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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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善身為顏開先的老下屬,騎術精湛,又熟悉路上情況,所以最先與自家幫主匯合。 看到車隊時,她先是揚聲通報,等到獲得了朝輕岫允可的傳喚后,才一提氣閃入馬車當中,與幫主見過禮后,又將郜方府那邊的消息細細告知:“韓縣令接到奉鄉城的公文后立刻動身,還帶了袁縣丞一起,按腳程算,應該會早幫主一步抵達涌流灣。大堂主知道此事后,令屬下過來為幫主送個口信?!?/br> 朝輕岫頷首:“我知道了,替我多謝大堂主……” 她話剛說到一半,便聽見外面又有馬聲遙遙傳來。 “請問自拙幫的朝幫主是不是在這里,小人有事求見?!?/br> 朝輕岫聽到外面的聲音,揭開車簾,對來人笑道:“我在,請問是縣衙中的朋友么?還請過來說話,” 來人是一位朝輕岫曾經見過的衙役,聞言跟著躥進了馬車當中,開門見山道:“縣令聽到消息,說是涌流灣那邊出了事情,似乎跟貴幫還有奉鄉城都有些牽扯??h令知道事情不小,此刻已經過去了,還有袁縣丞,也跟著一道?!眽旱吐曇?,“縣令與朝幫主相交甚厚,特地讓小人轉告幫主,這次的案子既然有她在,那只要朝幫主愿意,大可放心參與調查,不必擔心被瑣事絆住手腳?!?/br> 朝輕岫笑:“承蒙縣令美意,在下銘記于心?!?/br> 她還未與對方客套完,外面又是一陣馬聲。 原本靠在車廂內閉目養神的徐非曲:“……” 她修煉內力有些時日,原本已經能夠屏蔽掉外界的無關信息,此刻也不由覺得頭疼。 ——來見自家幫主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新來的人還是衙役,因為朝輕岫對此人到底沒那么熟,于是在心里把新來的人稱為了衙役乙。 衙役乙擠進了片刻前還挺寬敞的車廂內,先說了一遍郜方府接到消息的事情,然后道:“縣丞也去了,并托小人捎個信過來?!彪S即斬釘截鐵道,“縣丞深知朝幫主為人,定會大開方便之門,不叫朝幫主吃虧?!?/br> 朝輕岫誠懇:“在下相信?!?/br> 內力不錯所以聽力也不錯的楊見善:“……” 他也相信。 而且從早上的情況看,不二齋那邊應該有著相同的想法。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官府對本地江湖勢力態度友善,不過楊見善這一回倒是不覺得韓思合等人是因為想跟本地江湖勢力勾結,才抓住所有機會積極示好。 憑朝輕岫的本事,被縣衙請去幫著破案很正常,要不是擔心對方更喜愛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楊見善自己都想要把人拉進六扇門發光發熱。 第75章 負責駕馬的是不二齋內的好手, 馬車也經過了齋內的特別調整,行駛的穩定性高于市面上的同類交通工具,快馬加鞭之下,眾人不到午時就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從規??? 涌流灣已經算是個小小的集鎮了。 趕了半天路, 總得先休整一二, 臨分別前,楊見善問了一句:“六扇門在此有衙邸, 朝幫主要不要過來下榻?” 既然耿遂安的案子與自拙幫沒太大關聯, 朝輕岫此次過來就純是義務幫忙, 他再不懂事,也曉得該給人安排食宿。 朝輕岫:“承蒙厚意,不過鄙幫也有一處別莊在此, 就不叨擾楊捕頭了?!?/br> 楊見善想了想普通衙邸的居住環境, 覺得未必比得上人家幫會的別莊,也便沒再堅持邀請, 只道:“既然如此, 咱們稍后再見?!?/br> 在正常情況下,楊見善的判斷沒有問題,只是他忽略了一點——作為一家剛重建一年左右的江湖組織, 自拙幫素不以財力著稱。 朝輕岫口中所謂的別莊, 其實是蕭向魚在設置的一個臨時落腳處, 平常用來存放一些漁具,當中也有房舍可供幫中弟子臨時歇一歇腳。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在建筑之初, 就沒有把幫主會來此地過夜這個可能性納入到考慮范圍之內…… 朝輕岫凝視著別莊略顯破損的木門,頓時感覺到了蕭向魚在節約預算上的用心。 作為一個連草棚都住過的前流民, 朝輕岫其實不介意在別莊內湊合兩天,而且這里環境其實算得上整潔,只是房中魚腥味太重,令人微覺不適。 徐非曲住進來后,面無表情地點了數粒沉香,一顆放在自己臥房內,一顆送到了幫主那里,剩下的準備給關藏文、秦以善等人分分。 “其實不必如此麻煩?!?/br> 朝輕岫含笑謝過徐非曲后,卻表示自己可以不用熏屋子。 徐非曲提醒了一句:“腥味太重,睡著不妨,只是容易招蚊子?!?/br> 朝輕岫:“確實如此,不過在下以為,稍后不二齋應該會請我們換個地方居住?!?/br> 她拒絕住到衙邸,是因為六扇門那邊的衙邸是跟韓思合等人共用的,面積有限,環境也普通。 至于不二齋,在大夏是出了名的家大業大條件好。 徐非曲:“……” 她相信不二齋的好客,也相信幫主對事情發展的判斷。 果然,朝輕岫抵達別莊后后沒一會,曹鳴竹就親自登門,發出熱情邀約。 曹鳴竹客客氣氣道:“此次齋中事務還有賴朝幫主幫忙,住過去也方便一些,大家都在施州討生活,朝幫主何妨賞個臉面?!?/br> 朝輕岫笑:“我本就想去叨擾,曹掌柜親自過來,自然更是卻之不恭?!?/br> 曹鳴竹亦笑:“朝幫主或許曾聽過,不二齋以船為店,在涌流灣開了一家食肆。涌流灣分屬郜方府,乃是自拙幫的地盤,朝幫主今日親自駕臨,自然來品鑒一下我們廚子的手藝?!?/br> 朝輕岫用折扇輕輕敲了下掌心,隨后溫聲應下:“好啊?!庇值?,“想來曹掌柜今日請的應當不止咱們幾位?” 曹鳴竹:“除了自拙幫跟六扇門的朋友外,還有郜方府的韓縣令、袁縣丞。諸位都是為了鄙幫之事奔波,在下沒什么可謝的,只好請大家用一餐便飯,聊表心意?!?/br> 不二齋開的店位于水泊邊,名字叫做滿載重山,如曹鳴竹說的那樣,由一艘大船改建而成,雖然位于集鎮中,卻不愁客源,實行的居然是預約制,若非熟客,需要提前一天來此訂好座位。 店內掌柜見到曹鳴竹,知道是自家大掌柜過來,引著朝輕岫等人入內,不過因為預計的客人數量多,眾人只好分開來坐,如關藏文等人,就被安排去了另一張桌子。 滿載重山的環境甚是雅致,因為食肆是設在船上的,建造時就特意取漁家趣意,將不同席位用竹子編的船簾隔開,以此為來客創造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 朝輕岫等人的位置是在“甲四二”艙。 不過“甲四二”說是船艙,其實不過是特地建成船艙風格的包廂。 滿載重山的每個艙廂門口都掛著一個小小的書冊,上面記錄著開席的時刻,定席之人的身份,還有負責在此間伺候的女使或男使的名字。 除此之外,滿載重山還有一點與其它食肆不同,客人定宴席時需要付全款,一旦時間到了,無論客人來還是不來,店家都會照常上菜,能不能真的吃到,完全取決于顧客是否足夠守時。 雖然規矩與旁的地方不大一樣,好在滿載重山的地廚子手藝極佳,所以非但在周圍名聲不錯,甚至有客人特地從遠處趕來,就為了嘗嘗他們的手藝。 不二齋給所有客人都遞了請帖,可能是因為不用處理公事的緣故,自拙幫的人一被喊便動身,是所有客人里最先抵達的一撥。 曹鳴竹:“諸位且在此處坐一坐,我去接其他人?!?/br> 眾人皆道:“曹掌柜自便?!?/br> 滿載重山備的清茶跟點心都不錯,只是朝輕岫無意坐在包廂內空等,于是起身去甲板上吹一吹風。 誰料她剛離開艙廂沒多久,就被一個穿著文士長衫的方臉人攔住了去路。 朝輕岫:“尊駕有什么事么?” 滿載重山的環境甚是清幽,往來客人并不多,方臉人見朝輕岫回應,似是不想驚動旁人般壓低了聲音:“在下頗通相術,今日見到閣下面上帶赤,印堂發黑,似有不日將有血光之災?!?/br> 朝輕岫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彎起唇角:“哦?” 自穿越以來,朝輕岫一路遇上不少大小意外,甚至還遭遇過不止一次暗殺,此刻聽到這么一段話,左手已經習慣性地扣住了三枚長針,只是面上并不露出絲毫殺意,反而愈發溫雅和善起來,仿佛一個聽到甲方改了無數版方案后決定選擇第一版的打工人。 方臉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不過姑娘也無須擔心,世上之事,多有福禍相依者,所謂九死一生,意思是縱然身處絕境,也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其實方臉人之所以將朝輕岫攔住,是看她年紀小,而且形容溫文,一副沒怎么經歷過外界風雨的模樣。 結果不知為何,面前的少年人在聽到自己這番滔滔不絕后,面上笑意變得愈發客氣溫和,卻隱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朝輕岫不緊不慢道:“那不知在下所謂的生機又在何處?” 方臉人咳了一聲,道:“實不相瞞,在下乃是紅葉寺俗家弟子,常在各類道觀、寺廟中行走,與許多大師真人都有交情。大師們希望能渡世人苦海,就做了一批開光的玉牌,讓我帶在身上,專門送給那些身陷劫之人,好叫姑娘知道,大師們做這些玉牌,只是為了積攢功德,所以收個百來錢的成本價便好,等閣下逢兇化吉后,再來布施也為時不晚?!?/br> 朝輕岫耐著性子等人說完,清幽的目光在方臉人身上一掃。 她估測了一下,覺得對方呼吸聲重,腳步虛浮,實在不像習武之人。 方臉人不曉得旁人的生機還未發生變化,自己的生機已然開始若隱若現起來,只覺得與朝輕岫目光相觸時,心中忽然甚是不安。 朝輕岫笑了一下:“沒想到今日竟會遇見一位佛道兼修的高人,實在幸甚。不過玉牌便不必了,我自有消劫之法,不勞尊駕費心?!?/br> 方臉人剛聽到“不必了”三字,以為自己撞上了一個警惕性高的年輕人,正準備繼續勸說時,卻聽到后面那段“自有消劫之法”的話,頓時有些懷疑站在面前的莫非是一位同行,試探道:“不知姑娘有什么消劫的好法子?” 朝輕岫目光微涼,眉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聲音倒還是一貫的溫和:“江湖上有句俗話,叫做以殺止殺,該我的劫數,只消應到旁人身上,那樣一來,在下豈不就能全身而退?” “……” 方臉人原本想笑,卻莫名覺得心中泛起陣陣寒意。 就在此時,滿載重山的女使恰好路過此地,駐足觀察,一臉的懷疑之色。方臉人擔心被人當面戳穿自己的生財之路,面色頓時愈發難看起來,簡單推諉兩句,低著頭就往外疾走,顯然是不想被女使察覺。 既然方臉人腳底抹油得快,滿載重山秉持著和氣生財的理念,也就沒出來叱罵趕人。一位管事走近前問了朝輕岫兩句,確認她沒被騙取錢財,方才放心,道:“不知客官是哪一桌的?今日正好有新品,鄙店送一道過去給客官嘗鮮?” 免單跟加菜都是飯店安撫食客的常見手段。朝輕岫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由此可見,游戲里用過投喂的方式來增加npc好感度的設計,是有著堅固的現實基礎的…… 此次宴請是曹鳴竹做東,送不送菜實無意義,朝輕岫擺了擺手,道:“不必?!?/br> 既然眼下無人攔路,她也沒有在船中多留,緩步走到甲板上,眺望四周景色。 距船不遠處還有一座莊子——滿載重山是不二齋開的食肆,附近的莊子同樣是不二齋所開,名字叫懷莼莊,是一家旅店。 兩家店有同一個東家,經營時也互相扶持,甚至兩邊連菜單跟雇工都是通用的。 河面風大,吹得船身微微搖晃,滿載重山走的是雅俗共賞風,船上擺了不少釣具,客人可以用此取樂,周邊甚至還有路人不為吃飯,而是專門過來此地垂釣。 朝輕岫目光一掃,看到滿載重山上有數位女使正朝河中一桶一桶地灑魚食,隨即明白了其中緣由。 她要是釣魚佬,她也喜歡這里。 第76章 朝輕岫也取了一支釣竿, 站在船邊看了一會,接著隨手一擲,只見日光下,一道寒芒閃過, 釣線末端的魚鉤恰恰扔在了一只路過的河魚的口中。 她提起釣竿, 將收獲放在早有準備的滿載重山女使拿來的水桶之中。 在旁釣魚的客人不由投來注視的目光——幾乎是在放下魚線的一瞬間就釣上了魚, 這人的存在簡直就是對周邊垂釣愛好者的挑釁。 客人打量兩眼,最后還是決定不去請教朝輕岫成功的訣竅, 她已經看出, 那枚魚鉤恰好穿透了河魚的嘴部, 而且穿透得很深,考慮到魚鉤不算重,尾部還系著魚線, 入水后又會受到河流阻力, 這位白袍少年人能夠一擲而成,除非她當真特別有經驗, 那就只能是因為此人眼光力量準頭都為上上之選。 當然更加堪稱藝高人膽大或者說令人不忍直視的是, 朝輕岫在扔魚鉤之前,似乎忘了在上面放置餌料…… 朝輕岫含蓄一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神色——總舵那邊靠河的地方有個拾芳塢, 她巡查總舵時, 偶爾會到那邊去, 用河魚的靈巧度來檢驗自己《飛針術》的修煉情況。 大約消磨了兩刻鐘的功夫,一名女使過來,向著正在賞景的朝輕岫道:“朝姑娘, 曹掌柜請您過去?!?/br> 朝輕岫向女使點了下頭,放回釣竿, 對邊上的仆役道:“將魚放生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