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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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六扇門的大人召見,滿載重山自然一力配合,過不多時,春石跟邊風就被叫了過來,兩人穿著店內定制的女使服,看起來竟像是一對姐妹,連面上的神情也差不多,都是茫然里帶著些許忐忑。 朝輕岫放了兩粒碎銀子在桌上,然后讓兩人描述艙廂內客人的形象。 滿載重山的女使都見過市面,目光絲毫沒在客人的銀子上徘徊,態度甚是謹慎。 春石:“王篤行王君是店內熟客,常年在此訂‘碧草年華’餐,我今日見到時未曾覺得他有甚不對之處?!?/br> 邊風回憶一會,然后道:“乙九零中的客人……是一位大胡子散客,他就點了一壺酒,旁的便沒什么了?!?/br> 朝輕岫:“在下記得 ,滿載重山一般不會接待沒有預訂的客人?” 邊風坦然:“雖然店內規矩如此,咱們到底只是小人物,平時也不會執行得過于嚴格?!庇中?,“再說如今也并非旺季,旁人更是難得來店里一趟?!?/br> 不預定就沒法用餐更多只是開業那段時間的噱頭,如果遇見客人愿意多給賞銀、店內空座挺多、或者來人看著就不大好惹這一類的情況,滿載重山的員工也不會完全不知變通。 朝輕岫頷首。 她能夠理解。 花鳥使牽頭的問話引起了一點動靜,一個五十來歲的斯文老頭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看到朝輕岫時揉了揉醉眼,試探著喚了一句:“朝幫主?” 朝輕岫回頭,隨后向人頷首:“陳主簿?!?/br> 陳霖天:“還真是您?!?/br> 這個老頭正是韓思合的主簿陳霖天,以前也曾與朝輕岫打過照面,只是不算熟悉。 陳霖天站在旁邊聽了一會,發現女使們談論的是方才在乙九零跟乙九一中用飯的客人的情況,于是開口:“此事陳某倒記得一些?!?/br> 楊見善先是一怔,隨即明悟——陳霖天雖然有官職在身,性子卻有些孤僻,沒跟上司們一塊用飯,反而一個人在外面找了個座位待著自斟自飲,其他客人瞧見陳霖天的模樣,多半也猜不到他就是郜方府的主簿。 陳霖天回憶:“其中一個人我見過,應該姓王,是個讀書人,名字似乎叫什么、什么篤行。此人似是很愛滿載重山的烹調,我回老家時幾次來此,次次都遇見過他?!庇值?,“另一個人是個長了滿臉胡子的大漢,他路過時一直低著頭,因此我沒瞧見他長相如何,只覺得此人有些畏縮?!?/br> 朝輕岫目光微凝。 對于江湖人士來說,“滿臉胡子的陌生人”是個相當特別的形象,因為胡子天然具備不錯的遮蔽效果,所以許多有意喬裝改扮的男男女女,都會選擇這樣一張面孔。 查到這里,楊見善自然有些上心,只是如今來客已經不在,留的名字又是看著就特別難以調查的“張老大”。 朝輕岫忽然問:“此事楊捕頭有何見教?” 楊見善想了想,道:“花鳥使在外行走時,常能遇見窺探行蹤之人,若是對方做的不過分,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庇值?,“此次我等奉命重新監察江南諸事,必定會引得旁人注目,朝幫主許是被我等帶累了?!?/br> 朝輕岫頷首:“既然如此,且不必放在心上?!庇中Φ?,“而且也未必是楊捕頭帶累的我——在下平日里同樣頗得罪過一些人?!?/br> 楊見善聞言,沉默片刻,道:“我覺得朝幫主是個很講道理的人?!?/br> 朝輕岫嘆息:“我也覺得自己性格不錯?!?/br> 楊見善默然——雖然他本意并非如此,不過朝幫主的判斷總有她自己的道理…… 說話間,兩人重新回去了席上。 韓思合問:“朝幫主跟楊捕頭是發現了什么不對么?” 朝輕岫:“在下慢了一步,出去時并未瞧見人,實在慚愧?!?/br> 袁中陽:“涌流灣雖說并非城區,不過郜方府一向平和安寧,今日在座的除了我與縣令外,又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便是當真遇見一二宵小也不必掛心?!?/br> 在座都是經過風浪的人,簡單談過幾句后,就把方才的事情拋開。曹鳴竹招呼眾人又用了些菜,等客人都酒足飯飽后才散了席,韓思合又去甲板逛了會,目光灼灼地盯著旁人釣魚。 依照韓思合的想法,最好是問不二齋的人要一艘船,坐著去水上垂釣。不過考慮到耿遂安乃是落水而亡,不二齋中人對于此類水上交通工具會存在一定的抵觸心理,韓思合決定回城里去的時候再嘗試。 袁中陽以袖掩口,打了個哈欠。 朝輕岫:“袁縣丞是不是累了?” 袁中陽趕緊道:“朝幫主不累,下官自然不累。不過縣令連夜趕路,怕是有些辛苦?!?/br> 楊見善聞言,忍不住側目看向袁中陽。 他倒也沒有料到袁中陽身為縣丞,居然會在只是一介白衣的朝輕岫面前自稱下官。 ……難怪這人身為孫相門生的門生,居然能在郜方府老老實實待到如今。 朝輕岫注意到了楊見善的目光,卻不清楚對方腦子里都浮現出了什么樣的念頭,否則大約會覺得這位捕頭的濾鏡有些奇怪——不提劉家二郎田長天灰蛾殺手北臷使團這些,她基本還算是與人為善的,就算偶有不善,也多是旁人自尋意外…… 第78章 曹鳴竹是生意人, 慣會揣摩同伴心意,雖說袁中陽自言不累,不過瞧他眉目間隱有疲憊之色,韓思合雙目下更是泛著熬夜后特有的青黑色, 自然不再給眾人安排活動, 而是道:“懷莼莊就在旁邊, 諸位不若先過去休息一會?” 楊見善聽過懷莼莊的名聲,微微遲疑:“在下公門中人, 豈可貪圖享樂……” 那里的住宿條件, 實在是遠遠超過他們一貫的出差標準了, 讓人有些心中難安。 曹鳴竹:“不過暫時歇歇腳而已,哪里算得上享樂,而且懷莼莊今日本該閉莊休整, 里面也沒留幾個仆役服侍, 諸位只當是找個地方睡覺?!?/br> 楊見善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好太不合群, 而且有花鳥使在, 曹鳴竹多半不會安排得太過鋪張。 除此之外,楊見善還有些破案上的問題想請教朝輕岫,不想與大部隊分開, 也就默認了曹鳴竹的布置。 懷莼莊就在滿載重山旁邊, 門口還有一個匾額, 上書“莼波松雨”四字。其中刻意布置成漁村模樣,環境卻比任何漁村都更加精致舒適,用來招待貴賓的院子在最里面, 跟隨韓思合等人來的衙役則被安排到了稍外一些的房間中。 曹鳴竹為了招待貴客,早先就已經派人過來, 在懷莼莊門口掛上了暫時歇業的牌子,保證此地除了朝輕岫等人外誰也不去招待。 幫主選好了住處,關藏文跟岳得溪兩位此次出門后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幫眾自然跟著過去——他們對官府中人都存在一種天然的不信任,認為幫派成員不能集中待在一個地方,免得錯過有效情報。 朝輕岫問身邊人:“非曲要住在哪里?” 徐非曲:“我無所謂,客隨主便就是?!?/br> 只要蟲子不太多的地方,她都能接受。 朝輕岫:“那我們就先過去瞧瞧再說?!?/br> 曹鳴竹心領神會,道:“第一次過來,是該帶各位四處走走?!?/br> 懷莼莊內的各個院落都有不同,朝輕岫隨意道:“這里的翠竹跟芭蕉都好,很適合午休?!庇值?,“邊上的院子與水源相鄰,月下在此上……在此讀書,也是一件快事?!?/br> 她剛剛想說上網,卻擔心旁人以為這是什么釣魚佬的專用術語。 曹鳴竹笑道:“既然如此,朝幫主不妨現在此院內下榻,到了晚間,再另外安排如何?” 朝輕岫:“那就多承掌柜厚意了?!庇趾傲诵旆乔宦?,“非曲累不累?” 徐非曲站在一邊,靠著柱子閉目養神。她也是熬了一夜,就算身具內功,也實在困得很了,此刻聽到幫主呼喚,下意識睜開眼往前走了一步,踩在水池邊的河石上,身子搖搖晃晃,險些直接落到水池里,幸好被朝輕岫及時揪著領子拉回到岸上。 楊見善看見朝輕岫方才那一伸手、一提人,覺得這位自拙幫幫主似也挺適合修煉通臂拳一類的武功。 為了照顧兩個困得不行的同伴,朝輕岫跟徐非曲還有韓思合就暫在種了芭蕉的院子里午休,其余男客則自去它處安歇。 曹鳴竹拱了拱手:“那在下晚些時候再來問候諸位?!?/br> 結束完必要的社交后,徐非曲搖搖晃晃地走進內室,栽進臥榻上便沉沉睡去,一覺睡到傍晚時分。 她醒來時,韓思合也正好醒了,與兩人一道來的朝輕岫卻不在室內。 徐非曲聽見院子里有聲音,走到外面去,果然看見自家幫主正一臉沉吟之色的盯著院子里的……空氣。 院中除了芭蕉外,還種了松樹,朝輕岫因為內功有成的緣故,不怎么需要補覺,打坐一段時間后就出來散步,順便摘了一把松針在手,間或一揚,翠色針影紛飛而起,精準地干掉數只不幸在她面前經過的蚊子。 朝輕岫十分悵然,她思考了很久,還是覺得很不能理解,自己都已經穿越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為什么還會遇到蚊子這樣頑強且喜歡擾人清夢的生物? 怎么不同的世界加載的居然是同一套昆蟲資料包嗎? 朝輕岫聽到門內的動靜,轉身向二人道:“方才有人過來,說曹掌柜已經安排好了晚上的宴席。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去打擾二位的清夢?!?/br> 韓思合捂著額頭,道:“也該起來活動活動,否則夜間定然錯過困頭?!?/br> 她說完話,視線依依不舍地在床榻上徘徊了片刻。 朝輕岫向前招了下手,一位女使便提著燈輕輕走過來,為眾人引路。 徐非曲一眼望去,發現為自己帶路的女使似乎曾在滿載重山內見過,看身上的名牌,是叫邊風。 滿載重山跟懷莼莊有同一個老板,前者關門得又早,將其中人手安排到莊中服侍倒也并不奇怪。 按照大夏習慣,大部分人家不等天黑便會用晚飯,徐非曲醒來時就已經到了酉時二刻,過去后先喝了兩杯茶,就在旁邊等著開席。 曹鳴竹請眾人點菜,其余人都是搖頭。 韓思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不餓。白日吃的多,此刻又已晚了,未免積食,只上些點心跟小菜來便罷?!?/br> 曹鳴竹:“也罷,那就恕在下招待不周了?!?/br> 此刻陳霖天也在,袁中陽不好跟上司對飲,又曉得朝輕岫滴酒不沾,干脆提著壺去跟陳霖天拼酒。 韓思合則跟徐非曲談起了今年的新詩文。 她多少也喝了點酒水,越談越是嘆息,最后忍不住拍著徐非曲的肩膀,感慨道:“你要是還在讀書,說不定能考個狀元回來?!?/br> 哪怕徐非曲后面去了重明書院念書,到底曾在郜方府住過,真考到了好名次,也算本地的政績。 徐非曲淡定:“即使昔日還在書院時,我也不過是五甲之一而已,放眼整個大夏,更不知得排到多少名后。譬如師思玄師君,她若下場,我便難成魁首?!?/br> 韓思合回想:“那位師姑娘……好似是武林人士罷?多半不會下場參加科舉,既然如此,徐君又有何懼?” 徐非曲:“我無懼。如今所為,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br> 朝輕岫聽見后,笑吟吟地舉起杯子,以茶代酒遙敬了徐非曲一杯。 楊見善原本站在朝輕岫身邊聽她說一些破案小故事,此刻同樣忍不住道:“朝幫主如此本領,當真不考慮進六扇門么?” 徐非曲眼眸微瞇,側頭看著向幫主發出邀約的六扇門捕頭。 朝輕岫婉拒:“進入六扇門也算是身在朝堂,我性子桀驁不馴,只怕容易惹得旁人生氣?!?/br> 徐非曲收回目光。 楊見善嘆了口氣。 江湖上有本事的人,許多都挺有脾氣,比如朝輕岫,也比如正在刻苦修行的師思玄。 楊見善:“其實朝幫主可以給我們當客卿,客卿也有品級,除非遇見疑難案件,否則六扇門通常不會去打擾客卿的清靜?!?/br> 朝輕岫沉吟:“‘除非遇上疑難案件’……” 楊見善不大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是他考慮不周。 另一邊,韓思合酒喝得高興,加上此刻沒有公事煩心,干脆唱了首今年的新詞,末了連徐非曲也跟著唱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