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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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月樓現在最想回家看看,聽一下文博知等人稟報。不過以前的職場經歷告訴陸月樓,在上司想要示好時,最好選擇接受。 他被女使領去休息時,一覺睡到下午才告辭離開。 在陸月樓走后,韋念安又一個人在房中待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天色逐漸暗沉下來。 韋念安腦海中思緒紛亂,在獨處的時候,那種和氣的神色便從這位壽州通判逐漸褪去,剩下的,是一種冷硬到令人忍不住發抖的寒意。 “果然厲害?!彼寄砍聊?,喃喃自語著,“昔日倒是小瞧阿弟與朝門主了?!?/br> 韋念安聲音很輕,近乎自言自語,甚至連過來回事的益天節都沒有聽見。 留意到自己心腹出現后,韋念安面上的冷硬雪融般消退,重新恢復成了原本和氣的模樣。 此刻已是傍晚時分,韋念安深知益天節此來必有緣故,直接道:“什么事?” 益天節恭恭敬敬道:“大人以前說過,無論什么時候朝門主過來,都要立刻通報。?!?/br> 韋念安聽到這句話后,靜默片刻,忽然笑開:“朝門主竟已回來了?這倒是很巧,我方才還在惦記她呢?!?/br> * 朝輕岫是騎馬回的永寧府。 這里是問悲門總舵所在之地,城內城外弟子無數,在她距離城門還有三十里時,就已經有人提前迎了上來。 徐非曲一馬當先,拱手相迎,朝輕岫沖她點了點頭,然后道:“我帶了懷宜城的特產回來,稍后各家都送去一些,然后通知下去,讓陸公子家附近的商鋪提前關門?!庇稚焓终泻粼S白水,“你去找令兄,請他出門踏青?!?/br> 許白水確認了一下:“今天就去?” 朝輕岫:“今日就去,越快越好?!?/br> 許白水干脆應下,不過她剛動身,又一勒馬韁調頭回來,然后笑嘻嘻看著朝輕岫。 朝輕岫了然地解下裝著散碎金銀的荷包,抬手扔給許白水。 許白水又將荷包擲回來,道:“我不要錢,要門主私藏的那甕桑葚蜜浸的桃脯?!?/br> ——桑葚蜜是天衣山莊送來的,屬于門派特產,滋味輕醇香甜,缺點是產量低,今年就給問悲門送了兩小壇來。 “……” 眾人陷入沉默,只是原因各不相同。 朝輕岫仰首看天,片刻后,神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為了讓下屬有足夠的理由去請客,上司的個人愛好顯然可以暫時忽略。 該叮囑的叮囑過后,朝輕岫便徑直往通判府而去。 * 今日朝輕岫上門做客時,穿了一身與自身江湖傳言很不相符的深灰色斗篷,直到她登門入內,自行通報過名字,旁人才知道是問悲門主來訪。 朝輕岫見到韋念安后,欠了欠身:“王家那邊出了意外,搜尋工作暫時中斷,朝某先回來向通判覆命?!?/br> 韋念安忽然頓住。 她緩緩抬起眼,視線落在面前的問悲門主身上。 朝輕岫神色很是自若,看起來與以往沒什么分別。 韋念安慢慢道:“搜尋中斷……” 朝輕岫:“等風波過去,我還會再去尋找的?!庇值?,“若是通判著急,就先定在下個月如何?” 聽到這里,韋念安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沒錯。 陸月樓來時告訴自己兵書已經找到,然而此時此刻,朝輕岫卻給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答案——兵書沒有找到,而且她準備過段時間再繼續,至于說下個月,多半是擔心韋念安覺得她推諉敷衍,所以給了個相距不遠的明確日期。 韋念安:“我聽門主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兵書的下落?” 朝輕岫目光忽然一動,她望著韋念安一會,微微揚眉:“時間有限,王家老宅那邊還有許多地方未曾搜查?!蓖nD片刻,語氣微露猶疑之意,“是有人傳言說在下已將東西找到嗎?” 韋念安呵呵笑道:“韋某沒有催促之意,只是眾人皆知門主聰慧,韋某也未能免俗?!?/br> 朝輕岫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江湖傳言不可盡信,通判謬贊了?!?/br> 韋念安:“的確,現在時間太短,又出了意外,門主不必著急?!庇值?,“韋某這里又找到了幾本棋譜,門主要不要看看?” 朝輕岫遲疑,道:“無功不敢受祿?!?/br> 韋念安笑:“棋譜而已,門主這樣說,倒是跟我見外?!?/br> 朝輕岫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br> 韋念安道:“不過門主今天剛剛回城,要不要派個人回問悲門那邊,跟人說你打算晚些回去?!?/br> 朝輕岫微笑:“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說了?!庇值?,“到底出門一趟,我還帶了點懷宜城特產的點心送給通判。當時陸公子走得急,他那份我也派人送了過去?!?/br> 韋念安正要帶著朝輕岫去看棋譜,聞言腳步微頓,隨后神態坦然地道了謝,又道:“門主做事很是周道。說起來,你是與阿弟一起去的懷宜城,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朝輕岫目光清亮:“出了人命案子,我去懷宜城那邊通知官府,等回來時,陸公子已經離開了,宿姑娘說,陸公子可能是有事要辦,就先行一步?!?/br> 韋念安嘆息:“阿弟實在冒失,無論有什么事,也該等門主一道才是。之后我定要叫他去給門主致歉?!?/br> 朝輕岫:“陸公子素來穩重,難得如此,必然是有急事?!庇謫?,“陸公子還好嗎?” 韋念安:“他一切都好?!?/br> 她走進書房,從架子上取了棋譜來給朝輕岫看,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物件。 朝輕岫也不是第一次來通判府,很自然地將棋譜結果,坐在旁邊對著棋盤細細閱覽。 在此期間,簡云明一直幽靈般站在朝輕岫身后,全程未發一語。 隨在新上司身邊的日子,簡云明聽到很多,也見到很多。 他回想著進城前見到的事情,視線不自覺移動到朝輕岫的面孔上。 黃昏時節,夕陽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在朝輕岫的側臉上,照見她唇角柔和安寧的笑意,還有眼底隱約浮動的暗紅。 * 在朝輕岫看棋譜期間,韋念安大部分時間都陪在一旁,仿佛是個最體貼的主人,偶爾起身出門更衣,也很快回來。 簡云明沒有去跟蹤韋念安,當然不知道,這位通判大人第一次離開書房時,便立刻喚了自己心腹過來: “叫天節帶人,去請阿弟前來?!闭f到此處,韋念安聲音微頓,又補充了一句,“別傷他性命,但要先封住他的武功?!?/br> 益天節心頭一跳。 韋念安現在雖然還在笑著,眼中卻沒有半絲暖意,她目光陰沉,能讓人聯想起天空密布的烏云。 “你小心些,還有,去時帶上我那些府衛?!?/br> * 下午時便回到家中的陸月樓正在為王家老宅中發生的事情煩憂。 雖然東西到手,他卻并未忽略王近皎突然的死亡。 當日王氏老宅中只有他們幾個人,究竟是誰殺了王近皎? 陸月樓第一反應,是宅中潛伏有孫侞近的內應。 畢竟王老大人還活著的孩子中,只有王三跟王四在江南,王二卻遠在北邊,如果王二已經被孫侞近所掌控,那么只要殺掉還待在江南的這兩兄弟,就可以保證王家的秘密不會泄露到孫侞近以外的人的耳朵中。 不過朝輕岫提醒了陸月樓一件事,當時她特意詢問過,韋念安身邊是否有人不希望陸月樓找到兵書。 孫侞近當然不愿意江南的這邊的人找到兵書,但他不是唯一一個不希望陸月樓成功的人。 比如益天節。 作為競爭對手,陸月樓的績效簡直可以算作益天節的曠工。 對益天節而言,上司的失敗固然遺憾,同事的成功卻更讓人痛苦,他大約會寧愿韋念安什么也找不到,也不肯讓陸月樓更占上風。 不過在正常情況下,無論是陸月樓還是益天節,都會服從韋念安的指令,他們即使看不慣彼此,也勉強能做到正常相處。 可找到兵書的功勞實在太大了…… 在益天節之后,陸月樓還考慮了許多人,比如許白水,作為許大掌柜的女兒,她有可能橫插一手,至于簡云明,當日差一點就做了孫侞近的刀,如今說不定仍然心向丞相。 陸月樓很期盼人是這兩位殺的,但他同樣覺得,荀慎靜跟宿霜行存在嫌疑。 她們可能已被孫相收買,也可能跟益天節暗通款曲。 陸月樓見多了勾心斗角變生肘腋,輕易不肯放下對身邊人的戒心。 而且不知為什么,他心中總有一種無法言明的不安。 第260章 陸月樓正在嚴肅地, 倘若自己那些心腹當真已經被人買通的話,后續又該如何應對。 就像韋念安也讓下屬彼此制衡一樣,陸月樓之前其實有意讓文博知與荀慎靜形成一個平衡的狀態,奈何這兩位關系比他跟益天節好得多, 相處得很和諧。 還有宿霜行, 朝輕岫表現得很欣賞宿霜行, 是真的有所勾連,還是只想挑動他的疑心? 就在陸月樓專心思考人事問題的時候, 府內侍從稟報, 通判府有人找他, 車馬就停在府邸的側門處。 “有些事情要商議,千萬小心行事?!?/br> 陸月樓懂得“小心行事”的意思,換了身低調的布衣后便準備出門, 他覺得韋念安這樣吩咐, 應該是不希望引人注意的意思,也就沒讓荀慎靜等人跟隨。 陸府側門。 益天節一直等在那, 他看陸月樓出來, 才不冷不淡地招呼一聲:“陸公子,通判那邊有急事,還請速速隨我過去?!?/br> 他語氣略顯急促, 不過急促得很自然, 就像真的只是喊陸月樓去無償加班一樣。 作為一個習慣了不按點上班的下屬, 陸月樓自然立刻應下:“陸某這就過去?!?/br> 可能是多年明里暗里針鋒相對的經歷讓陸月樓對益天節有了充分的了解,在邁步之時,陸月樓沒來由地多看了益天節一眼。 ——這人雖是自己的同僚, 往日的關系卻并不算好,平日雖有些交往, 不過韋念安一直很注意分開二人,免得通判府的實力因為內訌受損,今天為何突然派益天節來喊人,是因為正好輪到他值勤嗎? 四目相對間,益天節的目光忽然不正常地閃動了一下,像是不希望陸月樓通過自己的表情猜到心中的想法。 陸月樓步子微微一頓。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