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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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被問得微頓,重新打量起她來,“您是?” 岑蓁:“……我是他助理?!?/br> 不等sa再問,岑蓁說:“我跟他約好了在這里見面?!?/br> 岑蓁出眾的氣質讓sa對她的話幾乎沒有懷疑,但對方還是先遞給她一瓶水,“您稍等?!?/br> 大概是去找宋望求證過,再回來的時候sa面帶微笑,“他在試衣間,您跟我來?!?/br> 到底是大品牌,做事滴水不漏,既保護了客人的隱私,也沒有怠慢她這個“助理” sa領著岑蓁上到二樓,到門口后自覺離開,“有需要隨時叫我們?!?/br> “謝謝?!?/br> 說是試衣間,可門上的牌子卻是vip room,岑蓁一邊詫異宋望什么時候在這樣的頂奢店消費成了vip,一邊推開門。 房里空間超乎想象的大,更像一個私人的會客室及產品展示區。 入門先是一隅極具藝術感的花藝區,不遠處的玻璃桌上備著水果,香檳和甜品。推來的數排衣架掛滿了各種色系的西裝,配飾區陳列著不同風格的手表,領帶,領夾等,搭配師正根據手里的西裝色系挑選適合的配飾。 而宋望背對著岑蓁,站在一群人之中,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 男人后背挺拔,窄腰勁瘦,身體像是天生的衣架子,與熨燙平整的西裝完美貼合。 目光落過去的那一秒,岑蓁忽然有些恍惚—— 這……是宋望? 雖然身高似乎差不多,但眼前人撲面而來的氣質明顯有些陌生。 “宋望”被人圍著,岑蓁只看到背影,她站在忙碌的房間里,正在想會不會是一個月沒見帶來的生疏感,一個sa端著配飾盤走過來說: “他剛剛說等您過來,幫忙看看選哪個?!?/br> 岑蓁垂眸,絲絨材質的盤子里陳列著一枚古董寶石胸針和一個金屬領帶夾。 胸針不大,卻做得十分精致,特別的曲線造型和鑲嵌的藍寶石讓它像一道星河流光,十分張揚耀眼。 而領帶夾設計簡約,精致優雅,一看就是商務應酬的最佳單品。 岑蓁覺得宋望應該是適合領帶夾的,可頓了頓,她再次抬頭看向他的背影,又覺得今天的宋望和平時不一樣,似乎突然之間—— 多了些說不出的銳利。 “胸針吧?!贬钁{感覺做了選擇。 sa笑著點點頭,端著手中的配飾盤走到男人面前說:“您助理幫您選的是胸針?!?/br>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房里一眾人下意識轉身,目光落向岑蓁這個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助理身上。 被人群簇擁的男人也緩慢回了頭。 他眼眸微抬,無形的壓迫感流動,越過身后的層層身影看向岑蓁。 視線交匯的那一瞬,岑蓁心下一跳,腦子頓時陷入空白。 男人穿了套極質感的戧駁領黑色西裝,搭配黑色長褲,身材十分打眼,說是請來的展示模特也不為過。大抵是還沒選到合適的領結,他襯衣的領口微微敞著,若有似無地露出鎖骨輪廓,懶散之余,又好似有幾分漠然的厭倦感。 空氣無端在兩人的對望里寂靜了幾秒。他眸色未動,岑蓁莫名地也沒移開視線,直到包里的手機突然響才讓她從這一眼陌生又熟悉的對視里驚醒回神。 他不是宋望。 ……他是誰? 第2章 突兀的鈴聲打斷兩人的對視。 男人垂下眸,目光在配飾盤中短暫停留后,漫不經心地拿起那枚寶石胸針說,“這么巧?!?/br> 絲毫沒有察覺不對的sa笑著回他,“是呢,和您眼光一樣?!?/br> 岑蓁卻覺得男人的這句話不是指兩人選擇胸針的一致,倒像是在說眼下,他們在這里的相遇——很巧。 可這大抵是她想多了,雖然不知道剛剛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岑蓁非常確定,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且對方也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留給她一道略顯冷淡的背影。 “抱歉,我走錯了?!被厣竦尼柚鲃忧妨饲飞淼狼?,而后在一眾錯愕的目光中退出這間奢侈的試衣間。 在場所有人皆怔住,門被帶上后,一個西裝革履的保鏢皺眉問房里服務的sa,“你們不是說清場,怎么還會有人走錯地方?” sa們也一臉懵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正汗流浹背地道著歉,便聽到孟梵川不急不緩地出聲,“不要緊?!?/br> 他低頭把玩著那枚胸針,半晌忽然淡問:“所以你們還接待了誰?!?/br> 岑蓁說走錯了,這店里必然還有其他的客人。sa馬上通過耳機詢問,半分鐘后告訴孟梵川:“是個叫宋望的小明星,不過您到店之前我們同事已經安排了他在樓下休息室暫候?!?/br> 孟梵川沒回應,目光依然停在胸針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幾個sa拿不清他在想什么,互相交換著眼神,正不知所措時,門再度被推開,“什么小明星?” 這次進來的是孟梵川真正的助理,溫蕙。 說助理也許不太合適,溫蕙是香港人,孟梵川的母親當年聯姻嫁到北城,她陪同北上,在孟家工作二十多年,對各項事務都得心應手,孟家三兄妹也會叫她一聲蕙姨。 所以當孟梵川被父親勒令來滬城靜思己過時,照顧這位脾氣不好的二公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她身上。 “你可別再跟什么小明星扯到一起?!睖剞ヒ簧砀删毜耐ㄇ谌寡b,根本看不出已經人到中年,“你知道的,你爸爸最不喜歡這些?!?/br> 孟梵川脫了外套,散漫敞著襯衣領口嗤道,“我做的事有他喜歡的嗎?!?/br> 溫蕙一噎,竟接不上話。 孟家兩個兒子,長子孟清淮比孟梵川大四歲,在北城已經能獨當一面。明明兄弟倆從小接受一樣的教育,長大后卻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孟清淮人如其名,清冽的雪般,克己復禮,冷淡穩重。 孟梵川比起自己的大哥,則多了份游戲人間的漫不經心。 從小就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兒,同齡小孩還在玩泥巴的階段,他已經玩起了卡丁車,如果不是家里反對,18歲的時候他已經成為職業車手,后來國外留學期間又喜歡上了滑雪,甚至還玩出了一個獎杯,好不容易畢業回來進入集團,卻又“不務正業”跑去組建車隊,在幕后投資f1賽事,雖然錢掙得不少,但樁樁件件都在父親孟松年的禁區蹦迪。 “這段時間你務必收收性子?!睖剞ツ托膭裾f,“先把孟董哄住回北城了再說,聽到沒?” 孟梵川沒回,只挑了挑眉把那枚古董寶石胸針扔給溫蕙,“就它了?!?/br> 他說完便往外走,溫蕙措手不及接住,愣了愣才追上去抗議道,“喂,你都選好了還讓我跑一趟來幫你選?” - 另一邊,離開試衣間后,岑蓁打開手機,才發現剛剛是宋望發來的消息:「人呢?」 往上,還有一條岑蓁沒看到的:「他們突然清場,我在一樓休息室等,你待會再進來?!?/br> 大概是剛剛在停車場信號不好,岑蓁沒有及時收到他這條消息,才鬧出這場烏龍。她馬上下樓,總算在不算寬敞的休息室里見到了宋望。 宋望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看見岑蓁后詫異,“這么快就能進來了?” 岑蓁的心跳還有些快,嗯了聲,沒提剛剛走錯的事。 宋望也沒多想,站起來對著她問:“這身怎么樣?我剛試了一半就被安排到這等著,還沒怎么看清楚?!?/br> 宋望選的是一套藍紫色的休閑西裝,版型和剪裁都不錯,上身乍一看是帥氣的,但細細看,又好像缺些說不清的東西。 “已經是店里最便宜的了?!彼瓮麌@著氣,“我現在也只買得起他們的成衣,那些高定隨隨便便就要七位數,說是用什么頂級小羊駝絨做的面料,工坊每天只能生產三四米。 ” 岑蓁聽出他的不甘,可名利場原本就不是平等的游戲,非去和金字塔尖的人攀比,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套也不錯?!贬璋参克?,“很襯你?!?/br> 宋望目光幽幽地沉默了會,忽然想起什么問岑蓁:“你明天晚上有空嗎?!?/br> “怎么?” “華公館那個晚宴,我想你陪我一起去?!?/br> 岑蓁愣住,“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帶你赴宴不是很正常嗎?!?/br> 不是不正常,岑蓁只是覺得——試衣服都要前后腳分開進來,怎么一眨眼又要自己陪著去參加晚宴。 “你不怕被人發現?” “每個出席的人都會有女伴,有什么稀奇?再說了,”宋望自嘲道:“明晚的焦點人物是那位孟家二公子,我這種小角色,誰在意?!?/br> 說罷,他又笑著攏了攏岑蓁的肩,“那可是華公館,咱們就當是去長見識?!?/br> 華公館作為滬城上個世紀某歷史名人的故居,由其子女維護至今,如今是受滬城政府保護的地標建筑,從不對外開放。 一年里偶爾舉辦晚宴,也必然是接待極具分量的人物。 所以宋望這么說也對,哪怕不是參加晚宴,只是去到里面看一看,也都是極難得的機會。 “好?!贬璐饝聛?,“那我——” 宋望像是猜到她要說的,搶道,“放心,我給你準備了禮服,待會回去應該就收到快遞了?!?/br> 大學里追岑蓁的人很多,宋望也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但勝在有耐心,從大一追到大四,追到畢業前夕,終于讓她松了口。 岑蓁也覺得,宋望的體貼是他最大的優點。 “謝謝?!贬枵f。 “傻的?!彼瓮嗣哪?,“跟我說什么謝?!?/br> 話音剛落,宋望手機響,應該是又有什么工作在催促,岑蓁見狀主動道:“你先忙,我待會自己回家?!?/br> 宋望當然是抱歉的,快一個月沒見,才見面片刻又要離開,怎么看都有些敷衍和隨意。 但抱歉歸抱歉,他更明白工作的重要性,這條路走得不容易,現在初有人氣,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上位的機會。 “明晚我讓樂為提前來接你?!?/br> “好?!?/br> 兩人相隔幾分鐘的時間相繼離開門店。 隔天傍晚快六點的時候,宋望如約讓助理來接岑蓁。 岑蓁穿著他提前準備的禮服,雖不是什么國際大牌,但國內年輕的設計師品牌也不算失禮。 去華公館的路上,宋望的助理許樂為時不時朝副駕的位置偷瞥。 岑蓁很隨意地靠在座位上,被風吹起的幾縷發絲映在暮色里,她的側顏像一幅朦朧又驚艷的畫。