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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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奶奶雖然面有病容,依舊笑呵呵道:“辛苦小大夫跑這一趟?!?/br> 朝輕岫看過胡家的生活環境,目光再從胡老太面上掃過,就隱隱猜到其中緣故,又診了回脈,才道:“我先給老夫人施一遍針,其他問題稍后再細說?!?/br> 第160章 聽見“施針”二字, 胡大郎立刻想起了山羊胡子最后蒼白如尸體的臉色。 不過他很快又放下心來——畢竟自家祖母傷得又不是心臟,應該不用扎手指頭。 朝輕岫借助銀針,將精純的真氣打入胡老太腿上的xue道當中,一點點拔除對方經脈骨骼中的陰濕之氣, 心中又有些遺憾, 自己練的到底不是陽性內力, 否則效果只怕更好。 胡大郎:“奶奶,你感覺怎么樣?” 胡老太愜意地瞇著眼, 向孫子點點頭。 胡大郎有些不解, 隨后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施針根本不痛, 今天在集市上,何三那些人果然只是在碰瓷,他險些被對方精湛的演技瞞了過去, 以為扎針時的感覺很不好受。 施過針后, 胡老太覺得雙腿關節處的痛楚大為減弱,她原本只能躺著, 經過真氣刺激xue道, 居然可以緩慢行走。 朝輕岫伸手阻住胡老太的動作,溫聲道:“老夫人莫急,先安心再躺十日, 之后也不能立刻下地行走, 還得循序漸進才好?!庇謱罄傻? “之后你可以去城里買瓶藥油,定時幫老夫人揉擦,大略能夠好些?!?/br> 胡大郎:“多謝神醫, 我一定記得?!彼乐x后,胡小妹也跟著過來道謝。 胡小妹抿嘴笑:“神醫奔波一日, 一定餓了,我這就去燒火做飯?!庇窒舶话坏?,“家里咸魚多,我去選一條大的來燒?!?/br> 朝·其實對咸魚沒有興趣·輕岫婉拒了胡家的用餐邀請:“不用忙?!?/br> 胡小妹覺得客人未必喜歡吃咸魚,又道:“還有鮮魚……” 朝輕岫立刻想起今天剛過來時對方手里那團死不瞑目的物體,拒絕的態度頓時變得更加堅定:“今日天色已經不早,在下的確有事在身,不能再次多留?!?/br> 胡小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兄長,胡大郎想了想,覺得不能將感謝變成客人的負擔,道:“那我送送神醫?!?/br> “……滴答?!?/br> 朝輕岫的目光凝了一瞬,視線朝隔壁方向輕輕一瞥。 徐非曲輕聲:“怎么了?” 朝輕岫微微閉了下眼睛——她方才聽到孫大姊家里傳來某種黏稠的液體從高處滴落的聲音。 不必多言,四目對視間,徐非曲已然心領神會,微微躬身道:“既然要走,在下先去跟隔壁鄰居也道個別?!?/br> 胡大郎:“……哦?!?/br> 其實朝輕岫是被胡大郎請來的,離開時自然也只用跟胡大郎一家打招呼,徐非曲只是找個借口過去一探究竟,胡家的人雖然有些莫名,也只以為外地人有自己的習慣。 肯定是神醫老家那的風俗。 兩棟房子離得很近,徐非曲快步走到孫大姊家門口,然后停步,低頭觀察,果然發現了地上有一塊新鮮的、邊沿呈線條狀的血漬。 從凝固狀態看,這滴血液剛落下沒多久 孫大姊瞧著自家門口的陌生人,不解:“你……你是今天來的大夫?找我什么事?” 徐非曲沒去解釋自己只是醫生的下屬,直接道:“孫娘子,你是不是在找你的丈夫?” 孫大姊微微吃驚:“你看見了那死鬼在哪?” 徐非曲向上一指:“你家應該有閣樓,可以先上去瞧瞧?!?/br> 說話時,她的目光在室內掃過。 孫家是前廳后寢的格局,客廳有些亂,通往寢室的門洞有布簾,此刻簾子已經被卷起。 廳內三把椅子,一把倒了,兩把被推到墻邊,原先放在木桌上的雜物像是被誰推過似的,有一半落到了地上。 孫大姊回來有一會,但沒收拾東西,只是用腳把擋事的家伙什踢到一旁,她的目光偶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掃過,面上也隨之露出些不滿之色,卻沒更多的表示,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家里物品擺放混亂,存在摔打的痕跡,卻并不讓孫大姊覺得奇怪。 徐非曲繼續觀察。 墻角處落著很重的灰,污漬也很重,地上、墻上都有被東西砸過留下的印子——住在這里的人,對環境衛生的要求不是很高,而且不是愛喝酒,就是愛打架。 孫大姊收到徐非曲的建議后,可能是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干脆道:“行,我去瞧瞧,看那殺千刀的是不是躲上頭了?!?/br> 她轉身往后走,在上閣樓之前,路過墻邊的案幾時,隨手拿起桌上的瓶子喝了一口。 徐非曲走近兩步,觀察孫大姊的一舉一動,她現在可以確定,確定瓶子里的液體略帶些酒味,只是因為之前被咸魚的氣息壓住,所以不大顯。 三家的房子都建在河邊,此地水汽重,風也大,所以不少漁民都有喝點自家釀的便宜酒水來御寒的習慣。 孫大姊撩起布衣下擺,噔噔噔從梯子上了閣樓,梯子是竹子做的,很陡,行走時非得拿手扶一下不可。 幾乎就在孫大姊進入閣樓的一瞬間,徐非曲就聽見上方有壓抑的、帶著驚懼意味的抽氣聲傳來。 看來幫主方才的猜想已經得到了確認,徐非曲覺得自己可以去通知官府。 隔壁胡大郎家。 朝輕岫重新坐了下來,心中十分感慨。 原本按照計劃,她看完病就可以走人,現在卻不得不多留一段時間。 不愧是武俠世界,哪怕陽英這樣的小地方,隨便走走也能遇見人命案子。 * 原本荒僻無人煙的河邊,此刻已經圍了一圈人。 驚異、好奇、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不斷蔓延。 圍在此處的人,一部分是附近居民,聽說出事后過來湊熱鬧,一部分是里正的手下,聞訊趕來處理案情。 里正摸了摸頭發,感覺自己本就稀疏的頭頂正越發變得透風起來。 涉及人命的案子,小地方幾年都發生不了一件,今天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 事關重大,里正不得不滿面愁容地趕到案發現場,然后姿態憂郁地站在孫大姊的家里。 孫大姊一家跟旁邊的胡家與章家一樣,都是從外面來的,這家人的性格不算過分潑悍,卻也算不上溫善。 里正的目光左右逡巡,選了個看著最好說話的人詢問:“足下是誰,怎的會在孫大姊家里?” 他原本看著的是徐非曲,第一個開口的人卻是朝輕岫。 朝輕岫舉了下手中布幡,笑:“我們是游方郎中,今日過來替胡老夫人瞧病?!?/br> 里正看看朝輕岫,又看看人布幡上的字。 正面“妙手回春”,背面“立辨禍?!薄€是個業務很廣泛的游方郎中。 徐非曲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我看孫大姊在找她丈夫,便替她參詳一二?!?/br> 里正有些發愣:“然后?” 徐非曲:“然后她的丈夫就找到了?!?/br> 她沒說謊,在接受了徐非曲的尋找意見后,孫大姊丈夫的下落很快水落石出,順帶也證明了孫大姊對其丈夫“死鬼”的稱呼選擇十分貼切——剛剛在閣樓上,被孫大姊找到的馬大哥,顯然已經成了具氣絕身亡的死尸。 孫大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徐非曲從閣樓上喊了下來。 徐非曲又請隔壁胡小妹去找里正,等里正來了之后,一直注意與案發地點保持距離徐非曲跟著上去閣樓看過,發現死者身上腿上都傷痕累累、滿是血跡。 馬大郎被發現時,他的尸體還是溫熱的,經查驗,確認馬大郎死亡時間大約在兩刻之前,也就是朝輕岫等人到這里前二三分鐘。 尸體靠在閣樓的窗戶邊上,直接死因是流血太多。 ——在自拙幫內待了這么些時間,別的不敢說,徐非曲在對傷亡原因的判斷上,已經一日比一日熟練。 經過進一步搜查,徐非曲在客廳的不起眼角落發現了被擦拭過的血漬,又在梯子邊沿找到了多個帶血的手印,其掌紋跟馬大郎是一致的,從形狀看,是抓握時所留,其中大部分同樣有被擦除過的痕跡。 閣樓中的情況她也看了一眼,馬大郎的外衫被脫下,衣角握在他手里,外衫上還有擦拭血跡的痕跡。 里正在跟主人家確認:“孫妹子,你發現不對后,沒碰過小馬的尸體罷?” 孫大姊搖頭,目光沒有焦點,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里正面露思考之色,也不知信是不信。 朝輕岫跟著道:“確實沒有,她才剛試過尸體的鼻息,就被喊下了樓?!?/br> 孫大姊微微驚異:“……你怎么知道?” 朝輕岫:“因為在下當時就在隔壁,自然聽到了一些動靜?!?/br> 胡大郎:“?” 同樣在隔壁的他聞言好險沒有直接把那句到口的“我家能聽見啥”給問出口…… 許白水默默看朝輕岫——幫主實話實說時,很有一種不顧周圍人接受能力的美。 里正同樣沉默:“……” 他感覺朝輕岫的聽力還挺異于常人,一時間也不曉得該不該相信對方的證詞。 * 鄰居家有人死了,章家兩兄弟自然毫不猶豫地湊過來看熱鬧,他們先伸頭看了一眼現場,又瞧了瞧被搬運下來的死者,面上頓時露出點輕蔑之色來。 章家弟弟撇嘴:“姓馬的愛喝酒,又欠了一屁股債,我還以為他會淹死在水里,沒想到卻是被人打死的?!?/br> 他生得面黃肌瘦,體格猶如麻桿,說話有氣無力,一副連站都站不穩當的模樣。 章家哥哥咳了一聲,又瞅瞅里正,顯然是在示意兄弟不要多言。 畢竟死的人是自家鄰居,他們不好表現得太冷漠無情。 一位居民有些懷疑:“你怎么就知道這人一定是被打死的?” 章家弟弟冷笑:“他若不是被旁人打死的,難道還是自己把自己抽得一身傷,自盡而亡?” 居民噎了下,又嘴硬:“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一有人就是想將自己抽死呢?” 章家弟弟干脆不再理會。 孫大姊聽到外人的議論,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 附近一位居民忽然道:“這家人總是吵架,如今出了事情,一定是家里人下的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