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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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咎早就叮囑過陸延不要出來,但沒想到對方不僅出來了,甚至還混進了紅蓮幻境,他被仇恨蒙蔽的血紅雙眼終于回歸一絲理智,單手與檀越比掌,另外一只手強行將幻境打開一線出口,額頭青筋暴起,咬牙低吼道: “陸延,出去!” 無論今日他和檀越最后誰活下來,都免不了一個筋脈盡斷修為盡毀的下場,應無咎早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這一處紅蓮幻境是他燃盡精血所養,霸道至極,一旦運轉起來連他自己都未必能打開,陸延再不走就真的出不去了。 紅蓮幻境中業火滔天,觸目所及皆是一片猩紅,那一線破開的光亮就如同世人眼中最后的救命稻草,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后往外跑,卻又被應無咎彈出的烈火所焚,滿地痛苦打滾。 陸延并未撤手,仍在艱難將檀越體內最后一塊心魄剝離,四周溫度燙人,連空氣都發生了扭曲,他隔著一片火光看向應無咎,衣服已經被汗水沾濕,咬牙道: “我們一起出去!” 他有把握殺了檀越,并且將當年真相大白于天下,應無咎出去之后依舊可以當他的魔域尊主,不必在此處喪命。 為什么要死在這里? 何必死在這里? 人類這種生物不是最看中性命了嗎?應無咎為什么一定要和檀越同歸于盡? 然而應無咎并未言語,只是深深望著陸延,他墨色的發絲在火光中無風自動,原本清冷無暇的容貌忽然逐漸扭曲灼傷,出現了巖漿般的裂紋,膚色詭白,瞳仁猩紅,真真化身成了修羅惡鬼。 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白骨劍爐,七百年紅蓮業火,早就將應無咎毀得面目全非。 旁人在幻境中待上一時片刻尚且覺得痛不欲生,他卻在這樣的煉獄里待了整整七百年,那是只屬于應無咎一個人的痛苦、一個人的仇恨,就算僥幸得到心魄重生,他的余生也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火毒煎熬,痛入骨髓。 這樣茍延殘喘的人生,要來何用? 無人能懂他的恨,陸延也不會懂。 應無咎嘴角緩緩溢出一縷鮮血,他望著陸延慘然一笑,道不盡的自嘲與悲涼: “你不懂!” 陸延,你不懂,我的人生原不是這樣的! 從前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恨! 應無咎已是強弩之末,他見陸延不離,終于支撐不住,那一線出口緩緩合上,斷絕了幻境中的最后一絲光亮。 這仿佛是某種預示,幻境中赤紅的火焰頓時騰高不止一丈,并且濃烈得幾近發黑,四周的慘叫聲更加凄厲,尖銳的聲音一個勁往耳朵里灌,讓人頭痛欲裂。 陸延一發狠,終于將檀越體內最后一塊心魄剝離,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吼叫,檀越借著痛意忽然爆發,周身靈力暴漲將陸延和應無咎震飛數米,重重撞在了四周的巖壁上。 “轟?。?!” 整個幻境都劇烈震蕩了一瞬。 應無咎驀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他卻強撐一口氣,扶著巖壁緩緩站起身,彎腰撿起了地上斷裂的白骨劍。 檀越心魄盡數被剝,身上血rou碎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眼見應無咎撿起斷劍,心知自己已無反抗之力,心如死灰地閉目等死。 劍斷了,卻依舊鋒利,抵住咽喉的時候帶來一陣崎嶇不平的痛意,檀越控制不住睜開眼,卻對上應無咎猩紅暗沉的眼睛,聲音嘶啞破碎: “為什么?” 檀越知道應無咎在問什么,笑著咳出一口血:“沒有為什么,我見不得你比我好、比我強,天下第一劍修只能有一個,所以另外一個必須死,就這么簡單?!?/br> 應無咎面無表情盯著他,語氣幽冷:“我知道,是因為銀嬋?!?/br> “如果你當年不使陰謀詭計,如今早就和她成婚生子了……” 最后一句話很輕,可惜檀越已經聽不見了,那柄白骨劍毫無預兆刺進他的咽喉,鮮血瞬間噴濺而出,他倏地瞪大眼睛,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眼中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倒映著應無咎沾滿鮮血的臉。 檀越仿佛想說些什么,卻再也說不出口。 “當啷——!” 白骨劍落地,最后殘余的劍身也斷成兩截。 應無咎終于氣力耗盡,身形一晃,重重跌落在地,他自胸膛開始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金色的裂紋,那是金仙即將隕落的征兆。 他望著遠處被烈火焚燒的昔年仇人,見他們痛哭流涕的慘叫,仿佛看見了什么樂事,痛快低笑出聲,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最后在一片耀耀的火光中看見了陸延,目光與對方在空氣中相撞,嘴角弧度又漸漸消失。 陸延手中還攥著那塊從檀越身上剝離的心魄,也虧得他這一舉動,檀越沒了保命符,應無咎才能成功將對方斬于劍下。 可應無咎寧愿陸延剛才離開了這個幻境,現在他想讓對方逃走也是來不及了,只能在這沖天火光中和自己一起灰飛煙滅。 忽然間,應無咎不知想起什么,灰敗的紅眸多了一絲光亮,他對陸延伸出手,艱難吐出兩個字:“過來……” 語氣低沉,甚至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溫柔。 陸延聞言一怔,隨即將心魄扔在一旁,扶著巖壁踉踉蹌蹌走過去,他跪地把應無咎抱入懷中,先是被對方身上的溫度燙得一縮,隨即愈發用力地抱緊,低聲安慰道:“別怕,我有辦法帶你出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