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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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很特別?!?/br> 模擬器的機械聲線里染上了一抹數據無法理解的疑惑。 這樣的情緒對于模擬器來說少之又少,尤其這么多年的時間里,它所能感知到的疑惑則全部來自它的綁定對象。 一個人類。 阿舍爾冷笑一聲。 模擬器所說的隱藏故事和他之前猜測的結果有七七八八相似,雖說這樣的答案阿舍爾早有預料,但是當陰暗真正暴露在眼前時,阿舍爾還是控制不住地產生幾分反感。 他是個理智又自私的俗人,縱使知道沒有模擬器的存在,自己可能根本無法在那場謀殺中活下來,但阿舍爾依舊會覺得不爽,那種被控制住如傀儡一般走上模擬器和碎片意識既定的道路,讓他每每想起來都有種膈應感。 阿舍爾討厭被控制、被決定,他為什么離開始初之地?因為他不愿意改變自己的人生目標,也因為他窺見了被模擬器控制的可能。 ……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晃了晃腳,純白的地板上落下一雙堪稱漂亮的足踝,他冷聲道:“怎么特別?被你們控制的特別?” 【被蟲族深愛的特別?!?/br> 這話一出,阿舍爾微怔。 在反感模擬器和意識碎片的同時,想到那些在始初之地的回憶并非是全然的膈應,剔除來自高緯度造物的控制,阿舍爾不得不承認,他對蟲群的感官很復雜。 一方面,他感受得到蟲群們熱烈又純粹的愛意;另一方面,他也恐懼蟲群的愛意。 太濃太烈,太難以承受了。 阿舍爾揉了揉太陽xue,身后的蟲翼垂落在兩側,不曾擠壓在肩胛和椅背之間。 他道:“……暫不提這些,說說你所謂的合作吧?!?/br> 【我的合作來源于蟲群選擇你的基礎?!?/br> 模擬器理智又冷漠,它主動提合作不是因為它有多么喜歡、認同自己的宿主,而是因為數據計算告訴它的答案。 模擬器下線的那段時間里,它幾乎每一個運作的時刻里,都在重復著“如果沒有阿舍爾,那么蟲族未來的發展”結果大同小異的計算—— 選擇吞噬阿舍爾,將其變成意識碎片和模擬器控制的傀儡,避免當事者離開始初之地,以蟲母身份永遠待在蟲群身邊。 其計算結果是被蟲群發現蟲母的變化,蟲群禁錮蟲母但卻避免交配接觸,嘗試找到蟲母真正的靈魂,最后以失敗告終,蟲群發瘋,蟲族的重建計劃破滅。 亦或是直接抹殺阿舍爾,蟲族在失去蟲母后,必然會誕生新蟲母,通過基因和靈魂的吸引,讓蟲群和新蟲母進行磨合,完成新關系的建立。 這一假設的結果是新生蟲母被蟲群看管起來,雖然生活中樣樣不缺,但也僅此而已,蟲群對新生蟲母的看顧生疏至極,在平和的假象之下,是他們截斷蟲族繁衍生息的自毀。 模擬器不曾放棄,它覺得自己可能只是方向選擇錯誤了。 于是,它嘗試更替各種“處理”阿舍爾的辦法,但是最終的計算走向卻有著驚人的相似—— 無一不是蟲群因為蟲母的消失而陷入低迷,將這條康莊的重建之路走到了盡頭。 這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只要位于源頭也是終點的蟲母出現問題,哪怕循環里延伸出了再多的分支,也無濟于事。 在上萬次的假設計算后,模擬器頭一次犯了難,在流動的數據庫中,它鬼使神差地輸入了另一個方向的假設模擬—— 如果阿舍爾一直是蟲群的蟲母呢? 如果蟲族的發展以阿舍爾的主觀選擇為主呢? 如果放棄輔助推動,一切由蟲群自主選擇呢? 這道假設背后的驗算結果好到驚人,那是模擬器未曾想到的完美走向,哪怕阿舍爾曾經放棄過蟲群、哪怕在這條路上蟲族將習慣等待,但在等候的盡頭,卻能結出最豐碩的果實。 模擬器的存在不是為了去基于蟲族無限的偏愛,而是在蟲神創造的恩典下,讓蟲族重建,重回屬于他們的路。 于是,它主動獻身,提出了合作請求—— 【等解決掉意識碎片,我會脫離你的身體,還你自由?!?/br> 【你可以繼續選擇當人類,也可以以蟲母的身份回到蟲族?!?/br> “你就這么放心我?”阿舍爾反問。 純白空間內片刻的寂靜后,模擬器的聲線里再次浮現出一種古怪—— 【你是他們的mama?!?/br> 阿舍爾垂眸,輕聲道:“好,這個合作,我答應了?!?/br> …… 就像是一場只有阿舍爾和模擬器知道的“密謀”,在他應聲的那一瞬間,白色的空間開始從四周潰散。 當阿舍爾眼前的一切徹底散落成碎片時,他只聽到了模擬器“靜待時機”的安頓。 唰! 阿舍爾猛然睜眼,對上了一條懸空在自己臉龐上方,行動異常僵硬的深紅色藤蔓上。 …… 時間倒退在蟲母剛剛結束精神力連接的時候—— 因為來自蟲母的明確拒絕,創始者號上的蟲族哪怕再蠢蠢欲動,但為了給mama留下聽話乖巧的好印象,還是一個個回到了屋子里,期待新一天的見面。 不過旦爾塔卻是一個特例。 祂和蟲母的初遇,以及后來的相處,對比其他雄性蟲族總更加具備特殊性,當祂成為第一個進入蟲母身體的幸運兒時,這份“特殊”必將永遠延續。 模擬器存檔讀檔下隱藏著阿舍爾曾經死亡過的秘密,作為另一個知情者,旦爾塔在十幾分鐘前的精神力蛛網中,模糊感受到了幾分異狀。 不是mama的精神力,也不是任何一個雄性蟲族的,那股力量不至于被形容得多么強大或是令生命畏懼,但卻天然地透露出幾分令旦爾塔不喜的排斥。 于是,出于某種擔憂,在蟲母的命令下,旦爾塔還是明知故犯,利用自己那綴在阿舍爾鎖骨間的心臟碎片,開展了一場本該在暗中悄無聲息進行的活動。 藏匿在吊墜中的藤蔓被附著了屬于始初蟲種的意識,它們小心翼翼地檢查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見一切安全,這才將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蟲母抱在了床上。 ——像是等候在床邊的狗。 原本做完一切的藤蔓該老老實實回到吊墜里,可偏生來自始初蟲種的渴望,以及藤蔓天然對蟲母的親近,便開始令這場夜間活動不受控制。 只是,蟲母的驟然清醒超出了旦爾塔和藤蔓們的預料。 …… 安靜的空氣中,阿舍爾瞇眼,僵在半空中的藤蔓小心翼翼后撤,似乎想要假裝自己從未出現過。 只下一秒,兩根白膩的指尖捏在了藤蔓之上,掐著甩了甩,便獲得了一截軟趴趴、看似毫無攻擊力的小玩意兒。 但誰又能想到,這在阿舍爾手里看似無害的家伙,實則輕而易舉就能戳穿鋼板。 阿舍爾撐著手臂起身,才發現自己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從桌子前,挪到了床上。 偌大的床鋪中央躺著的是他自己,至于周圍的空隙則是一根根相互交錯的深紅色藤蔓。 有粗有細,有的猙獰有的精巧,在那猩紅的盤根錯節之下,還有幾條不安分的藤蔓探入青年裙擺下小腿,此刻正僵在原地,既不敢圈著蟲母,也不敢貿然在寂靜中抽身。 “……旦爾塔?” 被青年捏著手心里的藤蔓無精打采地點頭。 阿舍爾擰眉,指腹捏著藤蔓輕輕摩擦,那略粗糙又略熟悉的手感,令他陷入到幾分朦朧的夢境回憶中。 猛然,他紅了耳廓,忽然把手里的藤蔓甩了出去,下意識搓了搓發燙的掌心。 ……是那些曾在夢里無數次填滿他身體的壞東西。 在此之前,阿舍爾也不是沒見過猩紅的藤蔓,他知道這些東西來自于旦爾塔,只是從未將其與自己前幾夜晚的旖旎夢境做聯想。 不,不只是前幾夜,甚至可以追溯到他參加頒獎典禮的前一天。 那時候,不論是空虛得在叫囂被什么填充的腹腔,還是后來發脹的胸膛和又酸又軟的翅根,被滿足過后的愉悅均被阿舍爾定義為春夢,卻不想是有人趁虛而入。 壓下那股熱意的青年輕咳一聲,“你是怎么進來的?” 有五個白發子嗣守著,怎么也不可能叫旦爾塔不引起任何動靜地進來,阿舍爾只能推測對方別有他法。 被蟲母質問的藤蔓可不敢說謊,當然它也說不了謊。 盤踞在床鋪一側的深紅顫顫巍巍地起來,它頗有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綴在青年鎖骨間的吊墜,在對方視線掃過來的瞬間,又立馬縮了回去。 ……看起來慫慫的。 和旦爾塔本身的反差還挺大。 阿舍爾心底閃過什么,隨即低頭看向那顆心臟碎片。 比起后來被旦爾塔自己虐待得千瘡百孔的心臟,這枚被當作吊墜的碎片顯然在阿舍爾的脖子上過得很好—— 猩紅的色澤愈發清潤剔透,那是一種純粹又干凈的紅,宛若寶石的切割面折射出燦爛的暈影,足以在阿舍爾把玩的掌心里投下一片金紅的光。 沒有藤蔓的吊墜深處干干凈凈,紅得厲害,不見雜質。 阿舍爾想到了之前偶爾會在吊墜中看到了流動陰影,看來那并不是他的錯覺。 “好吧,那你來做什么?” 藤蔓晃了晃,沖著阿舍爾的方向點了點,又指了指創始者號的??糠较?。 明明沒有什么具體性的指向,但那一瞬間阿舍爾莫名福至心靈。 阿舍爾:“……擔心我?” 藤蔓在上下點頭。 繼聽到模擬器說“被蟲族深愛的特別”之后,阿舍爾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怪異,心臟略微發酸,但并不難受,甚至有種暖融融的飽脹,就像是他當初第一次發現a-80藥劑實現的可能性一般。 原本對于藤蔓鉆裙底的羞惱散了些許,阿舍爾踢了踢腿,藏在黑色布料下的藤蔓立馬退了出去。 鋪滿床的藤蔓觸須密匝匝地相互交錯,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必然是一副有些暈眼,甚至是掉san的畫面,但阿舍爾早已經習慣,畢竟這比起始初蟲種從前一邊走路一邊掉rou的場景已經好看太多了。 因此,面對漫長蠕動纏繞的藤蔓,青年只是勾起肩頭的吊帶起身,赤腳走了兩步,拉開了落地窗前的簾子。 一整晚時間,阿舍爾幾乎沒睡幾個小時,窗外未來科技感的高樓林立,在遠方天際,已經可見晨光。 被攪擾了睡眠,也失去困意的阿舍爾看了看霸占著自己的床,像是只狗蹭蹭嗅嗅的藤蔓,片刻無言后,只道:“我去洗漱,你把房間收拾了?!?/br> 沒有說話功能的藤蔓立馬點點頭,開始從被角往平了拉,而阿舍爾則干脆轉身去了浴室,暫時隔開與始初蟲種的相處。 …… 因為蟲母新生出蟲翼的關系,原本的衣服基本上需要換一批,前一晚赫爾在準備吊帶睡裙之際,還抽空親手給蟲母裁了件寬松的襯衣。 原本裹得嚴嚴實實的脊背位置被劃開兩道缺口,與翅根部位延伸的大小剛剛好,在藤蔓的幫助下,阿舍爾很快就穿戴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