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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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扯不清之際,卻聽李庭霄招呼他,聲音透著冰冷。 白知飲忙走過去,剛想單膝跪下行個鄭重點的禮,卻見他穿著一身常服,猜他未必愿意暴露身份。 還是……行個普通的抱拳禮就好? 就這么稍稍躊躇了一瞬,李庭霄冷哼道:“怎么?翅膀硬了,連行個禮都不愿意了?” 他挑眉瞥了眼呆愣的村姑,輕慢道:“還不給本王跪下!” 白知飲跟他目光一錯,便雙膝跪倒,低頭不語。 他知道煜王生自己的氣,但他今天來是何目的?特意來找自己算賬的嗎? 刁疆卻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大火氣,看阿宴好端端受了責怪于心不忍,勸道:“殿下……” “閉嘴!”李庭霄用力一拍扶手。 一聽是殿下,那姑娘嚇得忙把手中鐵盆放下,捂著嘴跑到阿宴哥身旁一齊跪下,一副誓死相隨的模樣。 輪番審視面前“一對璧人”,李庭霄臉上的自嘲表情一閃而逝,語氣威嚴道:“抬頭?!?/br> 他指著白知飲問那姑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姑娘怯生生答:“阿宴哥!” “那你知道他……”他頓了頓,一狠心,“知道他是奴隸身嗎?” 不料,姑娘答得輕快:“知道,阿宴哥給我看過!” 李庭霄震驚莫名,頓感自己一番苦心喂了狗。 他居然會把傷疤主動揭給別人看,虧自己待他向來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他那脆弱的自尊。 他咬牙看了眼白知飲,又問那姑娘:“你這么愿意照顧他,是為什么?” “是……”姑娘談不上漂亮的臉蛋浮上紅云,小聲回道,“爹已經向阿宴哥提親了!” 李庭霄嗓子緊得發疼,努力順著胸口郁氣,省得自己當場發作。 他冷聲問白知飲:“你答應了?” 白知飲搖了下頭,漆黑的眼眸盯著他的袍子下擺,不敢抬眼看他。 “這么賢惠的姑娘,你為何不答應?要本王給你們做個主婚人嗎?”他冷哼。 姑娘單純得很,哪聽得出他話里話外的嘲諷,歡喜地應了聲“多謝殿下”,倒是搞得李庭霄愣了,漸漸攢了滿肚子火。 片刻,他皮笑rou不笑:“好,若是阿宴再矯情,本王做主,強令他娶你!” 白知飲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 刁疆覺著大概要糟,自己可不能做那傻了吧唧的池魚,于是忙拉起姑娘:“天這么晚了,小姑娘到處亂跑什么,趕緊回家去!走走走,我送你!” “哎?不用!我自己能走!”姑娘被他硬拉出去,臨走前還嚷嚷,“求殿下勸勸阿宴哥,多謝啦!” 相當活潑開朗的姑娘,李庭霄甚至想回她一句“不用謝”。 他一甩袖子進了屋,白知飲只好跟上,心中忐忑莫名。 房子里有內外兩間,外間是廚房,雖然干凈,但灶臺和器物都透著陳舊,碗柜上只有兩個碗,其中一個還缺了齒。 李庭霄皺著眉巡視一圈,再次抬步,進屋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潮味,進屋四下一看,果然發現頭頂墻壁有水痕,像是常常漏雨,怎么都干不透。 屋子里同樣簡陋,一個木柜,一張床,一張快散架的竹桌,看樣跟方才那椅子是一套。 真是作的,好好的王府不待,非要出來受這罪! 李庭霄心里堵得慌,狠狠踹了那桌腿,回手一把揪起白知飲的前襟,“砰”地一下把他重重按在那木柜上,目光犀利攝人。 白知飲被他嚇到,睜著一雙無辜的桃花眼望著他:“殿下……” 兩人有段日子沒挨得這么近了,煜王身上的檀香氣讓他局促,喉嚨發干,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唇上。 李庭霄意識到什么,猛地推開他:“白知飲你可以啊,這么快就找到人成親了?” 白知飲用力搖頭:“我沒有!” “你沒有?”李庭霄冷笑,猝不及防扯下他的額帶,白知飲下意識想捂住,卻被他一把擒住了腕子,動彈不得。 他用力撩開他額前碎發,恨不得讓那瑕疵大白于天下,惡狠狠道:“沒惦記人家,卻把什么都給人看了,這話你自己信嗎?” “他爹找上我,讓我上門跟她提親,說聘禮由他出也行,我想嚇走她,可……”白知飲咽下了莫大委屈,他壓根搞不懂男女之事。 這些年,他跟女子說話次數屈指可數,最相熟的便是獄卒大叔的女兒,有時她給大叔送飯,也會給白知飲一家捎幾個烙餅,而他會跟母親一起向她道謝。 李庭霄捏住他手腕的手指寬了寬,又驀地傾身把人逼至柜角:“我看她還不錯,人家姑娘一片真心,你為何要拒婚?是嫌棄人家是個村姑,打算回頭去攀別的高枝不成?” 白知飲咬住下唇,用力搖頭。 “你可知道,你這樣不清不楚的,會毀了人家姑娘的名節?” “我……” 見他目光游移,一副拎不清的樣子,他恨不得掀開他的腦殼,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他無奈,想笑。 這位處事時表面精明、沙場上有勇有謀的護國公家二公子,在情感方面真是糟糕,得慢慢調教才行。 他撩了下他腦后披散下來的頭發,用拇指托高他的下頜,迫得兩人呼吸彼此交融。 白知飲驚喘著掙動身子,他便真的放過了他,輕捻指尖感受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