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書迷正在閱讀:完美蟲母模擬器、我真沒在獸綜擼毛茸茸、我在狗血霸總文里當男保姆、思無涯、虐文求生游戲、師弟也重生了[穿書]、穿成科舉文男主的錦鯉妻、反派炮灰靠戀愛綜藝洗白、豪門棄夫意外揣崽了[穿書]、我和我那美強慘貼身侍衛
司徒元不知內情,還在提醒朝輕岫:“北臷很擅長從蠱蟲身上提煉出各類奇詭毒素,有些甚至能惑人心智,使人自相殘殺?!?/br> 朝輕岫:“他們有這樣厲害的毒物,為什么不用在這里?” 司徒元:“當年武林盟的端木老盟主忌憚北臷奇毒,帶著大夏高手潛入敵國,一把火燒掉了北臷皇室培養多年的蟲巢,北臷雖是蠱毒產地,造此重創后,剩下的毒物也不會太多?!?/br> 他說起往事,心中又升起一些感慨——原本北臷人仗著擅長下毒,對武學一道便不大上心,等到蟲巢被毀后,反而陸陸續續培育出了不少高手,顯示出了不與大夏對抗到底絕不罷休的頑強生命力。 朝輕岫:“原來如此,多謝司徒大人指教,朝某一定小心?!彼ь^看了這位朝廷柱石一眼,拱手道別。 當然為保萬全,在出發之前,朝輕岫將第三份圣旨放在了防水防盜竊的系統空間當中,然后知會傅和之一聲,讓他安排人手,準備配合自己一塊突圍。 兩岸的叛軍遠遠看見,龍船上忽然齊刷刷放下數十艘小船,那些小船同時往四面八方疾沖,似乎想要奪路而逃。 岸上叛軍首領一揮手,立刻萬箭齊發,須臾間,箭矢已將小船扎成刺猬,可船只卻還在向前移動。 叛軍統領眉頭一皺,頓時反應過來,立刻改變策略:“水里有人,向水中放箭!” 新一輪箭雨下去后,河面下終于冒出一股股鮮血。 此時此刻,白晝與夜晚的交界線已被模糊,天幕仿佛潑了墨一般黯淡下去,所有人頭頂都仿佛籠罩著一張黑色的、無邊無際的巨網。 朝輕岫出發前先披了件更方便掩人耳目的深色衣裳,在小船出發的同時,一個縱身就沒入水中,并立刻往深處潛去。 她越潛越深,原本還能看到岸上的火光,但那些火光很快就模糊了,變成一團團跳動的橘色光團。 光線昏濛的同時,原本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也變得朦朧起來,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安靜了,朝輕岫手臂劃動,帶著自己往前方游動。 周圍到處都是水草與泥沙。 水草勾住朝輕岫的身軀,熱情地挽留著新來的客人,好奇的游魚向她靠近,然后又仿佛受到驚嚇般倏然離開。 朝輕岫仰首往上方眺望,瞧見一股股紅色的血液與河水相交融,那些披著甲胄的軀體沒有上浮,而是被身上的金屬拖曳著緩緩沉到了河底。 死去士卒靜靜地躺在河底,他們長長的頭發也像黑色的水草那樣,開始隨著水波飄動。 一道人影輕盈地自前方游來,那人穿著淡青色的外衫,乍看便給人一種少俠的感覺。 李歸弦找到朝輕岫后,向她一點頭,然后伸手托著她的手臂。 朝輕岫抬起眼,正好瞥見了李歸弦的側臉。 方才她跑到皇帝面前護駕,李歸弦則留在外面,防備孫侞近另派高手前來行刺。 在這片昏暗的、滿是水藻與浮游生物的河水中,李歸弦的神情竟顯得有些沉靜,被河水一襯,竟有些像泛著柔綠的大理石。 為了阻止龍船移動,河道前后都布置了鐵網,遠遠看見鐵網時,李歸弦放緩速度,將自己藏著的“爭天”遞到朝輕岫的手中。 朝輕岫接過長劍,劍光一閃,鐵網上頓時洞穿了一個足夠兩人穿過的輪廓,然后自其中輕輕松松游了出去。 兩人內功都不錯,屏息的時間也長,等朝輕岫第一次浮起來換氣時,距離龍船已經有三里之遙。 眼看周圍已經沒什么叛軍的蹤影,朝輕岫便直接游上了岸,然后運功將濕衣服蒸干。 ——雖說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蒸干衣裳有點耗費內力,但在需要隱蔽行動的情況下穿著濕衣服到處跑路,也挺容易暴露行蹤。 李歸弦伸出手,替朝輕岫摘掉掛在頭發上的水草。 朝輕岫抬頭,凝視著不遠處的城池輪廓。 夜幕之下,定康城仿佛一座正在沉睡的巨獸。 朝輕岫輕聲:“接下來,咱們就去找龍虎營的將領?!?/br> 臨別前,司徒元仔細提點過朝輕岫哪些人可信,遇到不正常的情況又該如何處置,然而這個任務依舊很不容易完成。 因為孫侞近現在就在定康城中,他在朝多年,一定會想方設法約束城中禁軍,不讓這些人有出去救援皇帝的機會。 朝輕岫向身邊的小伙伴點了下頭,李歸弦拉住她,兩人齊齊縱身躍上御河邊的大樹,接著仿佛化作一道清風,向著定康城吹去。 從御河到城邊的這段路上并非無人行走,然而那些路人根本發現不了武林高手的行蹤,就算刻意抬頭去看,也頂多只能捕捉到樹木搖曳的影子。 朝輕岫就在樹葉影子的遮蔽下,輕煙般掠上城頭,接著一閃就消失了蹤影。 今夜的定康城不像往日那般太平。 嘈雜而喧囂的異常聲響混進了夜風之中,又吹進了臨近街巷的民宅里面,讓許多準備外出游玩的百姓取消了原先的計劃,準備老老實實地在家里貓上一晚上。 同樣待在自家府邸中的公孫衛也感覺到了那種微妙的變化,此刻他本該喝點酒,再去園子里賞一賞月色,或者到練功房中保養一下自己的武器,然而某種強烈的不安情緒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無法靜下心來享受自己的閑暇時光。 第311章 公孫衛不是個會在家里干等著噩耗砸到腦袋上的人, 剛剛覺得情況不妙的時候,就已經派了親衛出門,去外頭打探情況。 親衛們很有效率地帶來外面的消息,說是城中出現流寇, 全程戒嚴, 必須緊閉城門, 至于什么時候開城,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公孫衛聽見回話, 剛點了下頭, 目光在報信的士兵臉上一掃, 忽然覺得不對,問:“你是哪個營的,往日怎的沒有見過?” 報信士兵恭敬行禮:“小人乃是——” 一語未盡, 報信士兵忽然從懷中抽出一柄針狀的長劍, 寒芒一閃,劍尖猶如毒蛇, 直指公孫衛心口。 “哐當”一聲響, 公孫衛的椅子被撞反在地,他當即急退,可惜手中沒有兵刃, 只好用隨手拿了桌上擺件, 擋開這一招。 襲擊之人的武功高過公孫衛, 雙方硬碰硬過了一招,公孫衛只覺虎口發麻,真氣不暢。 俞青來朗聲長笑:“我都易了容, 竟還被公孫兄一眼認出?!?/br> 公孫衛認出俞青來的聲音,厲聲:“俞大人自己也在朝中效力, 竟敢私下襲擊朝廷命官,如此不忠不義,事后就不怕花鳥使追究?” 俞青來笑得愈發愉快:“我殺了公孫兄后,自然打掃干凈現場,況且……”說到這里,他面露輕蔑之色,“公孫兄為人拘泥迂腐,直到現在也瞧不清楚情勢,到了這樣的地步,竟還覺得在下會擔心殺掉一兩個朝廷命官的下場么?” 他開口嘲笑時,手中劍招始終不停,俞青來武功本就在公孫衛之上,何況這一下偷襲得還出其不意,片刻功夫已經將公孫衛逼至角落。 俞青來閑閑笑道:“公孫兄要喊救命么?在下勸你保持安靜的好,否則于我而言,也不過是多砍兩個人罷了?!?/br> 他手腕一抖,一劍破開公孫衛的防御,下一招就要取對方性命。 就在此刻,俞青來忽然覺得背后有風聲逼近,脊骨生寒,當下來不及多想,回手就是一劍刺出。 “當當”兩聲脆響傳來,第一下是俞青來長劍被斷,第二下是斷劍跌落在地板上。 俞青來大駭閃身,持劍飛快后退,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一個白衣人站在窗口的位置,見俞青來回頭,向他笑了一笑,同時劍尖爆出數點寒芒,分別飛向俞青來頭、頸、腹三處。 俞青來手持斷劍與來人過招,對方劍光如流水,偶有奇招,便像是流水上倒映的月光,似虛似實,若有若無,功力雖然不算深厚,卻格外難纏。 “你是誰家的弟子,也敢來蹚定康的渾水?” 白衣人揚了下眉,似乎有些驚訝俞青來的疑問,剛想說些什么,又偏過頭對身后道:“我先與他打一會,你莫要出手?!?/br> 俞青來駭然。 在對方開口說話之前,他一直沒感覺到房間內還有第四個人存在,這只能證明,這第四人武功之高,已經到了自己所難以抵抗的地步。 他下意識往另一邊窗口看去,卻覺胸口一涼,低下頭,正好看見白衣人的劍尖刺穿自己心臟。 白衣人露出微笑:“生死之戰還走神,足下當真托大?!闭f完,她抽出長劍,輕輕抖去劍身上的血跡。 公孫衛凝神瞧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隱隱覺得并非俞青來走神,而是白衣人刻意用言語混亂俞青來的注意力,才能輕易得手。 他看了來人好一會,片刻后才道:“朝門主?” 朝輕岫頷首:“我奉官家之命,調龍虎營前去救駕?!?/br> “……” 公孫衛大惑不解。 他當然明白“救駕”這個詞的意思,也完全理解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能用到這個詞。 對方這樣說,不像是出言哄騙,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夏真的陷入到了一場叛亂當中, 朝輕岫取出之前的圣旨,當著公孫衛的面展開。 公孫衛看見上面的字,又確認了一下印鑒的確是皇帝的私章,立刻跪下行禮:“臣奉命?!?/br> 朝輕岫將人扶起:“我聽威定公說,公孫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如今情勢危急,還請速帶龍虎營出城,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br> 公孫衛立刻答允,又道:“下官立刻就去,只是逆賊孫侞近一向老謀深算,加之門人眾多,此時定會先一步派人控制龍虎營?!?/br> 朝輕岫唇角微翹,露出一個略帶鋒芒的微笑:“大人放心,我們會幫著大人接手龍虎營?!?/br> 雖然朝輕岫以及另一位不知名少俠的年齡不太容易給人以靠譜的感覺,不過看見俞青來躺在地上的尸體,公孫衛決定相信這兩人的武力值。 公孫衛:“朝門主稍候,下官還要帶上府中衛兵?!?/br> 朝輕岫不怎么了解行軍打仗的事情,此刻一切都聽專業人士指揮,頷首道:“公孫將軍請便?!?/br> 公孫衛自去點起府中兵馬,臨出發前,還給信得過的副將遞了消息。 孫侞近一定提起前派了人去龍虎營,公孫衛擔心自己只帶兩個小年輕過去,場面上未必能夠占到上風。 等候期間,朝輕岫對李歸弦點了下頭,后者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公孫衛動作很快,不過他點齊兵馬時,府邸門后已經站了個穿著花鳥使服飾的人。 那人正是燕雪客,方才朝輕岫擔心已方能上前打架的人手數量有限,就讓李歸弦去把燕雪客拎過來,發揮一下名門正派弟子的戰斗力。 朝輕岫:“是我喊的燕大人,他武功高,也方便隨行保護公孫將軍?!?/br> 燕雪客早就習慣了在任何時間段被拖出來加班,此刻神情鎮定地坐在馬背上,向朝輕岫等人欠欠身,然后靠近公孫衛身前,做出守護的姿態。 眾人騎馬往龍虎營趕去。 今天的定康比往日都要慌亂。 大夏是沒有宵禁的,夜間也有人出門做生意,然而今天那些商販全部不見了,偶爾見到幾個行人,也是往來匆匆,街道兩邊房門全都緊閉。 朝輕岫勒住韁繩,向遠處眺望,神色忽然沉凝:“皇城那邊好像有火光?!?/br> 公孫衛心下愈發焦急,片刻后才道:“雖然皇城走水,好在官家今日不在宮中,算是不幸中的萬幸?!?/br> 朝輕岫淡淡道:“官家雖不在宮中,但我猜丞相大人如今正在宮里?!?/br> 公孫衛看朝輕岫一眼,也反應了過來。 宮城起火,作為丞相,孫侞近趕去主持大局簡直再正常也沒有,公孫衛甚至在心中猜測,孫侞近就是為了找機會掌控宮城,才派人去點火,然后借此從容掌管宮城防護。 公孫衛想到了某件要緊事情:“可天家內眷皆在宮城當中……” 孫侞近掌握宮城,自然也就掌握了皇帝的子女,假若天子當真死在亂軍之中,事后孫侞近想立誰當新君便能立誰。當真等到那時,公孫衛等勤王之臣,絕對會被打成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