 白知飲搖頭。 李庭霄自己回答:“因為有人花錢買通殺手,讓他取富商的狗命!” 說完,李庭霄先大笑起來,白知飲愣了好半天,待想明白前后關聯,“噗嗤”一聲笑了。 終于是笑了。 李庭霄上前抱住他,努力掩飾自己的心酸,在他頸側深吸一口氣。 空氣突然變得旖旎,白知飲動了動,雙手慢慢攀上他的背,捏皺了他的衣服。 李庭霄開口:“白知飲……” 后面的話還沒等出口,突然邵萊急匆匆走進來:“殿下,送山病了!” 進門才發現兩人正摟在一起,趕忙低頭,心里罵自己干了件缺德事。 “送山?”李庭霄聽著耳熟,隔了片刻才想到說的是云聽塵送給自己的馬,“病了就去叫馬醫,喊本王有什么用?” “殿下,送山病得很重,馬醫說治不了,刁將軍已派人去四十里外的村子去找當地有名的馬醫了,他說送山那么貴,還是應該稟告殿下一聲,殿下要不要親自去親衛營看看?” 話到這份上了,不去像是不負責,況且,這次從西江回來一心撲在白知飲身上,都沒親自去自己的封地視察過,著實不太像話。 李庭霄不情不愿地松開懷里的人起身:“行吧,去看看!” 他忽地心念一動,俯身拉起白知飲的手:“飲兒陪我一道去!” 頸邊長發垂在他臉旁,聲音是軟的,隱隱帶著幾分央求。 白知飲順著那縷長發緩緩抬眸,點了點頭。 兩人同乘,一出城,白知飲終于從李庭霄懷里鉆出來,眼神在官道外的樹林中四下逡巡。 如今是冬季,樹木只剩下嶙峋枯枝,還覆著厚厚的冰雪。 李庭霄知道他在找什么,心中不免嘆息,緊了緊摟在他腰上的手,輕聲說:“別看了,都找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