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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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爾為始初蟲種所贈予自己的愛意數值而動容,但在動容之后,纏繞在心臟外圍的荊棘又會拉扯著他撿起最初的記憶。 ……哪怕他得到了怪物的愛,哪怕他被對方無數次保護著,但名為“死亡”的刺卻依舊扎在阿舍爾心里,他無法忘記那時候自己為了活下去,近乎失去尊嚴的煎熬。 再互利互惠,也抵不上他平白經歷過幾次的死亡。 所以,可不可以不是旦爾塔說了算,而是他說了算。 眉眼昳麗的青年彎了彎唇,“我沒辦法預知未來,也沒辦法確定你的支配權是不是能永恒地停在我手里,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頓了頓,道:“至于庫亞,我或許是喜歡他的性格和行為,但絕對不是想要對方替我解決情熱的喜歡?!?/br> 說著,阿舍爾輕輕翹了翹小怪物心臟的位置,輕聲反問:“旦爾塔,懂了嗎?” ……mama還不愿意相信祂的承諾。 旦爾塔看透了蟲母言語背后隱藏的含義,祂不曾反復追問,只馴服地應聲,暗自決定要用行為讓蟲母看到自己的決心。 總之,祂肯定比庫亞更好用。 …… 大半天的趕路后,離開雪原的第一個夜晚將在松林度過。 阿舍爾悄聲給阿爾法安頓了收編巨蛛群的任務,在得到了來自子嗣信心十足的眼神后,便心安理得當了甩手掌柜,準備靠著“子嗣外交”吃幾口軟飯。 ……養蟲孩子,似乎還挺簡單的? 因為松林內濃密的樹枝交錯、葉片累疊,以至于密林上方才堪堪黃昏的時候,整個松林底下便已經昏暗一片。 悠遠的鳥鳴聲通過葉片間隙傳來,庫亞被塞克拉安頓在一片柔軟的草甸上,甚至后者為了防止“俘虜”向王蟲告密,已經做好了熬一整夜的打算。 好在身強力壯的年輕雄性蟲族不畏通宵。 當其他芬得拉家族子嗣們都在地上休息的同時,阿舍爾的“床”則獨樹一幟,高高地固定在了粗壯的樹枝之上。 據巨蛛首領解釋,那曾是一只巨型森林鳥的巢,在被它們當獵物捕食后,這個巢便空落了很久。 直到前一天阿爾法說蟲母會來,距離地面三米多高的藤枝鳥巢才親自被巨蛛首領和阿爾法一起收拾了出來。 折去尖銳的干枝,鋪上柔軟的干燥的草葉,又被細心的貝塔和西格瑪裝飾了幾朵小花,這才足夠迎接芬得拉家族的主人到來。 于是,本想繼續像在冰洞內一般,摟著蟲母睡覺的始初蟲種不甘地看了看空間有限的鳥巢,只能在阿舍爾笑意明顯的視線里,選擇睡在樹下。 ——這是垂直間距離蟲母最近的距離! 夜色漸深,或許是因為大半天的趕路,頭一次睡鳥巢的阿舍爾并不曾失眠,甚至只是躺了一會,便已經被睡神拖拽到了夢中。 是夢,或許更加準確來說,是由精神力凝聚、構成的空間,那是類似阿舍爾上一次重擊王蟲時,所感知到的周遭環境。 輕盈,朦朧,全部感官都好像變得輕飄飄起來,有種無處著陸的虛浮。 只不過這層空間卻并非來自于阿舍爾本身,這一刻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知道,這片空間來源于另一個生命。 在無法拒絕地被徹底拉進來后,阿舍爾只能靜觀其變—— 那是成片旖旎的光源,暈染著大塊大塊混雜的藍色綠色,在視線被紛擾攪亂的同時,阿舍爾不受控制地抬手擋在眼瞼前方,避免這些過于刺激的感官。 在他視線稍微好受之際,原先自然垂落在身側的手腕,卻忽然被牽住了。 陌生的手掌粗糙guntang,莫名給他一種怪異的熟悉。 于是光影消散,阿舍爾猛然抬頭,對上了一雙幽暗深邃的深紅色豎瞳。 他說:“歡迎mama來到我的世界?!?/br> 阿舍爾一愣,“旦爾塔?” “mama,不認識我了嗎?”身形高大的始初蟲種微微彎腰,與青年平視,深色的手掌捏著對方的手腕,看似輕巧卻難以掙脫。 “……不是?!?/br> 阿舍爾訥訥,心底浮現一絲淡淡的不習慣,而那只被小怪物拉住的手,似乎從皮膚相碰觸的部位就開始向周圍延伸著戰栗。 他拋開那層不適,問道:“什么意思?這里是你的精神力空間?” 他從不知道,蟲母以外的蟲族,竟然也能搭建精神力空間。 在阿舍爾疑惑的同時,始初蟲種則已經開始帶著他參觀周圍,“嗯,這里只有mama,才能進來?!?/br> 這片空間走起來仿佛沒有盡頭,只除了阿舍爾腳下出現一條干凈的小路,周圍則依舊是大塊大塊的顏色,只多盯一會兒,就刺激得他眼眶發脹。 但隨著始初蟲種帶領著深入其中,這些顏色褪去,被取而代之的是極其混亂、交錯的血腥斷肢。 不知名生物的頭顱、肢節、翅膀,亦或是混雜著別的什么的血泊rou塊,明明任何腥味兒都聞不到,但視覺上的沖擊卻令阿舍爾胃里翻滾。 這番場景,不亞于人間煉獄,只瞧著就讓他生理不適。 于是青年的腳步慢了下來,直到徹底站定在原地。 握著蟲母手腕的怪物也停了下來,祂不解地轉頭,似乎在詢問自己的同行者為什么不繼續前進。 “……旦爾塔,這里到底是什么?” “mama,你忘記了嗎?”被火焰一般的紅色籠罩的俊美青年勾了勾嘴角,無奈又寵溺,似乎在為蟲母不仔細聽自己說話而苦惱。 他再一次重復道:“mama,要記得,這里是我的世界?!?/br> “你的世界,所以呢?” 阿舍爾鉛灰色的眼瞳中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冷光,他后退一步,原本被牽著的手臂從自然垂落,變成了僵硬在半空中的情景。 始初蟲種一頓,幽暗的眸光掠過蟲母那被祂拉著的手腕。 脆弱到一折就碎,明明身處于由祂所控制的空間,卻還能一臉排斥地表現出自己的抗拒。 ……像是被寵壞的孩子,絲毫不知道危險就在自己身邊。 祂圈在青年手腕間的手指緩慢收緊,隱約浮現在肌理上的鱗甲似乎有增多的趨勢,“mama,你在抗拒我嗎?” 面對眼前子嗣的裝傻,阿舍爾充耳不聞,只冷冷道:“你不是旦爾塔,你是誰?還是說這是王蟲的新手段?” “王蟲?”原本還盡力偽裝著的怪物忽然嗤笑一聲,祂歪歪腦袋,不屑一顧,“王蟲算什么東西?” “mama想要王蟲的命嗎?” 隨著怪物開口的同時,如烈火般蓬勃的紅開始流動,短短兩三秒的時間,便褪成了暗沉又危險的濃綠,在阿舍爾看向那雙幽深的綠瞳時,幾近感知到一種壓迫力十足的窒息。 無害退去,才是怪物最原本的模樣。 阿舍爾心神緊繃,身處精神力空間卻忍不住后頸冒出冷汗,這樣的感覺不禁讓他想起了自己初次面對旦爾塔時生理上的恐懼。 那是弱小者對強盛者無法掩蓋的、藏匿在基因深處的畏懼。 “對不起,我太興奮,嚇到mama了?!?/br> 怪物半真半假地道了聲歉,但捏著蟲母的手腕卻紋絲不動,只輕輕一扯,便卸下了阿舍爾的全部僵持,以一種無法被拒絕的力量,將與自己一步之遠的青年拉向了自己的方向。 “你——” 下一秒,血腥暗沉的精神力空間崩塌,仿佛瞬間與另一個世界接壤。 大片的血腥斷肢被瑰麗的舌紅、玫瑰紅吞噬,呈現出一種勢均力敵的架勢。 在阿舍爾不受控制驚呼的同時,熟悉guntang的軀干緊貼上他的脊背,隨之落空的另一只手也被牢牢抓住。 他聽到了熟悉的低喚,“mama,我來遲了?!?/br> 于是,相互吞噬的顏色有片刻的凝滯。 在兩方針鋒相對之際,身形纖弱的蟲母則被兩個高大俊美、面容相同的雄性蟲族夾在中間,成為了怪物們誰都不愿意放手的珍寶。 第48章 給mama當狗 此刻, 阿舍爾的前方是幽深危險的暗綠,后側是濃烈至深的紅。 在相互對抗的顏色里,針鋒相對的威脅感幾乎達到頂峰, 而身處爭端中心的阿舍爾,卻抿著唇一言不發, 只用最短的時間觀察周圍的一切。 不管是哪一個色調的始初蟲種,祂們均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 就是連睫毛彎曲的弧度都精細到像是用尺子比畫著測量過一般。 不過, 除了鱗甲顏色上的差距,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則來源于祂們彼此待蟲母的態度—— 如果說如烈焰般的旦爾塔對阿舍爾是保護和愛欲, 那么透著危險的幽綠色的“旦爾塔”, 待他則是好奇與惡劣。 短短幾秒時間中, 足以阿舍爾大概探清眼前的狀況, 至少有一點可以保證:另一個“旦爾塔”對自己暫時并沒有生命上的威脅。 當這一層事實被阿舍爾勘破后,源自于食物鏈差異的生理性恐懼消退不少。 但還不等他開口說什么, 兩個相互敵視的雄性蟲族不知道是誰先出了手, 只一眨眼的功夫,祂們便極其有默契地遠離蟲母、直接開始打架。 俊美的擬態外形會影響始初蟲種打架時的手感,于是舌紅、暗綠的鱗甲相互交錯著閃爍。 上一秒在阿舍爾面前還俊美無儔的兩個男人, 轉瞬之間變成了體型將近三米的怪物,鋒利的尾勾宛若刀劍一般凌厲相撞, 充滿血腥的撕咬、碰撞彰顯著祂們骨子中原始又野性的一面。 如果說之前“旦爾塔”營造出來的精神力空間是還有一絲委婉與靜態的人間煉獄, 那么現在兩只始初蟲種真正掐起架來的場景,則是殘忍至極、一方不死不停的斗獸場。 被撇在一側的阿舍爾擰起眉頭。 曾在精神力空間內把王蟲重傷的他,自然知曉這里所受的傷害會在現實里造成成倍的反噬, 因此不管是出于什么動機,他都不可能讓旦爾塔在這個時機受傷。 ——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因素影響自己的計劃。 阿舍爾試圖阻止。 “旦爾塔!別和祂打!”沒有意義的事情不需要浪費時間去做。 聞言, 纏斗中的旦爾塔偏頭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蟲母。 悉知對方大多數表情變化的始初蟲種一尾勾甩開迎面砸來的鉗足,正準備回到蟲母身邊,卻不想下一秒被那條鱗甲反射著幽綠光芒的尾勾擋去了路。 “旦爾塔”歪了歪腦袋,因為打架而興奮的語氣有些沙啞,帶有一種怪異的情緒,“……就這么聽mama的話嗎?” 似嘲非嘲,反而帶著一種酸意,那一刻阿舍爾莫名想反問“你是沒能聽話的對象”嗎? 不過他忍住了……沒必要。 旦爾塔一言不發,再一次擋開了對方的阻攔,試圖聽從蟲母的命令退離戰場。 ——在任何的挑釁與敵對里,沒有任何能越過蟲母對祂下達的命令。 但明顯,祂想退出纏斗的行為卻屢屢被“旦爾塔”阻攔。 作為始初蟲種,祂們彼此均是雄性蟲族中可以稱之為“特例”的存在,不論是從戰斗力、精神力,還是智商、成長程度來講,都擁有近乎頂尖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