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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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 “阿宴如何了?” “燙傷倒無大礙,已處理妥了,換幾日藥就好,小將軍身子本就虛,可得好好將養幾日,莫食葷腥,莫受涼?!?/br> “記下了,辛苦花太醫!” 回到金茳院,正碰到邵萊合攏房門,見到煜王回來,不僅沒推開門迎他,反而急匆匆過來,往他身旁用力貼了貼。 “殿下!”語氣倉惶。 “怎么?”李庭霄心頭一沉。 “阿宴,阿宴他……”邵萊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嗓音,“他方才昏迷間,竟然開口喚了聲‘娘親,疼’!” 李庭霄松了口氣,他還當是白知飲出了什么事。 他不當回事,可把邵萊急壞了,強調:“殿下,阿宴他會說話!” “本王知道?!崩钔ハ雠呐乃募?,“爛到肚子里?!?/br> - 李庭霄推開門,冷風貼著地皮掃進屋子,吹得炭火明滅不定。 花太醫提醒不要受涼,李庭霄便抱起白知飲進內間,輕手輕腳放上自己的大床,挑亮燭火。 他的額頭被包扎好了,眉頭仍微蹙著,像是難受。 碰碰他的臉頰,感受到微許超過自己的溫度。 又發燒了,溫度不高。 白知飲身體底子確實不太好,想當初在暮霜原他就燒了個昏天黑地,他用盡辦法才將他的溫度降下來,沒燒成傻子。 李庭霄嘆氣,解下大氅隨手搭在木架上。 下人早在隔壁備好一池熱水,目前已經涼了一半,而且時辰不早,他懶得折騰,就只簡單洗漱,躺到泛黃被褥上小睡。 他起來看過兩回,后半夜,白知飲還是燒起來了,他就用濕布給他降溫。 白知飲頭疼欲裂,腦子里不停閃過從前的記憶,一時錦衣華服、意氣風發,一時又身陷囹圄、渾身是血。 北方潘皋的九月,風已帶上了幾分蕭瑟,吹落了早秋的黃葉。 鮮衣怒馬的少年伏低身體,扣住弓弦的纖細指尖一松,箭矢流星般破開了風,射穿枝丫上唯一一枚紅果深深釘入樹干,箭尾羽翎兀自嗡嗡晃動。 白馬四蹄飛揚,又穩又快,在路過那樹時,少年偏身拔走箭矢,反手插回箭壺。 前方,一匹棗紅馬迎面奔來。 “少爺——少爺——” 聲音有幾分熟悉,但卻記不起是誰。 少年舉目望去,卻怎么都看不清那人樣貌,只聽他急急地說:“少爺!家中出事了!老將軍他——” 少年勒馬,白馬長嘶一聲,馬蹄高高揚起,又重重落地。 “父帥怎么了!” “老將軍讓少爺快,啊——” 話未說完,那人胸口透出寸許箭尖,沾滿了血,人從馬背上栽下去。 少年一驚,忙下馬去查看:“父帥說什么?” “快……逃……” 少年仍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到他口中涌出的血和逐漸翻白的雙眼,等他掂量出這兩個字的重量,四下已涌起鉛灰濃霧。 他拔出防身用的短刀,卻發現自己已被鬼魅般的影子包圍了。 濃霧飛快包裹而上,強大的威壓下,他不能視物,不能出聲,濃霧中的黑影圍著他急速旋轉,轉得他頭暈目眩。 恢復清明時,人已到了腐朽晦暗的牢里,被牢牢綁在木架上,而母親正在不遠處的監格內,雙手緊握著欄桿看這邊,在她腳邊,雙腿被扭成麻繩的侄兒早已昏死過去,擱在地上小小的一團。 母親的眼底絕望與恨意交織,定定凝視著他,那恨意有如實質,看得他渾身止不住發顫。 一個手持燙紅匕首的無面人慢慢逼近,再逼近,下一刻,那人手里的匕首卻變成了一塊火炭,身上也變成了湘國軍隊的黑色鎧甲…… 不多時,光芒大盛,他看見了對方的臉。 竟然是煜王。 李庭霄剛在他床邊打了個盹就被指甲抓醒了。 白知飲滿頭大汗地彈起來,臉白的嚇人,目光半天都沒找到焦距。 “白知飲!”李庭霄輕喚一聲。 白知飲漸漸回魂,終于看清眼前人時,淚水“刷”地順著腮邊流下。 李庭霄的手還被他緊緊抓著,抓得手背暴起瘦瘦的筋,抓得人生疼。 他一時間有些無措,只能勉強哄:“做噩夢了是不是?剛才你一直不安穩!” 噩夢嗎? 哦,只是夢,還好,只是夢…… 白知飲清醒中仍帶著幾分昏聵,用力合了下眼,喉嚨里像是滾過了炭,火燒火燎。 李庭霄適時給他遞了杯水,他無力抬手,他看出來了,就扶住他微微搖晃的身子,喂他喝。 “還疼嗎?” “不,不疼了?!?/br> “看你做的什么傻事!不信本王搞得定?” 白知飲扯了扯嘴角。 想他沒力氣說話,李庭霄摸他的脖頸試溫度:“你繼續睡,應該不會再燒了?!?/br> 白知飲瞥了眼如墨的天色:“不敢勞殿下親自照顧?!?/br> “本王不照顧誰照顧?”李庭霄板起臉,“你說夢話都被邵萊聽到了,知道不?” 白知飲眼神晃了晃:“那……” 見他緊張到臉又白了幾分,李庭霄便不再逗他,拍拍他的發頂:“無妨,邵萊是自己人,安心睡覺!”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