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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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之抬手,冷著臉揮開了她那透著幾分質疑的指尖。 真的沒死。 那真是太好了。 亦泠一邊抹淚,一邊由衷地笑了起來。 謝衡之見她這模樣,冷聲問道:“見我沒死成,這么高興?” 亦泠還沉浸在虛驚一場的歡喜中,絲毫不在意謝衡之的陰陽怪氣。 她點頭如搗蒜,語氣無比誠懇:“當然高興??!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過明日了?!?/br> 謝衡之沉默許久,才說道:“商亦泠,你少來這套?!?/br> 可亦泠根本不理他,自顧自地望著他笑,滿臉都是欣慰。 謝衡之從榻上起身,走到窗邊,迎面吹了會兒冷風。 平日里她鬧騰也就隨她去了,但如今這心神情況,看著是越來越嚴重了。 待那股不耐壓了下去,謝衡之再次回過頭,見亦泠還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謝衡之閉了閉眼,沉沉說道:“這謝府再大,終歸也只是四方天?!?/br> 亦泠:“?” 沒聽懂,不過管他呢。 活著就好。 “上京多的是文人墨客,更不乏翰林大儒,你不必天天拘在家里,委屈了你的滿腹學識?!?/br> 這回亦泠聽明白了。 謝衡之覺得她太閑了,讓她沒事出去走走,別在他眼前晃悠。 “嗯嗯!”亦泠點頭道,“只要你活著,我怎樣都行!” 謝衡之:“……出去?!?/br> - 嘴上答應了謝衡之要多出去走走,實則亦泠這些日子躲在謝府哪兒也不敢去。 自從曹嬤嬤打聽到玄天散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后,亦泠就明白了,她被鈺安公主騙了。 十分拙劣的一招借刀殺人,也就是亦泠太好奇那所謂的“神藥”才會落入圈套。 好在有驚無險。 雖然不知道四方醫館為何要賣假藥給她,她也不敢追究,只在心里慶幸謝衡之沒被她毒死。 至于鈺安公主,亦泠是能躲就躲。 宮里來傳召的時候,亦泠還是以身體不適為理由拒絕。 這回她態度堅決,死活不去,便發現鈺安公主其實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后來公主又派了幾個人來,全都無功而返。 亦泠平平安安地躲到了立冬。 這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三朝元老周閣老的夫人過八十大壽,她在京中德高望重,又本是一品誥命夫人,幾乎邀請了整個上京的勛貴,謝衡之自然也在列。 作為謝夫人,亦泠理應出席,但她也以自己身體不適拒絕了。 她閑散地靠在榻邊,就著溫暖的火盆看書,樂得自在。 若這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那就更好了。 謝衡之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整理衣著,既不是上朝,穿的便是玄色常服。 說是常服,卻也飾以扁金線補子,孔雀麒麟交錯排列,好不氣派。 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厲害。 亦泠沒好氣地睨他一眼,拿著自己的書往外走去。 謝衡之原本都打算出門了,卻莫名被她眼神剮了一刀。 望著她滿是嫌棄的背影,他沒動,只覺得有些好笑。 等亦泠快跨出門了,他突然問道:“你當真不和我一同去?” 亦泠頭也不回:“不去?!?/br> “你在躲鈺安公主?” 亦泠頓了一下,沒說話,也沒否認。 屋子里被炭火烘得暖洋洋的,有細微的風動,拂得人臉上酥癢。 謝衡之看向別處,抱著雙臂,伸手撓了撓額角。 “鈺安公主今日已經出了禁足。你若不跟我一起去,到時候她找來家里,我也鞭長莫及了?!?/br> “……” 好像是這個道理。 亦泠二話不說,將話本子扔回榻上,立刻叫了錦葵進來幫她梳妝打扮。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謝衡之走到一旁,撈起了她扔下的書。 粗粗看了兩眼,謝衡之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亦泠的背影上,細細端詳。 以前看的是四書五經,落水之后,看的是《湖州四大懸案》《大理寺機密手札》。 到這幾日,已經變成了《傾城俏寡婦》和《霸道王爺俏尼姑》? 湖里的水怕不是進了她腦子。 - 周家是書香門第,家風嚴正,品行高潔,連府邸也遠離鬧市,坐落在幽靜的云湖之畔。 即便今日衣冠云集,高朋滿座,也不見喧鬧,只聞品竹調弦之聲。 亦泠恰恰最不喜歡這種場合。 這二十余年整個大梁的貴族女子推崇魏晉之風,興起了清談,個個都才高八斗,動不動以文會友。 像亦泠這種沒什么才學的,向來融不入她們的圈子,也從不去湊熱鬧。 而且她今日出席也是為了躲鈺安公主,萬事都以低調為主,最好誰都別注意到她。 到了周府,她便對謝衡之說:“等會兒進去了,你不必管我,我自會找地方待著。若沒什么事,賀完壽了也盡快回去,千萬別在外面招人顯眼?!?/br> 說完便匆匆下了車。 謝衡之坐著沒動,看了眼她的衣裙。 乍一看只穿了一身月白色圓領披襖,眉子上卻印著一圈泥金瓜鼠紋,爍爍金粉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就流光溢彩,很難不引人注意。 到底是誰在外面招人顯眼? 他這老婆,自落水后,大變的可不只是讀書的品位。 進了周府,一切都按著亦泠的計劃進行。 她全程跟著謝衡之進進出出,給周老夫人賀壽,與周閣老說話,又去和其他客人寒暄客套,她總共就沒說過幾句話,只需要偶爾點點頭,意思意思就行了。 畢竟作為謝衡之的夫人,亦泠就算把眼睛長在頭頂上,也沒人敢說什么。 當然,亦泠如此高冷的原因不單單是鈺安公主。 眾所周知,商氏可是大才女,周家又是書香門第。她若是說錯了一句話,豈不是當場露餡? 因此不到半個時辰,亦泠便走完了流程,和謝衡之分道揚鑣,去了后院女眷們游玩的地方待著。 凜凜冬日,后院的夫人小姐們穿著各色裘皮絨襖,鶯鶯燕燕,熱鬧又漂亮。 亦泠找了處鵝頸椅坐著,手里抱著周府特意給她備的手爐,喝著熱乎乎的酥茶,還能看各家小姐們聚在一處爭奇斗艷,心情還算不錯。 不一會兒還看見了以前的熟人牽著孩子來了,亦泠探著頭去瞧她們,覺得物是人非,挺有感慨的。 以前相伴踏春的手帕交們,如今已為人母,而最早定親的亦泠,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另一個人。 也不知她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正傷感著,亦泠忽然聽到她的舊友們談起了她。 “你們瞧見了嗎?那位謝夫人生得可真美,把周老夫人身邊那寶貝似的表小姐都比下去了呢?!?/br> “美是美的,就是人也太傲了點,好多跟上前和她說話都不理人的?!?/br> “畢竟人家是謝夫人,傲也是應該的,你沒瞧見嗎?謝大人來了之后,一旁的人說話聲兒都小了?!?/br> “嘖,不過說起來,她有什么可傲的?家里無官無爵的,還靠著死纏爛打才嫁給謝大人的?!?/br> “小心被謝大人聽見!你不要命啦?” 有人嗤笑:“聽見又怎樣?你們沒看見謝大人也對她不冷不熱的嗎?心里指定是看不上這樣的女人呢?!?/br> “應當不至于吧?謝夫人那樣美,又有才情,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這可就不好說了,之前不都傳著謝大人心里裝的是那位嗎?” “哪位?” “哎呀!前不久死在慶陽的亦泠??!還是謝大人親自把她的遺物帶回來的呢?!?/br> “哦哦!她??!你這么一說,是有這個道理……” “虧周老太太還為了避嫌沒邀請亦尚書呢,看來這回是白白得罪人了?!?/br> 墻角聽到這里,亦泠有些坐不住了。 別的就算了,自從死在謝衡之的箭下,她最恨的就是當初那些傳謠造謠的人。 若不是那些謠言,彭三趟就不會用她來要挾謝衡之! 偏偏那頭幾個舊友還七嘴八舌地說著,亦泠越想越氣,忽然開口道:“各位夫人平日里就是這么背地里嚼人舌根的嗎?” 那幾個舊友聽到聲音自然是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各個嚇得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