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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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花鳥使,云維舟當然可以征調本地捕快,不過她來的時候追求速度,所以輕車簡行,眼看千莊出了命案,準備托人拿著自己的手令,去周邊縣衙喊人。 朝輕岫安慰:“云捕頭莫要憂慮,天要下雨,兇手要殺人,總是沒法子的事?!?/br> 她的聲音很溫和也很誠懇。 云維舟默默瞧了朝輕岫一眼——因為職業原因,她以前了解過朝輕岫的經歷,知道對方途徑地點的命案發生率遠高于大夏的平均水準,當然根據事后調查,那些命案的發生都與朝門主無關,能被偵破倒是跟朝門主正好路過有關。 她想,從卷宗內容上看,只能說朝門主有一雙擅長發現蛛絲馬跡的眼睛,總能恰到好處地選擇合適的停留地點。 朝輕岫:“云捕頭現在身邊無人,要是捕頭不介意,朝某這邊的人也可以幫忙?!?/br> 季容業的手下忍不住道:“將軍的尸體在千莊發現,朝門主尚未洗清嫌疑,云捕頭若有所需,還是派我們這邊的人去辦事為好!” ——清流的人品很值得信任,云維舟在場的時候,屯田兵那邊的將官們膽氣明顯比季容業活著的時候更足。 朝輕岫溫和道:“諸位如今也住在千莊,在嫌疑程度上與在下相差仿佛,在下覺得,云捕頭用哪邊的人都差不多安全?!?/br> 將官不滿:“我等乃是朝廷官兵,又是季將軍下屬,朝門主怎好將我等也算作嫌疑人之列!” 朝輕岫笑:“足下不常遇見案子,或許不知,大多數兇案都發生在熟人之間。我與季將軍不熟,就算彼此間可能產生矛盾,也需要時間來好好積累一番,才能達到痛下殺手的地步?!庇謱υ凭S舟道,“云捕頭,朝某說的對嗎?” 云維舟:“……確實如此?!?/br> 大多數謀殺案件的真兇的確都是被害者的熟人,不過云維舟更在意的是朝輕岫那句“足下不常遇到案子”。 畢竟是經常能遇到案子的朝幫主,對方在謀殺事件上的判斷顯然比屯田兵中將官更為精準。 看見云維舟贊成朝輕岫,那些將官只好憤憤然閉嘴,有些人還目光閃爍地偷偷看著自己身邊的同僚,好似在猜測誰對季將軍最為心懷不滿。 雖說兩邊都有嫌疑,云維舟考慮到朝輕岫身邊帶的人本來不多,如果再借給自己一些,只怕就不剩幾個了,所以最后還是從軍營中調了一隊人去尋求附近縣衙的援助,自己則邀請朝輕岫一道檢查去檢查尸體發現現場。 面對來自花鳥使的破案邀請,朝輕岫一口答應了下來。 許白水想起了什么:“門主不是說有信要回嗎?” 云維舟:“原來朝門主今日有事?” 朝輕岫:“只是讓人調查了些消息,與千莊的事情無干,也不是大事,過些時候再回也一樣。云捕頭勿要放在心上?!?/br> 云維舟點點頭,道:“那就勞動朝門主了?!?/br> 換做別的情況,云維舟當然不會讓身具嫌疑的江湖人參與到案件調查中,不過她考慮了一下,覺得千莊發生的事情橫豎也不可能瞞過對方,便索性坦白到底,也正好可以看看朝輕岫的反應。 云維舟來得急,身邊不止沒有捕快,也沒有仵作,如今只好親自過去指揮人維護現場,同時戴了手套開始驗尸。 她神色專注,動作輕巧,仔仔細細查看過尸體的口鼻、肢體僵硬、尸斑等情況,最后得出結論,季容業沒死多久,具體身亡死亡時間應該位于凌晨丑末到卯初中,也就是凌晨三點到凌晨五點之間。 因為連日下雨的原因,田地都很泥濘,田中還積著水,約有一尺來深,季容業的尸體被發現時,就躺在這片泥水之中。 朝輕岫跟在旁邊,她重點看了看口鼻,發現里面泥沙很少,不像是溺斃。 因為季容業在跌進泥水之前就已經斃命,所以泥沙不會進入他的呼吸道,再考慮到這位年輕將軍上半張臉被擊打得血rou模糊,具體死因倒是很容易確認。 云維舟在附近搜索,很快找到了兇器,那是一只非常普通的耙鋤,耙鋤末端有血,還帶了少許碎rou。 她彎腰將兇器拿起來,剛準備將耙鋤準備放到田埂邊時,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什么。 云維舟低頭,發現是一柄匕首。 匕首只有巴掌來長,刀刃很鋒利,不過沒有血跡殘留,樣式頗為常見,是市井豪杰、豪門護院們經常用來砍人的那一款,每年的銷量都居高不下。 朝輕岫注意到云維舟的情況,跟著戴上手套,小心揭開了季容業的衣襟。 季容業的衣襟里混了點雜草與泥沙,朝輕岫仔細看了會,又喊云維舟:“云捕頭,你看季將軍衣襟里褶皺的形狀像不像曾經放過匕首?” 云維舟對比了一下,點頭:“是一樣的?!庇值?,“也就是說,匕首是季將軍的東西,耙鋤則是兇手帶來的兇器?” 朝輕岫:“從現場的情況看,應該是這樣沒錯?!?/br> 云維舟站在田埂邊沉思。 案發地點距離問悲門的農莊只有一刻的路,擅長輕功之人走的話還能再快點,所以在考慮位置遠近的情況下,她實在不好不去詢問朝輕岫那邊的人。 不過問悲門這邊一群武林高手,真想干掉季容業,不過一彈指的功夫而已,又何必借助殺傷力如此尋常的兇器? 云維舟:“請問朝門主,附近還有哪些人?” 朝輕岫:“好像有些普通農戶,我已經去請羅村長,到時候云捕頭可以問問看?!?/br> 她說話時,依舊帶著那種溫雅從容的神情,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問悲門這邊的嫌疑隨著調查的深入正在逐漸上升。 * 千莊的住戶不多,所以一旦有事發生,消息就會傳得飛快。 此時此刻,羅其周面色微顯凝重,與外面尚算晴朗的天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方才有一位村民跑來告訴羅其周,官兵們在田里發現了一具尸體,好像就是那個季容業。在聽說這條消息時,這位千莊村長明顯怔了一會。 跟季容業有仇的人不少,比如千莊農戶,可本地居民當時之所以選擇退出江湖,都是因為那顆向往和平安寧的心,這塊地方往日也從來沒死過人,連打架斗毆也都很少有。 可要不是千莊的農戶動得手,誰又跟那位季將軍存在利益沖突呢? 羅其周立刻想到了問悲門那個新門主。 她不想搬家,之前還在朝輕岫面前隱晦地表達過這個愿望。 當時新門主神情沒什么變化,寬慰自己的行為仿佛也只是在做表面工作,畢竟“盡力斡旋”這四個字存在很大的敷衍空間,倒是送自己出來的那位徐姑娘特地告訴自己,表示門主一定會將千莊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如今季容業一朝暴斃,不考慮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的話,暫停遷走千莊居民這件事不說已經實現,也是在往好的方向進步。 此時此刻,羅其周在心中默默修改了自己的愿望——別的都不重要,她現在只希望那具尸體不是朝輕岫將千莊農戶想法放在心中的具體表現,還有可能的話,她很想請那位一看就飽讀詩書的徐姑娘跟朝輕岫聊一聊“斡旋”這個詞究竟該在哪些場合下使用…… 第231章 正在羅其周為朝輕岫的文學素養擔心之時, 許白水已經上門拜訪。 許白水:“要是羅村長方便的話,請隨我過去,花鳥使有些事情想問?!?/br> 羅其周略定了下神,她看著許白水, 從對方面上瞧不出什么心虛之色。 ……也好, 就算真是朝輕岫那邊人下的手, 起碼這些人心理素質還行,不至于立刻露餡。 羅其周:“好, 我隨姑娘過去?!?/br> * 千莊人少, 情況簡單, 云維舟從羅其周口中得知了周邊情況,尸體發現點附近雖然有農戶,然而最近的一家走到這里也要至少兩刻多功夫, 怎么看都不如問悲門更近, 而且站在那些農戶的立場上,云維舟也看不出什么能深更半夜間將季容業約出來干掉的可能性與必要性。 隨著調查的深入, 朝輕岫那邊的嫌疑開始直線上升。 當然對于云維舟而言, 這并不算是好消息。 就算云維舟不怕得罪江南武林,憑朝輕岫心思之縝密,她就不認為自己能問出特別有用的情報來。 然而除了問悲門這邊外, 其他人的嫌疑又實在很少。 可能是平日里注意積攢人品, 云維舟的運氣并未一糟到底, 在收回壞消息的同時,也獲得了一個好消息——六扇門派來給云維舟跑腿的捕快已經抵達千莊。 而負責帶領那些捕快的,則是一位她很熟悉的花鳥使。 云維舟看見來人的剎那, 不自覺面露欣慰之色,神色間滿是即將有人分攤工作的喜悅, 她大聲道:“燕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燕雪客拱了拱手:“其實我前兩日就已到了江南,想與云大人交割工作時,卻聽說你不在衙門?!?/br> 他本來應該多休息幾天,等徹底安頓下來再上工,至于千莊的案子,當中雖然涉及一位將軍,卻也并不值得多次經歷江湖朝堂風波的燕捕頭注意,奈何他聽說朝輕岫也在附近,便立刻趕了過來——對于那位曾經的朝幫主,現在的朝門主,燕雪客始終懷抱著十分復雜的情緒,總覺得涉及對方的事情,再怎么慎重對待也不算過分。 兩人碰面后,迅速交流了一番調查得到的線索。 燕雪客:“朝幫主如今人在什么地方?” 云維舟沒糾正師兄在永寧府地界上可以喊朝門主,直接回答:“她好像……正在附近釣魚?!?/br> “……” 燕雪客想起上次見面時,朝輕岫也在用河魚測試毒藥的藥性,頓時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對方在的制藥技能一定又有精進。 “我帶了繪制人像的畫師來,之前你說兵營那邊夜間有士卒看見陌生人出現在營盤中,同一晚上季將軍也一道失蹤,時間太巧,我準備先去確認一下那位陌生人的相貌?!?/br> 云維舟點頭:“我的話,就先去跟那位張副將談談?!?/br> 她想著昨晚住在問悲門農莊的張伯憲,心中的懷疑之意越來越濃。 住在尸體附近的人,殺人時需要用到農具的那些普通居民住的比較遠,住的近的幾位徒手就能解決季容業。 除了張伯憲。 他身手很尋常,事發當日,又恰好被留宿于問悲門這邊。 云維舟此刻還記得,張伯憲房間中晾著的那些衣服。 她要去問悲門的農莊看看。 云維舟熟門熟路地走進農莊,忽覺視線一花——農莊中,一道人影疏忽閃過,速度快得就像人腦海中的一個閃念。 那人貌似是簡云明。 自從朝輕岫繼承門主之位以來,簡云明性子越發冷峻孤僻起來,云維舟也沒介意對方的不大照顧,找了個人,讓對方請張伯憲過來見自己。 * 張伯憲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想讓自己更暖和一點,一整晚過去,火盆里的炭已經燃盡,他開始覺得房間的溫度濕冷刺骨。 原本他應該隨云維舟一塊返回軍營,卻被突然出現的案件耽誤了,張伯憲一個人又不敢上路,所以就留到了現在。 “咚咚咚?!?/br> 外面有人敲門。 “云捕頭請張副將過去說話?!?/br> 張伯憲抖了一下,立刻回應:“我馬上去?!?/br> 他的嗓子有點啞,可能是凍的。 張伯憲從被子里爬出來,感覺身體越來越冷。 問悲門農莊客房的居住環境,顯然比不上張伯憲在大營那邊的住所。 之前晾著的衣服沒有全干,不過客房的柜子里有干凈的布衣,時間緊迫,他湊合換上,就過去跟云維舟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