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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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副將可是親衛營將軍!”白知飲埋怨,“殿下真是,單打獨斗多險,就算殿下身手了得,可萬一那人有其他幫手,殿下雙拳難敵四手,出了事怎么辦?為何要往后山來,應當回禪房去找我,那邊人多,料那鼠輩也不敢囂張,到時你我合力拿下他不好么?” 李庭霄一笑,悶葫蘆話特別多時,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正回到后山山門處,他將人往牌樓上一推,雙手丈量過他的腰,故作遺憾地搖頭:“嘖嘖,合力?你還會打架?” 白知飲腰間又癢又熱,惱羞成怒:“是沒在北境吃過我的槍么!” “槍啊……”李庭霄眨眼,緩緩低頭盯住一點,又察覺自己不該,趕忙放開人,正色道,“倒忘了白將軍武藝高超,失敬失敬!” 從前,有時蹲守任務目標太枯燥時,跟搭檔肖宴偶爾也會互相說葷話解悶,但不知為何,對眼前這人,半句都說不出口。 白知飲在腰間搓了一把,把不屬于自己的溫度抹掉:“既然早知有人跟蹤,殿下為何不早處置?” 李庭霄冷哼:“行軍時,野外太空曠,不容易逮人,不確定有沒有同伙,尸首也不便處置,今日竟敢追入皇寺,算他自投羅網了!” 白知飲恍然大悟,望向他的目光多出幾分崇拜。 “殿下故意引他來后山?” “不,本王只是想來看看那些和尚有何貓膩?!?/br> 白知飲從沒跟和尚打過交道,不解:“和尚吃rou是重罪?” “《大般涅槃經》中有云,食rou斷慈悲種,吃rou跟佛理相悖?!笨此荒樸露?,李庭霄邊觀察周圍邊低聲解釋,“佛教十戒,第一戒便是戒殺生,大約是據此衍生的?!?/br> 白知飲仍一知半解,卻還是點了點頭。 順著后山冗長的石階回到寺中,前殿傳來莊嚴且空靈的誦經聲,是晚課時間。 李庭霄忽地停住腳步,問:“聽到哭聲了嗎?” 山風呼嘯,墻外無數葉片沙沙響,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分辨出其中有孩童啼哭。 “難道是……”白知飲心中涌起不詳,昨夜在旦縣中的一幕幕呼之欲出。 李庭霄攥緊拳頭,大步朝聲音來的方向走去,走的近了,還能聽見成年男子的低聲喝斥。 “賊婆娘,怎的連個孩子也哄不??!” “快別讓他哭了!實在不行堵嘴吧?” “是啊,女施主,快想想法子,這樣下去要出大事的!” 可他們越說,那孩子便哭得越厲害。 聲音來自幾間簡陋的房子,漏風的四壁里透出昏黃的燭光,被前方的殿宇襯得凄慘兮兮。 白知飲急了:“他們也要吃孩子么?這是什么世道!” 感受到身邊人瞬間騰起的洶洶怒意,便替他一腳踹開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門。 登時,里面一切聲息戛然而止,連哭聲都沒了。 他們二人束著發,身上穿著僧袍,卻均是一臉寒霜,尤其是李庭霄,目光像是要殺人。 不大的房子里至少塞了五十人有余,個個目瞪口呆看向門外,地上放著兩個大空盆,有人嘴里還叼著rou,門邊抱孩子的婦人正捂著孩子的嘴,而她對面的兩名僧人臉都白了。 僧人戰戰兢兢:“殿下,小僧參見殿下!” 李庭霄上前,見眼前情形有偏差,緩了神色:“這都是什么人?” “是,是……” 兩名僧人擔心說錯話,不敢出聲,一聽“殿下”,讓屋子里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這時,然徹方丈領著幾名僧人急匆匆從前殿跑來。 老方丈年歲大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胡子一翹一翹,見面顧不得行禮:“殿下,殿下,老衲有罪!” 李庭霄負手看他,等他解釋,雖然一身狼藉,派頭卻絲毫不減。 然徹嗓音干澀:“這都是山腳下村民,十天前,村子被淹,老衲率弟子們幫忙去筑堤,可終究還是力不從心,村子沒了,老衲便斗膽做主將他們帶上山,一個村子就剩這么些人了,我佛慈悲,老衲實在是于心不忍……” 他雙手合十:“殿下,老衲擅自主張招人進皇寺,實在愧對先帝信任,殿下若要責罰,請罰老衲一人,切勿遷怒這些無辜百姓!” 聞言,那些百姓跪了一地,紛紛替方丈求情,七嘴八舌說著然徹方丈和弟子們的好。 李庭霄聽明白了八成,瞬間心平氣和了,讓他好好說話。 然徹把村民帶進寺中,將禪房借給他們住,每日提供吃食,但寺中米糧原本就是戶部按量撥來的,一下多了百十口根本不夠吃幾天,便有村民外出打獵烹來吃。 昨夜接到煜王要來祭拜的消息,然徹十分惶恐,跟村長一說,他們想著煜王既是來賑災的,最多一兩日便走了,于是干脆藏進靠近后山的偏僻院子,免得給方丈添麻煩。 就這點事。 之所以方丈擔心責罰,只因先帝有旨在先,皇寺不納民間香火。 香客不收,就更別說在寺中留客了,然徹一下弄了這么多百姓進寺,若是皇家真追究起來,怕是全體僧人都要受罰。 更何況,他們還迫不得已在皇寺中頓頓以rou為食。 “本王知道了?!崩钔ハ鎏?,所有人立刻靜了,他對然徹說,“禪師多慮,皇寺承著先帝對黎民蒼生的愛護之情,如今百姓正是危難之際,禪師攜諸僧勇救世人于水火,先帝有靈,必定萬分欣慰,然徹方丈乃真正的得道高僧,胸中有大慈悲,此舉乃大功德一件,陛下又怎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