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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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亦泠聽到了這輩子聽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事情。 太子竟然不是圣上的孩子,他甚至都不是皇后所出。 皇后野心竟然如此之大,掌中宮寶印還不夠,一心想做個垂簾聽政的太后。 亦泠更沒想到,深居后宮的皇后竟然能為了偽造子嗣屠殺一整個云襄村的百姓。 聽到這里,亦泠的呼吸已經震蕩。 感覺到她的驚顫,謝衡之便沒再說下去—— 關于他和云襄村的關系。 “睡吧?!?/br> 許久之后。 就在謝衡之快睡著時,懷里的人冷不丁說道:“好可怕?!?/br> 聲音雖然小,謝衡之的睡意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他拍拍亦泠的背:“都過去了?!?/br> 又醞釀了許久,謝衡之再一次即將入睡時—— “那么多條人命,她怎么下得了手?” 謝衡之:“……” 他深吸一口氣,“嗯”了聲,“她該死,睡吧?!?/br> 更深夜靜,謝衡之第三次昏昏欲睡時。 “這些年來,她夜里能睡一個安穩——” 謝衡之徑直翻身,堵住了她的嘴。 衣料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亦泠還未回過神,已經被他壓著動彈不得。 推又推不開,話也說不出,亦泠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親得披襟散發,雙眼淚盈盈,他才停了下來。 雙臂仍然撐在亦泠腦側,他重重地喘氣。 “還睡不睡?不睡就繼續?!?/br> - 第二天清晨。 亦泠到岐黃堂的時候,秦四娘已經把卓小娥接過來了。 小魯和幾個大娘正圍著她說話,東一句西一句,卓小娥就是不怎么說話。 看到亦泠來了,她才回過頭,主動開口叫了一聲“jiejie”。 昨天在廢墟里還灰頭土臉的卓小娥終于擦干凈了臉,盡管膚色還是和她爹爹一樣黑黢黢的。 穿的衣裳不合身,一看就是大伯家里的舊衣服,不過至少是干凈暖和的。 亦泠走過去,蹲到她面前。 “來了?吃過東西了嗎?” 卓小娥點點頭,立刻又問:“jiejie,我要學什么?” “這么好學啊?!?/br> 亦泠牽著她去看一樓掛著的皮革制品,“那我們先記住這些東西的價格吧?!?/br> 原本亦泠想帶她去二樓認藥材,不過今天有北營的人來取貨,秦四娘正在上面盤點,忙得不可開交。 而一樓這些皮革,卓小娥都認識。 價格說了一遍,她也都記住了。 于是亦泠就帶著她坐到了一樓廳堂的桌前,拿出筆墨,教她寫字。 提起筆,亦泠寫下了“卓小娥”三字。 “這是你的名字?!?/br> 卓小娥看著紙面上的字,努力地把它們和自己的“名字”對應起來。 可是她全家都不識字,腦子里沒有任何文字的概念,只覺得是一團陌生又復雜的畫兒。 “jiejie,這是符嗎?” 亦泠:“……” 有點挫敗。 “算了,”她頓了頓,“我們從最簡單的字開始學吧?!?/br> 畢竟又不考狀元,卓小娥能記賬寫信就已經是一門技藝了。 半個時辰后,卓小娥趴在了桌上,眼里已經沒了神采。 ……真是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體會到了幼時家里教書先生的無奈,亦泠提起筆,正要繼續寫字,就聽卓小娥說:“jiejie,你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認識這么多字???” 謝衡之已經以她“夫君”自稱,又頻頻出現在岐黃堂,他們的身份早晚瞞不住的。 于是亦泠沉默了一下,說:“jiejie是從上京來的?!?/br> “上京?!” 卓小娥立刻抬起了頭,眨巴著大眼睛,“jiejie真的是從上京來的嗎?” 亦泠點頭。 “我聽店里的客人說上京的元宵節有蟾蜍燈、螃蟹燈還有兔兒燈,是真的嗎?” 上京鮮有人提起赤丘,赤丘卻人人向往著上京的安穩繁華。 亦泠嘆了口氣,說:“豈止呢,不管是什么東西,上京的燈會都能做成栩栩如生的花燈,連小孩兒都可以呢。 卓小娥驚呆了。 “小、小孩也要被做成花燈嗎?” 亦泠笑了下,正想說不是那個意思。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兵器碰撞的響動。 緊接著,前一刻還滿臉好奇的卓小娥突然鉆到了桌子底下。 亦泠俯身去看時,她緊緊抱著桌腳,渾身都在發抖。 再抬頭,北營的幾個士兵已經下了馬,提著刀大步走進來。 在卓小娥的視角里,她只能看見幾雙沾滿了泥的皮靴。 經過桌旁時,她連眼睛都不敢睜開,蜷縮著身子,喘不上一口氣。 直到士兵們徑直上了二樓。 亦泠垂眼看著躲在桌子下的卓小娥,終于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她的心被這縮成一團的身影揪住,徐徐蹲下來,朝她伸出手。 “小娥,別怕,他們不是北猶人?!?/br> 許久,一只傷痕累累的小手才伸了出來。 卓小娥探出頭,四處張望著,確定沒有北猶人,才從桌子下面鉆了出來。 可她渾身還在顫抖。 亦泠把她抱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背。 “小娥,他們是北營的將士,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br> 卓小娥這才敢抬起頭,往二樓看去。 “那他們會趕走北猶人嗎?” “會的?!币嚆稣f,“他們一定會趕走北猶人的?!?/br> 卓小娥想起了什么,嘴巴一撇,眼眶立刻紅了。 “我娘也說他們會趕走北猶人,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趕走?!?/br> “我爹爹說,趕走北猶人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我的堂哥還有我的叔叔,都會死?!?/br> 她已經沒了娘,又親眼見到了自己爹爹的離世,再想到其他親人,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jiejie,北猶人有自己的家,為什么總是要來搶我家里的東西呢?” 為什么呢? 因為北猶與大梁的矛盾永遠不可調和。所有的條款與商貿都只能是一時的,他們會永遠垂涎大梁的資源,永遠虎視眈眈。只要尋得機會,他們一定會打過來。而天性兇殘的北猶人一旦侵占中原,輕則□□燒,重則屠城,連老人小孩都不會放過。 唯有讓北猶徹底臣服,才能換來大梁百姓長久的安寧。 可是亦泠無法將這些話說給一個不足八歲的小孩聽。 她緊抿著唇,氣息沉重。 如謝衡之所說,若有其他辦法,誰愿意打仗呢? 每一個士兵的家里都有等著他的父母和妻兒,每一筆軍餉都是大梁百姓日夜勞作的汗水。 “小娥,你爹爹是個好人,可是北猶人是無法和他們講道理的?!?/br> 說話間,搬著藥材的北營士兵下來了。 卓小娥還是害怕這些身材高大又帶著刀劍的男人,立刻把臉埋進了亦泠懷里。 士兵經過,腰間刀劍錚然作響。 亦泠捂著卓小娥的耳朵,低聲說道:“道理只在這些將士的刀鋒之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