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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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曹嬤嬤忽然抬頭看向亦泠,發現她的眼里也透露著同樣的意思。 “夫人,難道您當初落水……” 屋子里的氣氛陡然變得十分凝重,亦泠走到窗邊背對著曹嬤嬤,心跳不止,連掌心都冒了汗。 她知道曹嬤嬤在懷疑什么。 但亦泠沒辦法給曹嬤嬤一個答案,因為她也只是推測——前一天心上人娶妻的消息傳來上京,第二天商氏就落了水? 這恐怕不是巧合。 “夫人、夫人……您真的不記得了嗎?”曹嬤嬤總算站了起來,急切地上前拽住亦泠的袖子,“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我真不記得了?!?/br> 亦泠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問道,“倒是你,還記得那日我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嗎?” 這種細節倒是為難曹嬤嬤了。 她一時間想不起來,急得不停地搓手,“哪里異常、哪里異常?您那段時間總是不說話,在風雨閣一待就是一整天,那日好像沒有什么異常,老奴不記得有什么……再想想、再想想……” 風雨閣? 亦泠凝神運思片刻,突然開口打斷了曹嬤嬤語無倫次的絮語。 “若是大人回來了,你和錦葵好好應付著,我出去一趟?!?/br> 沒等曹嬤嬤回過神,亦泠已經轉頭離開。 “夫人!您去哪兒???!” - 商氏當初總一個人待在風雨閣,想來也是因為這里是謝府最荒僻的地方。 謝衡之從未花費精力大肆翻修府邸,是以這座八角形的雙層圓閣的外壁已經脫漆,看起來殘敗不堪。 亦泠提燈進來,微弱的光亮只夠她看清一樓的大概構造。 空的,什么也沒有。 于是她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大概是因為商氏以前喜歡來這里,所以閣樓里打掃得還算干凈。 但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建筑了,又無人常住,空氣里全是腐朽味道。 亦泠的腳步很輕,明知這里沒有人,卻怕驚擾了誰。 二樓比一樓窄小一圈,樓梯口放著一盞透雕八扇曲屏,對面的窗下擺了桌椅,后頭便只有一座悶戶櫥,再不見其他擺件,十分簡陋。 唯獨這里的窗戶,抬眼望出去一眼,亦泠便能理解商氏為什么日日都在這個地方枯坐—— 風雨閣雖然落敗,修得卻格外高,透過這扇窗戶,便能看見謝府外的光景。 天氣好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看到北方連綿的山脈。 半晌,亦泠才回過神,想起自己此番的目的。 她連忙就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尋找起來。 說是尋找,其實也費不了什么功夫。 如此一覽無余的空間,她一眼就看見桌面上有東西。 是一方干涸的硯臺和一支毛筆。 看見這兩樣東西,亦泠的心跳忽然又快了起來。 有筆墨,說明商氏一定留下了什么文字。 不過整個二樓能藏東西的地方大概只有那座悶戶櫥,亦泠蹲下打開抽屜,只看見一層厚厚的灰塵。 她眨眨眼,又打開其他抽屜,全都如此。 怎么會什么都沒有呢? 亦泠不信邪,幾乎快把這個悶戶櫥拆了,卻也只找到了一些陳舊的首飾盒,看著還像是這座府邸的前主人留下的。 亦泠無法,只好提著燈重新站了起來。 悶戶櫥里沒有收獲,她便打量著二樓的墻面,目光落在那幅鏡心書畫上。 里面會不會藏著商氏的東西? 亦泠提著燈,一步步走過去。 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幅書畫,亦泠沒注意腳下。 老舊的木板每踩一步都會吱吱呀呀的聲音,唯獨有一處的聲響不同,似乎還有些松動。 亦泠心神微動,低頭看下去。 燈光本就微弱,地面木板又因經久維修而黑沉沉的,更難以看清。 亦泠徐徐蹲下來,定睛看了許久,才伸手去摸那塊兒松動的木板。 指尖沿著縫隙摸了一圈,隨后摘下頭上發簪,用力一撬,果然將那塊木板撬了起來。 而里面,放著一個黑色匣子。 亦泠呼吸越發急促,連忙把黑匣子取了出來,拿到窗下的桌前。 提燈就架在桌上,足以照亮眼前。她動作輕柔地打開匣子,入眼便是碎成兩半的玉佩,下樓壓著一張折疊的信紙。 就著昏暗的光源,亦泠拿著兩半玉佩仔細打量。 玉是好玉,通透瑩潤,只是裂縫參差不齊,邊緣的紋路也磕壞了。 看來是被人用力摔成兩半的。 玉佩向來用以承載主人的情誼,既碎成這樣,便代表亦泠心中的猜想已經接近了真相。 是以拿起下面那張信紙時,亦泠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 正巧一陣風吹來,薄薄一片的信紙就這么被吹向了半空中。 亦泠渾倏然回神,立刻伸手一把抓了回來。 著急忙慌地攤到面前,亦泠還未做好任何心理準備,娟秀小楷寫下的四句詩便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且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 若不及黃泉,無復相見也。 亦泠盯著這幾句詩看了許久。 從第一遍看到的沖擊,到后來的震顫。 直到她快不認識這些字,終于雙腿發軟,跌坐到了沾著灰塵的椅子上。 商氏果然是知道呼延祈娶妻的。 都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善良地希望他把那些過去的柔情都付與新婚妻子,莫辜負了眼前人。 而她自己,卻選擇了與他不到黃泉不相見。 紙面上干干凈凈,只那個“人”字暈開了,模糊不清。 亦泠知道,那是商氏在寫下這四句詩時掉的淚。 許是因為現在她擁有了商氏的軀殼。 明明從未和這個女人有過真正意義上的交集,在看到這四句詩時,亦泠的胸腔卻悶得快要喘不上氣。 亦泠抬起頭,環顧這座空空蕩蕩,卻可以望向北方的閣樓。 這一刻,她終于確定。 商氏不是意外落水,是投湖自盡。 這是她留下的絕筆詩。 第49章 冰雪嚴寒的冬夜里,戌時還未過,上京城里便已經家家關門閉戶,唯剩寒風呼嘯。 皇宮通往外使驛館的路上更是荒無人煙,黑漆漆一片,連路上是否有坑都看不見。 亦泠等在這種地方,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毛骨悚然,腦子里浮想聯翩。 唯一的好處便是此時此地足夠隱秘,不容易讓旁人瞧見她在做什么。 許久,巷子盡頭終于傳來車輪壓過路面的聲音,曹嬤嬤也在馬車外低聲說道:“夫人,他來了?!?/br> 亦泠立刻握緊了掌心里的碎玉,躬身下車。 可這里實在太黑,她沒讓人提了燈來,自己心里又緊張,一不注意踩滑了馬凳,整個人差點摔下去。 “夫人,您小心點?!边€好曹嬤嬤力氣大,一把扶住了她,“沒摔著吧?” 亦泠搖搖頭,稱自己沒事,小心翼翼走到了一旁。 等那頭馬車逐漸靠近,曹嬤嬤便安排了小廝去攔住。 今日綏桐殿突發變故,所有隨行者的臉色都黑得駭人。 偏偏這時有人突然冒出來攔路,又是深更半夜的,他們立刻全都亮出了家伙作戒備狀。 亦泠隔得遠,只能看著那小廝被胡拔人的刀劍嚇得退了幾步,然后戰戰兢兢說了句什么。 接著,馬車里出來一個男子,兇狠地問小廝話。 亦泠沒想到胡拔人在上京都這么草木皆兵,定了定神,上前說道:“是我!” 那男子立刻轉頭看了過來。 前方開道的胡拔人雖然提了燈,但光亮依然有限,亦泠只能將那男子的面容看個大概。 濃眉大眼是不假,可若這就是胡拔第一美男子了,說明胡拔當真是沒什么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