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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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宜儉干巴巴道:“請朝姑娘指教?!?/br> 朝輕岫垂下目光:“在我的猜測中,兇手本來想將現場布置成意外,計劃破滅后,就要想法子掩蓋死者的真實死亡時間,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庇值?,“此前華姑娘與我提過一句,她在未時前路過案發現場附近時,曾看見接天閣的門窗是開著的?!?/br> 華步光點頭,又補充了一句:“當時我離得遠,而且接天閣又在山頂上,別說未曾特意去看,就算看,也沒法瞧清楚里面的情形?!?/br> 朝輕岫:“可之后尋找尸體時,接天閣的門窗都是關著的,按照在下之前的推測,既然死者是被兇手帶到接天閣中的,那么門窗也是兇手所關?!庇值?,“諸位發現尸體時,會注意到門窗沒有上鎖,所以兇手希望別人產生一種想法,就是別人會覺得這件事里也存在兇手自山背面爬上來,然后翻窗入內的可能。 “再就是接天閣中環境混亂,在下以為,環境混亂是為了掩飾花瓶的破碎?!?/br> 華步光愈發不解:“花瓶破碎又如何?” 朝輕岫:“當時天上烏云密閉,兇手覺得很快就要下雨,想將現場偽裝成‘外人自下雨時潛入,然后與耿百重搏斗并將之殺害,事后又將門窗關上’的場景?!庇值?,“假設門窗一直是關著的,只有被人闖入時才打開了一會,那么閣內肯定留有痕跡,只要在書畫上潑一些水,就能誘使查案者覺得,窗子開啟時外面正在下雨,飄進來的雨打濕了畫卷。 “想要布置這樣的場景,就需要水,可事發突然,兇手無處找水,便想到了接天閣內的花瓶,又擔心取走花瓶內的水后會被發現,就干脆將瓶子也打碎?!?/br> 華步光恍然:“難怪墻上的畫濕的那樣厲害!”又道,“可今天,不,昨天的雨勢很小,就算從窗戶飄進來,也打濕不了太多地方,無法引起咱們的誤會?!?/br> 朝輕岫頷首:“沒錯,昨天的雨的確出乎意料的小,這是因為兇手離開接天閣時,距離下雨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才沒考慮到這一點?!?/br> 李不為用力拍了下大腿,用肢體語言表示自己此刻的驚悟,喃喃:“對了,我昨天還曾抱怨過,這天氣連雨都下得不痛快?!?/br> 正常情況下,天氣如此陰沉,怎么都該下一場瓢潑大雨才是。 華步光:“所以在接天閣內作案之人,就是下雨前,曾經有機會前往接天閣的人?!?/br> 朝輕岫:“二位所言不錯?!闭f到此處,她的目光已停在了一個人身上。 此時此刻,齊如酌的面色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哪怕坐在椅子上,也顯得搖搖欲墜。 在注意到朝輕岫目光的剎那,齊如酌下意識握向腰側佩劍,似乎想要反擊,可他身手有限,尚且不能在瞬息之間制服只學過點微末武功的耿百重,何況在江湖上聲名赫赫的問悲門主。 齊如酌只覺眼前一花,仿佛一陣輕風從后腦處飄過,他腰側跟著一麻,同時耳邊傳來柔和且熟悉的聲音: “齊公子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傷到了你,朝某也不好交代?!?/br> 傅和之看向須臾間就將嫌疑人制住的朝輕岫,眼里閃過一道精芒。 眾人都說朝輕岫能成為問悲門主的原因并非武功高強,可今日一見,卻覺得她的輕功著實厲害,瀟灑飄逸,而且舉重若輕,幾乎有種神鬼莫測之感。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明白了朝輕岫為什么會覺得齊如酌才是兇手。 因為在眾人里,只有齊如酌在下雨前曾獨自行動過,至于微生石,他因五谷輪回而外出時天上正好在下雨,很清楚雨勢大小,反而不會犯這種錯誤。 第294章 朝輕岫又補充了一句:“華姑娘等人打葉子牌時, 邊上放了點心,微生公子之所以會恰好在下雨時離席更衣,或者是因為有人在他的點心里放了瀉藥?!?/br> 模糊被害人的死亡時間,自然需要一個“下雨時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被懷疑對象, 微生石就是齊如酌所選定的對象。 這些年輕人都認識挺長時間了, 也了解彼此的習慣, 齊如酌知道微生石做事慢條斯理,所以才決定把罪名栽贓給他。 唐立元聽得驚愕不已, 若非朝輕岫是對面勢力的人, 幾乎就要贊同出聲。 從描述案情開始, 唐立元的思緒一直被這位朝門主牽著走,直到這位白衣年輕人猝然離席,一指點中嫌疑人的xue道, 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為丞相效忠…… 她清了清嗓子, 努力多刷點存在感:“朝門主的說法似乎有攜帶道理,但要是就此認定事情是齊公子做的, 好像還為時尚早。畢竟垂壑苑內那么多護衛仆役, 這些人也很有可能為了某些原因對耿公子痛下殺手?!?/br> 朝輕岫:“方才在下曾經說過,兇手將被害人帶到接天閣,是為了延遲被發現的時間, 那時唐捕頭也未曾反對?!?/br> 唐立元:“這又如何?” 朝輕岫微笑:“在下已經問過, 在垂壑苑內, 接天閣是一處相對偏僻的所在,卻不是最偏僻的地方,而且位置有些偏高, 華姑娘今日路過時,就往接天閣上看了一眼, 雖說今日她會從附近經過純屬偶然,但要是苑內仆役下手,干嘛不將人藏得更隱秘一些?” 原宜儉:“所以朝姑娘才覺得是客人下的手?” 朝輕岫點頭,又道:“而且眾人當中,只有齊公子曾經在未時一刻前換過衣服,也只有齊公子存在殺害耿公子的動機?!?/br> 唐立元納悶:“你怎么知道齊公子曾換過衣衫?” 朝輕岫:“之前的口供中提到過,齊公子說自己在房中小睡了一會,既然小睡,自然會穿脫衣物?!庇值?,“接天閣中那樣多的水……兇手行兇時,身上難免沾到一些酒液水漬,齊公子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及時更衣?!?/br> 眾人聞言,理解朝輕岫為什么說齊如酌換過衣服,卻沒法理解對方的作案動機。 原宜儉問:“齊公子為何要殺害耿公子?” 齊如酌原本就駭得面白如紙,聽到這句話后,整張臉更是毫無血色,甚至難以遏制地發起抖來。 朝輕岫緩緩道:“當日七皇子一案中,齊公子與耿公子互為人證,如今齊公子對耿公子痛下殺手,自然是為了殺人滅口?!?/br> 傅和之失聲:“足下莫非是說,齊公子與七皇子被害之案有關?” 朝輕岫點頭:“說來有些慚愧,我正因為知道了齊公子的動機,所以才能直接確定他就是兇手,從而想通他的作案思路,換做旁的時候,恐怕沒那么容易瞧出這樁案子中的機密?!庇謫?,“傅大人想知道各種緣由嗎?” 傅和之面色肅然:“下官想知道,不過還請朝姑娘稍待片刻,隨我去六扇門一行?!?/br> 朝輕岫目光在傅和之臉上停留片刻,又向窗外望了一眼。 百丈之外,程白展向著朝輕岫微微點頭,顯然是贊同傅和之的意見。 朝輕岫眨了下眼,笑道:“好,就依傅大人所言?!?/br> [系統:垂壑苑耿百重被殺案件已解決,用戶獲得偵探點數3點,獲得名氣值5點。] 在朝輕岫一行人離開垂壑苑時,天色已經大亮。 原宜儉領頭,傅和之在旁陪伴,極有效率地將朝輕岫直接帶去了衙門。 朝輕岫雖然掛著六扇門客卿的名號,卻還是第一次前來定康總部。 江湖中跟六扇門相關的傳說有很多——自從孫侞近得勢以來,這個地方不知折磨過多少武林豪杰,出現過多少血淋淋的恐怖傳聞,連許多以膽氣豪壯聞名的俠客,在聽見這個名字時,也會暗覺心驚。 朝輕岫看著上方的牌匾,微微一笑,神色從容地跟著花鳥使們進了門。 眾人進門后繞過了石壁,直接往左走,朝輕岫越走越覺得周圍極是幽靜雅致,青石板路的兩側種植著一些朝輕岫認不出來的奇花異草,空氣中還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芬芳氣味。 倘若不知道現在走在什么樣的地方,朝輕岫或者會誤以為自己闖到了某個大戶人家的后花園中。 六扇門,正白堂。 捕快們請朝輕岫在正白堂側面的廂房中稍待片刻,說過些時候會有人來通知她過去聊七皇子的案子。 原宜儉似是怕朝輕岫不安,也留了了下來,還低聲提醒:“貴人很快就到,朝門主莫要憂心?!?/br> 朝輕岫目光一動,笑道:“今日貴人肯來,自然大局可定?!?/br> 雙方相視一笑,顯然都對鄭貴人的能力極有信心。 足足等了近兩個時辰后,就在朝輕岫已經開始閉上雙目,默默運轉《清心訣》調息真氣時,終于有捕快過來,叫她往正白堂處去。 朝輕岫走近正白堂,敏銳地發現這里剛被人用香細細熏過,空氣中的味道十分清冽好聞,彰顯著所用熏香的珍貴。 她不是第一個到的,此刻燕雪客已然在座,看見朝輕岫來,也起身問候,示意朝輕岫坐到自己身邊。 燕雪客望了朝輕岫一眼,似乎在用目光詢問對方的情況,后者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唇邊也露出了一抹似有深意的微笑。 從眼前鄭重的架勢看,任憑誰都能猜到,待會必然有要緊人物要過來。 燕雪客發現朝輕岫舉止從容舒展,神態一如往常,似乎對接下來的事情非常有把握,心跳反而微微加速,莫名開始覺得不安。 他在心中竭力安慰著自己——定康中高手如云,朝輕岫性格穩重,肯定不會隨便跟人起沖突,就算起沖突,也只會是小沖突,絕不至于走到哪哪就死人…… 朝輕岫不知道燕雪客此時的內心活動,否則肯定要給對方點贊,感謝他對自己的肯定。 作為一個名偵探預備役,朝輕岫一直很認真地在刷正方勢力的聲望值,盡量不讓旁人對自己的陣營身份產生誤解,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得到良好的反饋。 此時除了燕雪客外,傅和之等人同樣在座,又過了兩刻功夫,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很快數名身姿矯健,目中閃著精芒的侍衛快步走進,隨后無聲無息地分列兩旁,恭恭敬敬地垂下雙手。 從這些護衛行走時的步態身法看,武功竟都不弱,放在江湖上,絕對都是能闖出響亮字號的人物,此刻居然只能站立侍候。 侍衛們到了后,傅和之給朝輕岫一個眼神,眾人全數站起了身,面朝堂外而立。 朝輕岫抬目往外看,瞧見三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正呈品字隊形往正白堂中走來。 為首的男子身量頗高,一身長袍廣袖,看上去略些心寬體胖之態。他皮膚白皙,神情和氣,只是腳步稍顯虛浮,臉上涂了些粉,遮住了眼角處于年齡相符的細紋。 以朝輕岫學過那些驗尸跟喬裝的眼光看,男子臉上的粉質地非常好,屬于她或者師思玄需要穿馬甲時都舍不得用的那種,身上的衣衫看著樸素,卻都是天衣山莊的資深匠人所作,比尋常錦緞輕盈舒適十倍不止。 另外一位來客與男子年齡相若,她儀態雍容,氣度也十分和善。第三位年紀稍輕,五官文雅秀美,唇邊一直含笑,看起來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這三人形貌不同,卻都有一種清貴的氣度,讓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傅和之上前拱手,燕雪客給朝輕岫一個顏色,隨后也跟著行禮。 ——大夏禮儀不算繁瑣,非特殊時機,大臣面見天子時不用跪拜。 中年人一揮手,態度隨和地讓眾人免禮:“朕今日微服而來,卿家都不要拘束?!彼麕е鴥晌患揖?,自然地走到上座坐下,隨后看向人群中最年輕也最陌生的那個,道,“你就是那個朝輕岫么,不知是誰家的孩子?” 朝輕岫深施一禮,垂首道:“草民江湖草莽,并非世族出身?!?/br> 中年人略點了下頭,笑著對身邊人道:“王卿,鄭卿,朕以前與二位提過,江南有個小娃娃,創立了一個大門派,想來就是面前這位?!?/br> 知道問悲門創建者身份的燕雪客等人:“……” 天子久居深宮,一開口就充分展示自己對江湖消息的了解程度。 被稱為“王卿”的王貴人看了朝輕岫一眼,聲音溫和:“說是草莽出身,瞧著卻一點不像,果然是盛世才能出現的英才?!?/br> 朝輕岫搖頭否認:“您誤會了,問悲門是岑兄建立的,只是他懶于處理外面的瑣事,才將門主的擔子交給了我?!?/br> 雖然朝輕岫出言反駁,但她年齡小,看著又像是讀書人,神態間還有種天真直率的氣質,中年人被糾正后,竟也并不動怒,反而贊了一句:“你雖然不是創建問悲門的人,但這樣的年齡,能統領群豪,也了不起得很了?!?/br> 第295章 鄭貴人微笑:“江湖上的孩子從小在外磨礪, 果然跟咱們常見的很是不同?!?/br> 皇帝點頭。 他一直自負才智出眾,聽身邊人說朝輕岫聰明,見面時不免帶了些審視之意,此刻發現這個小姑娘言語直白, 舉動率真, 反倒覺得她心性質樸, 與傳聞中那等老謀深算的人物大為不同。 畢竟只是個剛剛十七歲的孩子,想來聰明是聰明, 但人無完人, 她既然在破案上尤有天賦, 那么在待人接物上面有些缺陷也是在所難免。 王貴人也難得遇見江湖人物,語氣中帶了些好奇:“那個問悲門是個門派么,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朝輕岫垂首回答:“門中的朋友們大多喜歡在外面做些買賣, 聊以糊口而已?!?/br> 王貴人笑了一笑:“聽說姑娘在江南聲譽卓著, 原來只是因為會做買賣?” 朝輕岫:“門中的朋友們時常在外行走,走得多了, 遇見別人有難, 也上去搭一把手,遇見人吵架,也上去勸解一二, 其實大多都只是些瑣碎小事, 不值一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