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沒有雙生花，但保不齊還有別的。

    她不禁嘆了口氣，這日子過得，日日提心吊膽的，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楚序為她倒了杯姜茶，催促她喝下驅寒。

    “女郎何須愁眉苦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何況……”

    她抬眼，等著下文，楚序卻一笑了之。

    “何況什么？”

    她追問。

    “沒什么?！?/br>
    這下好了，高聞雁更好奇了。

    她放下杯子，不悅道：“丞相好沒道理?！?/br>
    楚序無奈：“我如何又沒道理了？”

    “哪有這樣說話說一半的?！?/br>
    “興許我忘了呢？”

    高聞雁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會信嗎？”

    她越是追問，楚序越是難以啟齒。

    要怎么說呢。

    何況，你還有我。

    這種話。

    第59章 丞相究竟為何接觸林謙？

    許是下雨的緣故，已經過了約定時間，而王永遲遲未來。

    高聞雁與他東扯西扯的，忽然扯到了楚盈身上。

    她才知道，原來楚盈叫小晚，是因為她比一般人的出生時間要晚了半個月。

    而她呱呱墜地時，恰逢晚霞漫天，于是家里便叫她“小晚”。

    高聞雁打趣道：“我還以為丞相小名是與之相對的‘小早’呢?！?/br>
    “如此，你們家三兄妹，豈不是‘早中晚’了?！?/br>
    她哈哈一笑，道：“無妨，反正我不是小中?！?/br>
    “對了，小晚的騎射，可還要繼續？”

    楚序心中一番權衡。

    騎射不過是與她見面的理由，既然現在他已不需要這個理由，自然是沒有理由再折騰她。

    她去教小晚，反而沒時間理會自己。

    在高聞雁看來，他不過是猶豫了一瞬，便聽他道：“不必了?！?/br>
    “為何？”

    雖然楚盈學得慢，然而楚序當初將楚盈的仰慕說得那般真切，怎臨時不用了？

    將前因后果連起來想了想，高聞雁微微睜大了眼睛。

    “該不會……”

    楚序挪開視線，淡淡道：“小晚出去游玩了，不知何時才回來?！?/br>
    “當真？”

    “自然。待小晚回來，還得辛苦女郎了?！?/br>
    高聞雁這下打消心中疑慮，爽朗應下：“她不是想在秋獵上驚艷四座嗎？可得加緊些讓她回來?！?/br>
    “嗯?！?/br>
    說話間，王永剛好抵達包廂。

    這兩間房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有一條暗管，能將頂層的聲音傳到這里來。

    高聞雁好奇：“所有包廂你都能聽？”

    “女郎也太貪心了?！?/br>
    意思是只有那一個包廂。

    “王永為何會來赴約？”

    按理說，丁植不過是一個武平縣令，王永不必特地前來赴約。

    “丁植威脅他了?！?/br>
    “什么？”

    肯定是楚序做了手腳，否則丁植為王永做事，犯不著威脅王永。

    果然，楚序坦蕩一笑。

    “因為我威脅他了?！?/br>
    丁植雖受王永庇護，但王永沒想過此事會被外人知道，且底下那么多允諾要庇護的人，總會有個萬一。

    楚序便是先抓了丁植那放在心尖尖的小兒子，再與他談判。

    為了不把兔子逼急，楚序告訴丁植，只需威脅王永出來，兩人在浮華樓坐上那么一會兒就可以了。

    而在浮華樓里，丁植想說什么都由他。

    然而丁植威脅了王永，唯有說出實情，才能保自己一命，他沒有別的選擇。

    高聞雁吃驚：“你便由著丁植將你供出來？”

    “丁植不知道是我?！?/br>
    “但即使他不說，王永眼里，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我?！?/br>
    所以，王永終歸還是會懷疑到他頭上了，與丁植說不說實情無關。

    “不行?！?/br>
    高聞雁沉了臉色，快速地思考著。

    “不能只有你知道?！?/br>
    若只有楚序一個人知道，王永反而目標明確，只針對楚序一人即可。

    可如果王永發現有第二個人知道，他便會懷疑是否還有第三個、第四個……

    如此，他才會自亂陣腳。

    可要如何，才能讓他以為這不是楚序所為呢？

    楚序道：“既然如此，不若散布出去，讓大家都知道？”

    這樣即使王永認定源頭是楚序，可有更多人知道已是無法阻止的事實。

    “便用童謠罷?！?/br>
    話一出，楚序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滿臉皆是報復的快意。

    “便聽女郎的?！?/br>
    丁植的對話與他們所猜相差無幾，不過涕泗橫流，求王永饒他，且救他小兒。

    “沒用的東西！”

    隨王永憤怒的嗓音落下，是刀劍入rou的聲音。

    他扔了劍，取出帕子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他對下人吩咐道：“處理掉吧?！?/br>
    “看來武平縣只好棄了?！?/br>
    反正死士的人數現在也夠了，加上有楚序盯著，棄了武平縣不是什么壞事。

    雖然不知道楚序在謀劃著什么，既然他來了，就意味著楚序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王永匆匆掃了圈周邊，憤怒地一揮袖子，匆匆離去。

    包廂里重新回到安靜，唯有一些雜音，是王永手下在清理丁植的尸首。

    楚序埋頭在紙上寫著什么，好一會兒，才放下筆。

    她探頭過去，臉上一喜，忍不住贊道：“不愧是丞相！”

    高聞雁喜滋滋地收起紙，打算今晚就行動。

    為了不讓王永發現端倪，高聞雁提出走密道，從相府再回將軍府。

    豈料楚序一愣，竟是拒絕了。

    “為何？”

    雖然浮華樓有暗門，但王永才將將離開，高聞雁始終不放心。

    “王永或許已派人盯著相府，女郎不宜出現?！?/br>
    楚序雖是胡謅的，但聽起來也頗有道理。

    “那便只好等入夜了?！?/br>
    這房里有不少書，高聞雁撿了幾本來看。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丞相先前找林謙要那經書，這下是找不著了?！?/br>
    楚序接觸林謙后，久久未有其他動靜，高聞雁覺得很奇怪，一度只當他是真心要尋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