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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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澤川點頭,仿佛想起什么往事,眼底冰霜消融了一瞬:“他和你一樣,很喜歡小動物?!?/br> “如果他看見你,應該會挺高興的?!?/br> 但也只是“如果”,但也只是“應該”,因為喻老爺子早就去世了,活著的人也只能靠回憶千般猜測。 喻澤川怎么能不恨呢? 陸延心想。 于是他眼睜睜看著對方抱了自己一下,拎著那個航空箱離開了家門,竟是一句阻攔的話都說不出來。百歲趴在里面,琥珀色的眼眸透過縫隙看向陸延,用爪子撓了一下門,好像在道別。 它很乖,從收養回來的那天就很乖,在醫院做檢查打針,疼極了也不撓人,只是痛苦喘著粗氣,承受車禍帶來的舊傷。 如果能早點遇到就好了。 陸延的腦袋里怔怔冒出了這個念頭。 喻澤川走后,他忽然沒心思玩手機了,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焦慮。 情感告訴他必須阻攔喻澤川的行動,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卷進這場風波,而且喻澤川根本不會聽他的。 只剩最后一天了,只剩最后一天了。 陸延從沒有那一刻如此感受到命運的不可抗力,就像軌道上呼嘯而來的火車,只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走,如果想以身獻祭阻擋它的運行,下場就是被狠狠碾成兩截。 陸延拿出手機,哆哆嗦嗦開始給喻澤川發信息: 【你到醫院了嗎?】 【貓安頓好了嗎?】 【幾點回來,我去接你?!?/br> 【上次你沒看完的電影還有最后幾天就下架了,明天一起去看吧?!?/br> …… 陸延像個話癆,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打過這么多字,但消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到了第二天清晨 落地窗外的天空透著一絲壓抑的鉛灰色,烏云滾滾,仿佛隨時會落下一場驟雨,冷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進來,暖氣轉瞬就散了個干凈。 陸延好幾天都沒合眼,終于支撐不住睡了過去,他閉目躺在沙發上,心想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擔心別人的命嗎。 蔣博云那個禍害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上一局就死的挺慘,被喻澤川捅得腸穿肚爛,這一局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也不知道喻澤川殺完人會回來找自己,還是像上一世當場自殺。 希望對方回來找找自己,好歹告個別。 但不回來也行,免得見面難受。 陸延就這么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他好像聽見了門鎖打開的聲音,心想喻澤川還真回來了啊。 但很快陸延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的脖頸猝不及防抵住了一柄冰涼的刀刃,房間里多了兩名不速之客。 陸延瞳孔收縮,一瞬間嚇得心臟驟停,他倏地睜開雙眼,猝不及防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風度翩翩,卻也猙獰陰沉—— 蔣博云沒有被喻澤川捅得腸穿肚爛,他不知怎么查到陸延的住處,帶著一名保鏢悄無聲息潛了進來。 陸延的臉色幾經變換,最后終于扯出一抹笑意:“蔣博云?” 媽的,最后一天了,這貨怎么還是找上門了?! 蔣博云一定焦頭爛額到許久都沒睡好覺,眼下滿是青黑,他向來衣著光鮮,此刻身上的襯衫卻皺巴巴滿是折痕,看起來頹廢失意。 蔣博云盯著陸延,陰森森問道:“陸延,u盤呢?!” 蔣博云快被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逼瘋了,先是林安妮捉jian害得他和林氏決裂,后面又發現陸延偷走了他的u盤,現在海景樓盤已經成為賣不出去的垃圾,他急需用u盤當做把柄逼迫那幾個股東幫他填補資金漏洞。 而且里面的東西萬一流出去,他不止會身敗名裂,還要坐牢。 陸延故作不知:“u盤?什么u盤?” 蔣博云一把掐住陸延的脖頸,歇斯底里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喻澤川,恨聲道:“u盤!你從酒店偷走的u盤!陸延,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事!” 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不對勁,而且細究起來都和陸延有關系,否則他怎么會千方百計想偷走u盤,林安妮又怎么會那么巧到酒店捉jian,緊接著樓盤就出了問題。 陸延這才發現喻澤川以前掐自己手下留情了,蔣博云這廝掐起來才是真的不要命,他額頭青筋暴起,艱難攥住蔣博云的手:“u盤……咳咳咳……u盤我放到……放到公司里了……” 陸延總不能說東西在林安妮手里,誰知道蔣博云會不會發瘋亂殺,情急之下只能編了個借口。 蔣博云顯然不信:“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會放公司嗎?!” 陸延劇烈咳嗽了一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沒聽說過嗎?” 蔣博云聞言掐住他的手終于松懈了幾分力道:“在公司什么位置?!” 陸延大腦飛速運轉:“就在我以前的工位上……抽屜第三層……” 蔣博云并沒有立即相信陸延的話,而是回頭看向身后的保鏢:“把房間搜一遍!” 那名保鏢應聲,立刻開始在房間搜索,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連衛生間都沒放過,然而就是沒發現u盤的絲毫蹤跡,只能對蔣博云道:“董事長,沒有發現u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